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八章 半渡而击是不是有些不太吉利?(第2/3页)

“大郎说的对!”面对这种眼神和舍生忘死的手下,哪怕他是赵大,张鉊也不得显得非常亲热。

“所以咱们不急着跟他们打,刘知远想咱们渡河,咱们偏不渡河!”

……

是夜!赵匡胤率三十勇士,连夜从上游凫水过漳河前去查探,漳河水冷,远不及赵大想往上爬的心热。

而这边,通过章成和赵匡胤的传播,张鉊暂时不过河,而是先与河东军对峙的想法,得到了全军的支持。

虽然河东军可以通过邢州源源不断的获得补给,但是他们一半的粮草辎重都在涉县郭威手里,光通过峻极关转运,是支撑不了多久的。

张鉊这边虽然也很困难,但是贝州之围解除后,可以通过永济渠将位于黄河以南的补给,源源不断的送到贝州再走陆路。

在转运的难度上,双方是差不多的,但是论物资的丰富,不提河西和关中,光是河南一地,河东就完全无法比,拖得越久,对于张鉊就越有利。

更别提确如赵匡胤说的那般,刘知远自离开贝州之后,河东集团的命运就注定了。

不!应该说,自张鉊亲率两万铁骑击破契丹人之后,命运就已经注定。

于是张鉊命山猪儿罗善德为前军排阵使,率军四千在漳水河道最窄出扎营。

自己则亲率一万五千人返回了平乡县城,让大军在平乡县城驻扎,平乡县的老百姓照样没有回来,空荡荡的房屋,正好给军队用。

安顿好一切之后,符彦卿就来找张鉊了。

在贝州被围之前,符彦卿虽然已经成了张鉊的老丈人,但双方的关系,还很难称得上有多亲近,但到了此刻,终于亲密无间起来了。

符彦卿展现出了他的忠诚,要知道张鉊是做过符彦卿禁不住考验,贝州被刘知远占据的心里准备的。

冯晖和山猪儿罗善德的八千人,就是为了预防此事发生。

如果贝州被刘知远占据,那么冯晖和罗善德就会占据贝州临清县,神机营的骆驼旋风炮都在罗善德麾下,足以守住临清,然后等张鉊回师与河东军在贝州决战。

但符彦卿不但表现出了足够的忠诚,还完美展现出了他的谋略,把刘知远耍的团团转。

而在历史上,这位专业国丈,也确实不简单。

特别是军事中,他在卫青等古之名将基础上,改进了以步克骑车阵。

其选用民间农车,用牢固绳索将车与耕牛缚在一起,再给牛披上遮挡物,使耕牛不能擅动,帮助步卒克服面对骑兵冲击的恐惧感。

因其更加简洁和易制作,一直到南宋都在用,是两宋,特别是北宋河北各镇对抗辽国骑兵的法宝。

张鉊听闻符彦卿到,也赶紧把他请了进来,符彦卿脸上也是笑容满面。

因为他赌对了,张鉊果然是可以一统天下的雄主,两万骑轻松打崩了契丹四万骑,又一次阵斩契丹皇帝,至此,契丹人的威胁,基本可以说完全解除了。

“圣人可是要逼降河东军?臣在河东,也还有些薄面,愿为圣人沟通,如今他们穷途末路,想来也早有自知之明。”

张鉊理解符彦卿的心情,终是河东、代北从出身,肯定不愿意看到河东、代北武人集团彻底走到末路。

况且河东表里山河,若是逼急了据山川自守,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平定的。

符彦卿看张鉊一直没下令渡河决战,以为他是存了攻心为上,阵战为下的策略。

不过张鉊缓缓摇了摇头,他还不想现在招降河东、代北集团的武人。

这些家伙别看现在似乎进入了末路,但他们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快两百年的骄横,绝不可能因为一次简单的进入绝境就消退了。

按此时武人的德行,招降可以说是下下策,是确实没其他办法后的办法。

假如张鉊在此刻招降了他们,他们会认为张鉊不过就是有钱、有甲、有好马而已,绝对不会太服气。

现在招降,不过是把大决战变成了一次又一次小规模的征讨战而已。

只有当张鉊以雷霆手段打服了这些人,把他们杀的死伤惨重以后,他们反倒会恍然大悟般的过来抱大腿,一副大哥你打我打的好狠,原来你才是天下第一狠人的感慨。

联想到日本正处于平安中后期,再过一两百年就会产生第一个幕府镰仓幕府,张鉊很怀疑日本武士的那个狗德行,就是跟这时候五代武人学的。

所以张鉊决定还是先打,河东武人确实要招降,但不是现在,而是他们已经跪在地上之后的事情。

而且从现实来说,在这个生产力并不是特别发达的时代,兼并战争,实际上就是将别人的蛋糕抢过来,自己吃最大的一块,剩下分给手下小弟们的集体活动。

要是河东武人尽皆招降了,张鉊自己手下军将的良田、财货、美人、官帽子从哪来?

这些人跟着自己跑了大半个河北,马上就可以立大功了,你现在突然说决战不打了,谁心里也会不舒服。

所以还是得打,打死一批再收服一批,最后把其中的核心,迁到东京才能真正稳定河东。

于是张圣人沉吟了片刻,看着符彦卿说道:“河东武人,虎狼也!他们跟着武帝、庄庙、明庙乃至石敬瑭享尽了富贵,安能轻易屈服?只有让虎落平阳,变狼为犬,方能尽其用。”

符彦卿于是知道了张鉊的心思,也转而不在谈论这些事情,而是与张鉊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

张鉊不动,但刘知远不行,而且就在这几天,刘知远还遇到了大麻烦,他在急匆匆的撤退途中,感染了风寒,生病了。

可别小看感染风寒,在后世就是几片药的事,但在此时,却是一个有些麻烦的病症,不好好休养的话,那是可以要命的。

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风寒感冒正是如此,只要染上了,这病就是一个不断加强的过程,而且能绵延十天半月不消退。

对于刘知远这样的老人,这样在年轻时期落下了病根的老人尤其可怕。

刘知远只病了两天,就觉得胸口如同火烧,头上昏昏沉沉,身体畏寒疲倦,且不断在加重中。

他只能赶紧调同父弟刘崇的长子刘赟,入内为亲卫都指挥使,以防病情外泄。

但这玩意,你越是瞒,放到越是容易传的到处都是,只封锁了两天,外边就在传刘知远病入膏肓了。

于是刘知远只能强打起精神出来主持军议。

鸡泽县衙中,河东众将看到刘知远一脸严肃的出来,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只有王峻心里不停的打鼓。

如今已是五月,刘知远还穿的这么臃肿,虽说他自称确有点微恙,但是一点微恙就隔绝内外,不敢随意公布,显然并不像说的这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