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回 青州天下第一府(第2/3页)

王婆摇头道:“夫人何必过谦?依老身看来,莫说江南,便是赵官家的帝姬,怕也没这般出色”。

方金芝听她越说越大,愈发害羞,忽然一想,自己好赖当过永乐朝公主,难道便逊于赵家帝姬?若这般说,这婆子说的也不无道理。

忍不住笑道:“难为你这妈妈,肯这般费心思夸我,又劳你替我把脉。大家既是紧邻,这个镯子,权当见面之礼罢。”

说着褪下腕上金镯,就手赏了王婆,王婆接在手里,顿时眉花眼笑,连声称谢。

李师师暗暗点头,心想这个方金芝只是天真烂漫些,倒是豪爽,不难相处。

曹操凑趣道:“婆子眼力果然不错,若要我看,金芝也是江南第一。”

见众女看来,遂大笑道:“索性我这武府,明日就改为天下第一府,金芝江南第一,三娘山东第一,师师东京第一,玉藻前扶桑第一……”

潘金莲急道:“奴家呢?”

曹操本想说你是阳谷第一,转念一想,阳谷岂不还是山东?一时间不及思索,顺口道:“金莲吃饭第一。”

众人听了一愣,都不由掩口而笑,四下伺候的丫鬟们亦忍俊不禁。

金莲呆了片刻,哇的一声,嚎啕奔出房去。

扈三娘当下不快,她是个有义气的,一向自居大姐,自然要为小妹们出头,嗔道:“官人一走许久,金莲妹妹无日不牵挂你,难得回来团聚,何苦便激恼她?莫非有了新人,便厌弃旧人么?”

曹操连忙道:“我哪有此意,只是你占了山东,我一时不曾想好,顺口开个玩笑罢了。”

方金枝皱起眉头,气她说“喜新厌旧”,平白扯了自己进去,当即道:“本来也是大家玩笑,玉藻前妹妹说是扶桑第一,我倒相信,至于小妹,江南第一百怕也轮不上,嗯,若是说江南三十岁以下女子中武艺第一,倒还差不多。”

为何是三十岁以下?因要避开姑姑方百花也。

扈三娘听她夹枪带刺,说什么相信玉藻前是扶桑第一,岂不是指着自己脸说自己不够美?

当即冷然道:“巧了,若论武艺,我做姐姐的,也自信能在山东女子中做个魁首,嗯,无论是三十岁上还是下。”

方金芝仰天打个哈哈,叉起腰道:“果然巧了,这般说来,若同姐姐分出胜负,几乎便可称天下第一了?”

扈三娘傲然道:“话是如此说,妹妹可要一试?”

方金枝哪里怕她?当下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老曹叹了口气,他晓得自古武无第二,这两个妞儿都是练家子,早晚要比上个高低,却不料今日初见,便相互对上了,没好气道:“试什么试?且让王婆把脉,若是无事,任凭你们分个高低。”

方金芝连忙伸出手,王婆细细把了一回,露出满脸喜色道:“啊呀,真正是大喜,大喜啊!两位夫人这高低啊,怕是只能留待以后分了,这位夫人有身子啦,只是脉象不甚清晰,大概是才有不久之故。”

曹操闻言也是一喜,眼见玉藻前生产在即,这般方金枝又怀上了,岂不正是多子多福、人丁兴旺之兆?当即包了一封银子,拿给王婆做了谢礼,王婆千恩万谢收了。

“我肚子里怀娃娃了?”方金芝低头皱眉,双手摸着肚子感受了半天,无奈叹口气,看向扈三娘:“罢了,倒是便宜了姐姐。”

扈三娘怒道:“好饭不怕晚,这场比试,咱姐妹约下了,待你生完孩子,养好身子,你我好好打一场。”

方金芝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扈三娘见她如此自信,倒是有些惊疑,心道:此女乃是方腊之女,方腊乃是魔教魁首,武艺必然惊天动地,他的女儿,自然不会弱了。糟糕,我这几年耽于家务,走马练刀,却是少了,若是输给了他,大妇的体面也要折尽——好在带她生产坐月,还有一年光景,我苦练一年,此消彼长,不愁败她不得!

李师师送了王婆去,对曹操道:“金芝妹妹我来安顿,官人且去看看金莲姐姐,她心眼不大,你若不去劝她,当真要伤心了。”

王寅乃是方腊旧部,从这头算起,李师师和方金芝,却是天然有些干系。本来按理说方金芝的安顿,该扈三娘着手,才合规矩,但扈三娘性情本豪,也不在意这些小节,师师代为主持,她亦不会多想。

玉藻前却跳起道:“我那旁边院子,花儿开得最好,金芝姐姐不嫌,和小妹做个邻居。”

方金芝喜她娇憨,欢喜道:“正要同妹妹亲近。”

曹操见状,叹口气,自去金莲房中,院子外便听见大哭声,小乔守在门口,见老曹来,长开双臂道:“夫人吩咐了,风可以进,雨可以进,老爷不能进。”

曹操看看四下无人,忽使一招“灵猿摘果”,笑嘻嘻道:“你若不给我进,就这里正法了你。”小乔惊呼一声,挣脱出果儿来,含羞掩面飞走。

老曹嗅一嗅指间香气,感慨道:“本道摘个青梅,不料竟是蜜桃,可见时光荏苒,这个妮子却也长大了。”踢踢踏踏走入院里,推门而入,正见潘金莲伏在床上大哭。

曹操笑道:“哭个没完了么?水尽从眼里流干了,叫我如何快活?”

潘金莲坐起身,眼睛红肿如桃,却是真个伤了心了:“你这冤家,往日里便只欺负我一个,那也罢了,今日新人进门,却也不给我留一丝体面,这个府里谁还看得起我?你且去,待老娘哭够了,一条绳儿归了地府,便遂你心意。”

老曹也晓得方才玩笑,有些场合不对,剥了金莲面皮,然而老曹对付她,着实手拿把掐,也不赔礼,也不道歉,笑嘻嘻走上前,搂住了腰,不顾她大鱼一般挣扎,顾自道:“你这个傻娘们儿,可知道我为何那般说话?”

金莲哭道:“你拿别个都当宝贝,独那我做根草,说话难道还要过脑子么,自然是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曹操摇头道:“岂有此理,我且问你,我远行方归,今晚该同谁睡?”

潘金莲一点机灵劲,全在一个“睡”字上,闻言顿时心中一动,止住泪道:“自然该和三娘睡。”

曹操又道:“可我归来途中,每一晚都梦见你,一心只要睡你,却当如何?”

潘金莲闻言顿时一喜,忍不住便要咧嘴,好在及时止住,装个矜持模样道:“打我老大一个嘴巴,却又来揉一下,以为我便上当么?”

老曹叹气道:“说你傻,还真傻,你不想想,我若不惹你不快,如何好睡在你房里?这个乃是苦肉计也。”

潘金莲渐渐信以为真:“苦肉计我知道,周瑜打黄盖,烧了你的连环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