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恶人

清言一大碗面条只吃了一半,陈玉在旁边不太痛快,说:“我做得不好吃吗?”

清言摇头,真诚道:“很好吃,这个汤尤其好喝,我是病了没胃口,要不肯定全吃光了。”顿了一下,他又说,“谢谢你来照顾我啊。”

陈玉的脸色这才缓和过来,得意道:“汤当然好喝,这是我从家里带的高汤,用活鱼和羊骨头一起慢慢熬的,还放了一整只鸡进去,特别鲜。”

清言道:“等哪天有空,陈玉你教教我吧。”

陈玉听了,心情更好了,脸上有了笑模样,嘴上却还是要不冷不淡道:“我白天都在家,除了中午午睡,你爱来就来呗。”

清言有点摸得准和他说话的方式了,点了点头,笑呵呵道:“那就先谢谢啦。”

清言坐了一会,和陈玉说了会话,就感觉到累了。

陈玉终于后知后觉又想起来这是个病人,便从床沿起身,将那圆桌挪到一旁,扶着清言躺了下去。

小九两就躺在清言身边,手脚刨动间,把清言的里衣刮到了,给掀起来一角,露出一大片白白嫩嫩、毫无瑕疵的胸腹肌肤,白得简直直晃眼。

右胸肋处还有颗红色小痣,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陈玉还注意到,清言里衣下的亵衣,是丝的,柔软光滑,像水一样包裹着那白嫩的身子。

清言笑着轻轻捏了捏小九两的小手,把自己被掀起的衣衫又覆了回去,那手指也是白嫩修长的,指腹鼓鼓的,指甲修整得圆润而有光泽。

陈玉把自己的手悄悄藏在身后,嫉妒之心又忍不住冒了出来,他撇了撇嘴,一屁股坐在圆桌旁的椅子上。

清言再跟他说话,他就明显又冷淡下来,哼哼哈哈的,一句话不肯超过五个字了。

清言本以为自己已经搞明白怎么和这哥儿沟通了,没想到才没聊多久,人家就不理他了。

虽说如此,陈玉愿意过来,他就已经很感谢对方了。

两人正在僵着,院子里大门响了一声,有两个人的脚步声走了进来。

陈玉站起身,腿脚灵活地去了外屋,回来时,到床边把九两的襁褓包好了,背带也一起裹了,高兴道:“你相公回来了,文生也来接我了,我走了。”

他正说着,外屋门也响了一声,有人进来了,陈玉忙往外走。

清言又跟他道了谢,陈玉摆了摆手,就出了屋门。

外屋传来说话声,不大会,门开了又合上,屋子里安静下来。

邱鹤年从外屋进了里屋,手里拎着一大纸包刚开好的药材,他把纸包放在窗子旁的桌子上,大步走到床边,观察着清言的脸色,问道:“还难受吗?”

清言摇了摇头,见他脱了外袍,去水盆架子那洗了手,擦干了才又回到床边,坐到了床沿上,望着自己。

清言犹疑着问道:“是真的吗?”

邱鹤年知道他在问什么,目光柔和地像春天的湖水,他点了点头,“是真的。”

清言眼皮垂下,又抬起,睫毛颤动着,“这次……没弄错吗?”

邱鹤年有些心酸,想起上次闹乌龙时,清言的难过,他又一次点头肯定道:“没有弄错。”

他温热的大手伸进被子里,轻轻放到清言的肚皮上,说:“这里,我们的孩子有一个半月了。”

邱鹤年顿了一下,弯腰低头在清言额头上亲了亲,低声道:“清言怀宝宝了,真厉害。”

清言眼睛眨了眨,扭过头去,脸蛋红红的笑了起来。

邱鹤年看着他,也弯起嘴角笑了起来。

他低头在清言露出的颈子上落下细碎的吻,清言觉得有点痒,回过头来,咯咯地笑出了声。

邱鹤年垂着眸子看着他,又一次低下头,去亲他笑着的嘴唇。

清言伸出双臂搂住男人的脖颈,回应对方的吻。

过了好一会,邱鹤年才离开,清言小口喘息着,两人目光相对,互相看着,也不知道是谁主动,又一次亲到了一起。

……

晚上,清言胃口好了一些,喝了一整碗粥,还吃了些炒青菜。

吃过饭,消化了一阵,他把邱鹤年给他熬的汤药也喝了。

这药太苦,他差点吐出来,邱鹤年让他漱了口,又塞了个蜜饯到嘴里,他才坚持忍住了。

睡前,清言想下地洗漱,却被邱鹤年给拦住了,说地上凉,他身体还没好利索,清言想着肚子里还有一个,他不怕凉,那小东西说不定怕,就听话地盘腿坐床上等了。

他一边哼着乱七八糟的曲子,一边看身材高大的男人在屋子里忙活。

水盆架子被推到了床前,热水壶也放到了床边地上。

邱鹤年先让他刷牙,漱口水都吐在脚盆里。

之后他把脏水倒了,洗了盆子,调了温水,把脚盆放到床下,坐在矮凳上挽起袖子给他洗脚。

清言双脚也是白白嫩嫩的,只是在镇上开店后,他来回走得多了,脚底有了薄薄一层茧子。

邱鹤年粗糙的指腹在那层茧子上摸了又摸,清言痒得直躲。

邱鹤年抬头看他,说:“这两日得空我便去找刘猎户,他是看牲口的好手,得尽快把马匹买回来。”

清言“嗯”了一声。

邱鹤年又说:“到时候要去县里,你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带回来。”

清言想了想,说:“我想吃荷香斋的酸枣糕。”

邱鹤年点了点头,说:“好。”

他低下头,专心帮清言洗脚,洗完以后,用布巾擦干了,却并没放手,而是用双手掌心托着那双白皙秀气的脚,定睛看着。

清言有点别扭地挪了挪屁股,问道:“看什么?”

邱鹤年说:“好看。”

清言脸蛋上又飞上了红晕。

粗糙的拇指摩挲着一根根脚指头,经过趾缝时,清言就觉得从下往上传上来一丝酥麻,不大会工夫,他的眼睛就湿润了。

在邱鹤年的拇指又一次碰到那里时,清言实在忍不住,哼哼了两声。

男人听见了动静,抬眸向他看了过来,与他那双湿润的眼睛对上了。

清言羞窘地看着他,邱鹤年将他双脚放回到床上,用被子盖好,然后双手撑在床褥上,看着他轻声说:“清言,我们得忍一忍,大夫说,头三个月不能行房。”

清言捂住脸,“我才没有那个意思……。”

邱鹤年笑着在他手背上亲了亲,说:“好好,是我有那个意思,不是你。”

清言以为他在调侃自己,放下手,想再给自己辩驳一句,却在看清对方的眼神时,发现男人其实并没在开玩笑,他愣了一下,继而羞赧地低下头去,说:“只还有一个半月,熬不住的话,我可以……,”说着,他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邱鹤年当然不可能让还病着的他为自己做什么,他摸了摸清言的脸颊,问道:“想听我读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