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四章 圣文神武天下武功至极(中)(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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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巴格达发生剧变的时候,张贤瑀也在伊斯法罕没空理会他们。

因为在甲三堡一战后,张贤瑀控制的伊斯法罕和设拉子等西南波斯以及南波斯领地,原本可不是属于萨曼波斯的。

而且实际上这里才是属于历史上波斯帝国的核心区域,物产丰富、人口众多,教派复杂。

如果不算呼罗珊和拉伊(德黑兰),光是伊斯法罕和设拉子就有接近四百万人口,要是算上呼罗珊和拉伊,足足有七百万人口之多。

要以五六万的军力,占领和平定七百万人口,还要从中挑选一大批愿意跟安苏(曼苏尔)去巴格达恢复波斯王国的人,难度还真不小。

于是,在巴格达的大食人大乱斗的同时,张贤瑀在张烈朝、曹彬、赵匡义、吕端等文官武将的辅助下,开始大规模在波斯本部和呼罗珊分封功臣。

一口气就洒出去了三个君侯、七个方伯、君子君男四十多,巡检使数百。

随后张贤瑀还在百忙之中,抽调一支两万人的队伍,彻底剿灭了盘踞波斯东南的萨法尔王朝,也就是后世霍尔木兹海峡到巴基斯坦之间的小块沿海地带。

此战,联军斩首六千余级,俘虏一万多人,随后又进行了震慑性的大屠杀,把本就只有五六十万人口的萨法尔王朝几乎三成男丁都处决了。

但快速的分封和击破萨法尔王朝虽然稳定了形势,巩固了军心,但是却让张贤瑀几乎没法再次发动针对阿拔斯王朝的战争了。

因为总共就五六万人的河中诸夏联军,取得了如此大的胜利,个个都已经盆满钵满了。

得了海量钱财没有要分封的兵将们,急着想回河中去把财富与家人一起分享,他们没有鼓噪起来要回去就算不错了,哪里还会想要去巴格达玩命。

而不回河中,留在波斯和呼罗珊的兵将们都成了封臣,最下面的巡检使都有三四百户两三千形同农奴的百姓,他们就更不想被征召起来继续作战了。

君子以上的,忙着呼朋唤友把在河中甚至中土的亲属叫来稳定封国。

君男和巡检使们忙着娶两房漂亮的妾室,以便从封地上发展亲信,然后到处走门路希望从天竺买来几十上百农奴,继续开垦荒地和放牧。

这就叫军无战心,这就叫军心不可用,强行征召起来打仗的话,他们就敢在战场上轻则划水,重则一哄而散。

这也是所有封建军队,甚至是三湾改编以前连解放军都不能避免的顽疾。

……

就在双方寂静又尴尬的对峙中,经过十一个月的长途跋涉,皇四子敦煌郡公张贤景所率的远征大军,终于到达了拉伊(德黑兰)。

拉伊城外,安国大王张贤瑀率领全部文武在城外列队,等待张贤景的到来,他还是有些不安和不爽。

不安,是不知道张贤景即将给他带来的是什么。

因为自从他被父皇开始着重培养之后,朝廷上下就开始谣传他张贤瑀将被立为太子,虽然皇后和曹家没怎么针对他,但两兄弟之间也是有隔阂的。

如今远在万里之外,万一张贤景有假传圣旨……呃,这个应该还不敢,但张贤景肯定敢拿着鸡毛当令箭给他难堪,甚至剥夺一些权力,所以张贤瑀很不安。

至于不爽的原因,那就更明显了。

哪怕就是皇子之间,也有骡马和罗马的分别。

张贤瑀这样没有外祖家,母亲身体不好性格又暗弱的,就是妥妥骡马。

自然,罗马就是张贤景这样根正苗红和张贤熙这种岳父包揽一切的。

张贤景黑了、瘦了,但是人更加精神了。

走时二十岁,到时快到二十二岁的他,完全褪去了在神都时的稚嫩和伪装起来的气度,取而代之的,是完全不同的坚毅和平易近人。

张贤景已经把他在神都从小学习的那些,什么吃饭细嚼慢咽,夹菜都要讲究风度,食不言寝不语完全给抛弃了。

现在的张贤景骑在马背上一口马奶酒一口肉干,夹杂了风沙尘土就能往嘴里面咽。

酒量从喝米酒一碗都要醉,已经变成高度烈酒喝个两三斤还能引弓射击准头不减。

言语更是粗俗无比,从最严重也就尔母婢也、彼其娘之,到艹你娘、入你爹、狗篮子、大傻哔等,全副脏话完全毕业。

他再也不会因为不能忍受和士兵一起入厕而狂吐,更不会被士兵的汗臭味给薰个跟头。

甚至他能和一些低级军官坐在一起,互相捉头上的虱子,然后一个一个的掐死。

对于兵凶战危,他也有了更直接的理解,知道一个悍勇的士兵对一个家庭意味着什么,不再把他们当成一串串冰冷的数字。

更简单知道如何排兵布阵,还能熟练运用奖惩来驾驭属下。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终于知道,他的父亲,伟大的中土皇帝、草原可汗、高原佛王、极西沙赫沙阿张圣人,给他打下了多么大的江山。

那样子,就相当于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对于父亲说家里给他存了五百万块钱没什么感觉。

但你要是换算成金拱门,告诉他能从现在一直吃,每天三顿吃,吃到死都吃不完,他就能深刻理解五百万是多大的一笔钱了。

如今的张贤景,完全理解了这个帝国有多么的辽阔和富裕,也明白了他身上的担子,是如何的重。

他已经能跳出母亲曹延禧二十年来给他灌输的,他的兄弟们都是威胁者和家产分割者这种老思想。

张贤景深刻理解,对于这样的一个大帝国,没有他的兄弟们来奉献,是根本守不住的。

只有他们兄弟能和睦,以血脉为纽带源源不断加强联系,才能真正的吃掉这如此广袤的天地。

至于兄弟们未来会对他和他的子孙造成的威胁,张贤景认同了父亲张鉊的话。

‘老子把中土、草原和高原都留给了你,你还打不过极西和极南之地的兄弟们,你有什么资格做大周的皇帝?’

……

“二哥,二哥!”

于是,与张贤瑀想象中兄弟相见时,张贤景手持节杖、身穿朝服、傲气满满的与他会面不同。

他这边奏乐还没开始了,只见经过简单的信使沟通后,张贤景竟然亲自骑着一匹大白马,喊着二哥就朝他奔了过来。

张贤瑀嘴巴张得老大,几乎都能塞进一个鸡蛋了。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远处白马上,那个黑瘦但精气神异常饱满的小子,认了半天才认出来,这真的就是那个他曾经羡慕嫉妒恨的四弟,准太子张贤景。

“四郎,四郎!”在这一刻,所有的隔阂,都在这两句充满亲情的呼喊中完全被冲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