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同住(第2/3页)

“哎呀,我们才蜜月回来,搬过来发现缺了不少东西,在楼下买了。”

“时代联华的东西不新鲜又贵?我们还不知道,谢谢您了!”

“以后都是邻居,还请您多多关照。”

虞倦看着手里拎着的时代联华塑料袋,有一瞬的沉默,默默往后退了几步,拉住轮椅把手,也不让周辉月往前了。

周辉月回过头:“怎么了?”

虞倦压低嗓音,很小声地说:“太挤了,等下一班。”

他就是觉得……有点中枪,虽然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周辉月看了眼不远处不多的几个人,挑了下眉:“是吗?”

最终坐了没人的电梯。

上了楼,走到门前,虞倦松开手中的东西,按下指纹。

他迈了半只脚进去,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停下来,看着两步开外的周辉月,说:“你过来一下。”

周辉月能猜到他的意思,还是问:“过去做什么?”

虞倦皱着眉,不怎么高兴地看着周辉月,抬了抬下巴:“密码是945277。”

又抓住周辉月的手,记录下指纹,含混地解释:“你不也住在这里吗?”

然后又重新关上门。

这一次是周辉月按的指纹。

门应声而开。

虞倦有一瞬的失神。

在通向不愚山,摇摇晃晃的车上,虞倦想了很多种报复的方式、手段,也想过之后会发生什么,自己会怎么做,故事会如何结局,但没有一种可能和目前的状况搭得上边。

和周辉月住在一起。和这个与这个世界牵扯最深的人,曾经讨厌至极,有深仇大恨的人共度很多安静而愉快的时光。

他被什么驱使着,一步一步变成这样。

虞倦也不能明白确切的理由,他只是想要这么做。

不是因为周辉月快要死掉了,也不是因为怜悯,周辉月在最低谷的时候,也和可怜这两个字搭不上边。他想要保护这个人,希望周辉月不再受到伤害。

即使是命中注定,他也想要反抗命运。

*

周末结束后,虞倦回学校上课。

周三的中午有个校友就业分享会,算讲座的分。陈闲一早就帮全宿舍都报上了名,准备早日刷完分,到大三大四就不用在这上面耽误功夫了。

一吃完中饭,虞倦就被拉了过来。他和舍友坐在后排,很困,从头到尾都在打瞌睡。

隐约间好像听到有震耳欲聋的鼓掌声,被吵醒后听到台上的人说着:“选择比努力重要,比起初创公司,当然是在老牌企业工作,才会更有竞争力……”

高一林说:“这位学长好像是在鑫融集团做到了管理层了,才毕业两年,有点厉害。”

鑫融集团是白家的公司吧?

虞倦打不起精神,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是孙帆推了下自己,说快结束了,记得去门口签到。

虞倦点了下头,拿出手机,才看到周辉月发来的消息,问他讲座开在哪栋楼。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打字回周辉月。

签完自己的名字,孙帆问:“卷儿,不回去吗?”

虞倦说:“他来了。”

至于“他”是谁,根本不用问。

孙帆朝高一林挤眉弄眼,笑着说:“那我们先走了。”

陈闲忧心忡忡地提醒了一句:“下午第二节有课,千万别迟到。那个老师特别变态,迟到一分钟都要扣平时分。”

虞倦耳朵微红,绷着脸,挥了挥手,意思是自己知道。

一出门,虞倦收到消息。

[右边。]

他往右看,不远处的树下是周辉月。

三两步走了过去,虞倦满脸的疑惑:“?”

周辉月笑了笑:“猜到你在睡,就问了别人。”

又说:“正好有空,想来找你。”

同住——是的虞倦从不使用同居这两个字形容他们目前的状况,同住几天过后,虞倦才对周辉月的忙碌程度有了正确的认知。不仅有工作和复健,好像还得负责团队间的协作,不像一个正在复健的病人,像是007的社畜。

但周辉月似乎对这一切适应良好,回来后还能负责做饭,精力充沛到让虞倦不禁感叹不愧是小说主角的程度。

还能抽空来学校找自己。

虞倦抬眼看了下天,今天天气很好,日光和煦,很适合在校园里散步。

他在学校里待的时间不长,也知道眼前这个人算起来是自己的学长,还是问:“要去逛逛吗?最近梅园外面的枫叶很好看。”

也是听说的,主要是孙帆天天和女朋友通电话,嚎的次数太多,说什么约会圣地,连虞倦都记住了。

去梅园的路有点长,要走二十分钟,虞倦算了下时间,得早去早回,甚至思考了一下能不能把周辉月领到教室里。

两人刚走没几步,就有人在后面叫了虞倦的名字。

虞倦转过头,看到身后的人,不由皱了下眉。

这个人是学生会副主席,在学校很受欢迎。迎新会结束后,就来找过虞倦,说是想和他交朋友,但明显是想追人的意思。虞倦拒绝了好几次,连交友的机会都没给。后来这人又拐弯抹角找到了虞倦的舍友,说要虞倦的微信和电话号码。三个人都比较坚定,还有一个原因是知道虞倦有未婚夫,觉得有必要维护虞倦的感情,也敷衍过去了。

找虞倦的微信不难,难的是让虞倦通过好友申请。找舍友的原因也是这个,想让虞倦看在舍友的面子上加个好友。

但即使如此,对方似乎还是信心十足,觉得只要自己表现出足够的努力,他家里有钱,长得也不错,又是学生会的人,这么软磨硬泡下,迟早能把虞倦拿下。

追人不就这么回事吗?

至于虞倦身边多了个坐轮椅的人,他远远看了一眼,根本没放在心上。

可能是同学或亲戚吧,还坐着轮椅,或许对这人表达关心,能让他为自己说点好话。

那人走过来,颇为开朗地笑了笑:“听说你在这边听讲座,我立刻推了个会,过来找你。”

他说这样的话无非是为了加重筹码,表达自己对虞倦的重视,以及在自己心中,虞倦很特别。

可能有些人会因此而感动,但虞倦不在其列。

虞倦冷着脸:“你推不推关我什么事?”

他对这些话术很敏感,因为太多人在自己面前说过类似的话了。

“我们是为你好。”

“你一个小孩孤孤单单的怎么行呢?”

“我们一大家子为了你,老家都不待了,特意搬到这里来陪你。”

这些人,这些事让虞倦不胜其烦,虞倦讨厌这种道德上的绑架,很烦这些因为莫名其妙理由贴上来的人。

好像从小到大,唯独身边这个人永远能用各种乱七八糟的理由说服自己。

要求还很多,走快了还要问自己为什么不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