第二百七十五章 真相来了(第2/4页)

或者说,提高自己被利用的价值。

……

在另一头,朱棣在栖霞呆了数日。

这倒让张安世变得压力大了不少。

一方面是保卫的工作,不容有一点的闪失。

另一方面,却是张安世在栖霞乃是山大王,说是土皇帝也不为过,现在真皇帝来了,他这土皇帝现了原型,一下从大哥变成了小弟,隔三差五就得去朱棣处问安,心情能好才怪。

索性,张安世在书斋里办公,此时,有书吏道:“公爷,阿鲁台和哈儿兀歹二人到了。”

张安世翘着脚,在大明,他不是吹牛,除了朱棣和他家姐夫,管你什么身份,他谁都不认。

“叫进来。”

没一会,这二人颇有几分忐忑地走了进来。

那一次实战之后,他们已经意识到明军已经今非昔比,如今二人还驻留京城,皇帝也没有任何关于他们安排的后续旨意,这更让人不安。

现在这威国公请自己来言事,让他们更有几分不安。

眼前这家伙……比他们都狠……也不知,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二人进来后,先行了礼,张安世只干笑:“坐,坐下吧。”

二人欠身坐下,阿鲁台道:“不知威国公,有何见教?”

张安世却是道:“你们有什么打算?”

“打算?”二人面面相觑。

显然,他们是完全没想到张安世居然会特意找他们问到这个。

张安世看他们诧异的样子,又问道:“想回草原中去吗?”

“想!”二人几乎是不约而同。

回到了草原,才是他们的底气啊!那里才是他们的家!

留在此,其实和阶下囚没有任何的分别。

只见张安世微笑道:“听说现在大漠各部,都已混乱不堪了,瓦剌人趁此机会,兼并鞑靼各部,声势颇壮,你们回去,不会也投靠瓦剌吧。”

“不,不……”二人连忙道。

张安世笑了笑道:“其实你们投靠不投靠瓦剌,都不紧要,陛下和我,也都不在乎。”

二人不知张安世是什么意思,一时不敢回应。

张安世继续道:“大明打算与瓦剌签署互市的协议,瓦剌那边……已有人愿意接触了。”

互市?

阿鲁台道:“据我所知,瓦剌人与大明一向有互市,互通有无。”

这是实情,明初的时候,鞑靼人势力最大,为了打击鞑靼人,所以朱棣采取的国策是,与瓦剌进行互市,坚决打击鞑靼。

当然,最后的结果是朱棣玩脱了。他把鞑靼人打击的太狠,几次亲征鞑靼之后,鞑靼部四分五裂,而背靠着大明的瓦剌趁此吞并了不少鞑靼部族,从此壮大,再过数十年,明英宗亲征瓦剌,结果被一锅端,这几乎是整个大明前期和中期,最大的耻辱。

张安世道:“我所说的互市,可和从前不一样,是真正的互通有无,但凡只要瓦剌能买到的东西,都可买到。”

阿鲁台和哈儿兀歹二人对视一眼,都显得震惊。

要知道,大明的互市,可不是简单的互市,是有严格的限定的,而且出售的品类也几乎是指定,某种程度而言,这是一种变相的朝贡体制而已。

可若当真彻底放开,互通有无,可以想象,那瓦剌人能从中得到多少好处。

“威国公,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阿鲁台虽是这样说,却还不等张安世反应,他就接着道:“如今鞑靼部已经式微,瓦剌人迟早要壮大,到了那时,这瓦剌人便是大明的心腹大患,难道威国公对他们完全没有防范吗?”

张安世乐了。

说起来,天下无论是什么人,内斗都是传统。

这蒙古人更是将内斗发挥到了极致,整个蒙古,唯一一次全部团结起来的时候,也只有成吉思汗时期而已,以至成吉思汗一死,他的儿子们便立即开始打破脑袋。

这阿鲁台倒是很实在,他的日子好过不好过,是其次。重要的是,不能让瓦剌那些乡巴佬的日子好过。

张安世道:“你认为,我大明还会对草原上的敌人有所忌惮吗?”

此言一出,阿鲁台连忙点头。

他这时才意识到,所谓的彻底互通有无,根本的原因是大明已经不在乎了。

是的,人家一点儿也不在乎,你壮大了又如何?

或许在草原上,所谓的壮大就意味着你可耀武扬威,可在大明面前,经过那一次实战之后,阿鲁台已能意识到,马背上的骑兵,根本不堪一击。

阿鲁台道:“鞑靼人和兀良哈人,是否也可以互市?”

张安世道:“可以,我来寻你们,就是为了这件事,为的就是将来你们回到了草原,与你们进行互市互利,从此之后互通有无,彼此化干戈为玉帛。”

阿鲁台顿时喜道:“若能如此,实在太好了。”

张安世又道:“不过要互市,就得先立规矩,首先……我们得有一个货币,所以……你们要采购我大明的商货,必须使用大明的银元和铜币,其他的货币,哪怕是真金白银,也一概不收。”

这对阿鲁台和哈儿兀歹而言,根本不算什么,那银元和铜币,他们也见识过,质量甚至比绝大多数的货币质量要高,这东西又是金银,接受了有什么不可。

阿鲁台道:“这个好说。”

张安世道:“所以,我们这边的联合钱庄,需要在大漠之中开设分号,你们必须确保他们的安全。”

“自然。”阿鲁台道。

张安世道:“当然,纯粹的确保安全,还是不过的,我们的商人到了大漠腹地,彼此之间言语不便,他们若是触犯了律令,必然要以大明律来惩治,而不能采用大漠的律法。”

这若是在后世,必然是一场纠纷,可对于这个没有主权概念的时代而言,似乎怎么处置罪犯,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何况阿鲁台和哈儿兀歹二人,本就处于弱势,他们压根不在乎这个。

张安世随即道:“既然如此,那么,为了确保大明的商贾以及随员还有其他的汉人犯罪之后,可以得到审判,那么,商行派出一个负责治安的卫所,应该没有问题吧,就以宣慰使的名义,如何?你们画一个地方,让宣慰使来驻扎,驻扎此地的汉人,不得受你们的侵扰,在此地之内,你们可以进行贸易,除此之外,在这区域之外,你们也要确保汉商和汉人的安全,若有摩擦,则是宣慰使与你们洽商解决。”

阿鲁台和哈儿兀歹二人开始思量起来。

他们越来越觉得不对味。

先是说好了做买卖,做买卖接着开始说到了钱庄,钱庄说完了又说律令,律令谈完了,却又说如何维持律令,维持律令就需要审判和暴力机构,而有了暴力机构,必须得有执法的区域,这绕来绕去,他娘的……怎么好像成了国中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