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带娃不易

小豆子长得红红的皱皱的,脸上还有好多白色的胎脂,是不好看。

不过齐英兰和陈玉家孩子刚出生时,清言都见过,看着小豆子那还没睁开的大双眼皮,他就知道,这孩子丑不了。

小豆子在怀里哭得哇哇的,做父亲的手忙脚乱,笨拙地轻轻掂动着他,额头上快出汗了。

李婶从邱鹤年怀里把孩子抱走了,笑道:“可别瞎忙活了,你去后院把奶羊牵过来,奶挤出来一小碗,再用锅蒸透了端过来。”

邱鹤年往床上看,产婆正按揉清言的肚子,清言脸色苍白,牙关咬得死紧,汗珠子一滴滴往下掉,他不太放心走。

李婶推他,说:“快出去吧,这是排恶露呢,没事的,你在这清言怕你担心,叫都不敢叫。”

邱鹤年这才出门,去后院牵羊去了。

外屋里也是忙得热火朝天,刘发媳妇和秋娘在做饭。

秋娘炖了鸡汤,老郎中说了不能吃大油,她便用小勺耐心地一点点把上面那层油给撇掉。

然后把鸡肉撕碎了,下了现擀的面片下去,快熟时放些葱花,香味就出来了,煮得了放窗子边晾上。

屋里头李婶叫她了,秋娘试了试,见面片正好温了,就端进了屋子。

清言此时已经简单清理好了,衣衫都穿上了,产婆给他包了头巾,他靠在床头,脸色好了许多。

秋娘把面片放到炕桌上,他胃口还不错,不大会儿就吃了大半碗了。

产婆看了笑道:“能吃就多吃,这一晚上你可是费了大力气了。”

清言放下碗,说:“婆婆您这一宿也辛苦了,一会儿外屋饭菜就好了,您留下吃个饭。”

产婆笑着答应了。

邱鹤年这会儿也准备好了羊奶回来了,李婶让清言抱着小豆子,自己一勺勺慢慢喂他喝奶,小小的婴孩眼睛都没睁,嘴巴就知道咧着奔着那勺子去,一口接一口的喝得很香。

刘发媳妇在外屋叫吃饭,老郎中还在隔壁屋休息,邱鹤年作为主人得去张罗。

但他眼睛看着清言,又时不时看眼他怀里的小豆子,这脚步竟是迈得特别费劲,直到清言低头抿嘴一笑,冲他摆摆手,他才跟回过神来似的,笑了一下走了。

李婶回头看了一眼,感慨道:“这不管平日里多精明个人,一到这时候就成了个憨子。”

清言听了捂着嘴乐。

这顿早饭有菜有肉,还

有解乏的酒,老郎中和那产婆都喝了几盅。酒足饭饱以后,邱鹤年也没忘记给两人塞红包,老郎中不缺银钱,拿了便随意地塞进袖子里,产婆暗暗掂了几下,脸上笑容更盛了。

邱鹤年赶马车把两人分别送了回去,等他回来时,桌子碗筷都收拾完了,家里除了清言和孩子,就剩李婶在。

她见邱鹤年回来了,便掸了掸衣摆,站起身说:“得,我老婆子也得回去歇歇了。”

小两口自然是对李婶千恩万谢的,李婶摆了摆手说:“都自家人,别跟我客气,一会儿我再过来。”

邱鹤年说:“婶子,您今天就好好歇歇吧。”

李婶说:“不行,我担心你这当父亲的什么都不懂,把我小宝给饿到了。”

清言看着邱鹤年笑,邱鹤年摸了摸鼻子,把人送出门了。

回来以后,小豆子吃饱了,在清言身边睡熟了,家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邱鹤年轻手轻脚地洗了手,脱掉外袍,也上了床。

夫夫两盯着小婴孩皱巴巴的脸看了半晌,又互相看了起来。

看了一阵,清言说:“我发现了,小豆子一出来,你在李婶心目中的地位直线下降。”

邱鹤年笑了,身体前倾,在他额头上亲了亲。

两人又互相看了一阵,清言打了个哈欠,邱鹤年轻声问:“还想吃东西吗?”

清言摇头。

邱鹤年又问:“要喝水吗?”

清言也摇头。

邱鹤年就揽住他的肩膀,让他躺回床上,把被子拉上来帮他盖好,哄孩子那样在他腰臀上轻轻地拍,低声道:“小豆子我看着,你好好睡一觉吧。”

清言疲累到极限了,很快便睡着了。

邱鹤年就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一大一小,尽管他也是一夜没睡,此刻却毫无睡意,心里头满满的。

他看了好一会儿,才觉出些困意来,便躺在清言和孩子身边,才闭上眼睛,还没睡实,就听见小豆子哼哼了几声,要哭的样子。

邱鹤年连忙起来,把孩子抱起来在地上走了几圈,刚开始还管用,可不大会儿,那小嘴儿一咧,又要哭了。

这刚吃完没多久,应该不是饿了,邱鹤年正不知所措,就感觉到身上袍子一热,从外到里湿了个透,他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怀里的孩子尿了。

邱鹤年把襁褓放到桌子上,回忆着李婶教他的,给擦干净了,换了干净的尿褯子和包被。

好在这孩子觉得难受也只是哼哼几声,没有大哭吵醒清言。

等换完了,舒服了,小豆子就又睡熟了。

邱鹤年把他放到清言身边,看了一阵,把自己衣裳也换了,又去外面喂了喂奶羊,挤了些羊奶回来,放锅里备上了。

奶备完了,就烧水烫换下来的褯子和包被,洗干净晾上了,把自己换下来的袍子也洗了。

这活才干完,邱鹤年轻手轻脚进了屋,刚坐到床边想歇会儿,小豆子手脚动了动,憋红着脸,又吭哧吭哧地要哭了。

邱鹤年无奈地笑了一下,打开包被看了,没尿也没拉,抱起来走了几圈,还是要哭,他就明白了,这是饿了。

怕把孩子留这屋,会把清言吵醒,邱鹤年便抱着小豆子出了屋,一手抱孩子,一手掀锅盖。

他常年干粗活,手上粗糙,直接拿热的奶碗也不觉得烫手。

把碗放到窗子边上,眼看着小豆子的嘴角往下撇得厉害,晾凉是来不及了。

就倒了盆水,把碗放进去冰着,还用勺子一直和弄着,不大会儿就忙了满头汗。

小豆子可实在等不了了,张开嘴就哇哇地哭了起来,哭得皱巴巴的脸更红了,眼泪珠子可大了,一颗颗往下掉。

李婶进门时,就看见了这一幕,她一见小豆子那可怜样儿,心疼地“哎呦呦”地抱了过来,轻声细语地哄着,还瞪了邱鹤年一眼道:“笨手笨脚的!”

邱鹤年无奈地笑,把碗放到桌上,李婶便抱着孩子坐到桌子边上,试了试冷热正好,这才一勺勺喂了进去。

邱鹤年在旁边看着,李婶用下巴指了指里屋,低声说:“忙一晚上带大半天了,孩子我带着,你进屋睡会儿去。”李婶还是心疼孩子的父亲的。

让李婶带孩子,他去睡觉,邱鹤年觉得不太好,李婶说:“晚上还得你顶着呢,有工夫就赶紧睡。”

邱鹤年这才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