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的狗

一顿饭吃得暗流涌动。

裴乘风想努力营造无事发生的云淡风轻,可惜大儿子不买账,一个好脸儿也不肯给他。

纪如茵则周旋于两父子间想让他们冰释前嫌,最起码表面上做出父慈子孝的样子。

裴安虞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已猜到哥哥和父亲吵架了。其实他不喜欢哥哥回家,每次哥哥回家,家里都气氛古怪,有一种无形的紧绷感。

佣人端上来纪如茵给裴安虞准备的冰糖银耳汤,纪如茵先给裴雪意盛了一碗,她隐约还记得,大儿子小时候喜欢吃甜。

裴雪意尝了一口,觉得太甜腻,他吃不惯。但因为是母亲亲手端来的,还是硬着头皮吃完了。

这几年他口味极清淡,饮食格外注意,倒不是因为挑剔,而是因为肠胃坏了。

刚到英国的那一年,他不肯听话,闹过几次绝食,邵云重没办法,把他绑起来硬灌、鼻饲、打营养针。后来他得了厌食症,好不容易治好,肠胃也彻底不行了,很多东西都不能吃了。

今天这桌饭菜,大多都是他不能吃的。裴雪意放下筷子,突然觉得索然无味,一切都没劲透了。

这顿饭就随着他放下筷子结束了。

裴乘风安排家里的司机送他回去,他没有拒绝。只是刚走到庭院门口,家里的司机还没出来,门口便缓缓停下一辆黑色幻影。

理查德降下车窗,“裴先生,请上车。”

这时,家中司机也将车开出来了,看到门口堵着的车,有点没明白怎么回事。

裴雪意对司机说:“不用你送了,把车倒回去吧。”

司机也没多问,立刻将车开走。

理查德下车,反手将车门打开,看着裴雪意,示意他上车。

裴雪意却没理会,绕过车身,一个人沿着林荫小路走了。

理查德虽然一头雾水,但也不是第一次面对这位难伺候的主儿,赶紧上车,缓缓跟在裴雪意身后。

午后阳光正盛,这会儿正是酷暑。

裴雪意独自走了很远,他太单薄,就像纸糊的一样,阳光仿佛能穿透他的身体。

理查德知道,老板的伴侣是个身娇体弱的人,就像是中国古典小说里的林黛玉那样。

他怕出事,开着车跟在裴雪意后面,一直劝对方上车,“裴先生,请你快上车,再走下去会中暑的,我没办法跟邵先生交代。”

裴雪意不听,理查德没办法,干脆丢下车,从后备箱抽出一把伞。

一把黑伞遮住头顶的太阳,裴雪意看了看身侧高大的黑衣保镖,以及他们的身后。

在黑色幻影后面,还跟着三辆车,在理查德下车之后,很快后面的车上就下来一个人,替理查德开车。

“你们来了几个人?”裴雪意问。

“五个。”理查德回答。

“什么时候过来的?”裴雪意又问。

理查德垂下头,没说话,这种问题可不好回答,说得不好就是把老板卖了。

他为难道:“裴先生,请上车吧。”拉开幻影的车门,躬身做了个“请”的动作。

四辆黑车排成一列,慢吞吞行进着,怎么看怎么奇怪,十分引人注目。

裴雪意不想做马路上的显眼包,只能坐进车里,理查德赶紧把车门关上,驾驶位的保镖下车,重新换了理查德来开这辆车。

今天有点意外,裴雪意坐了副驾驶位。

理查德怕他一下子吹太冷的空调会受不了,赶紧调整了一下空调温度。

“李查。”

裴雪意突然叫了他的中文名,字正腔圆的,就是“李查”,而不是Richard直接音译的省略。

“李查”是他的中文名,这是裴雪意给他起的。裴雪意说,李是中国十分古老的姓氏,中国有位古代先哲叫李耳,有位伟大的诗人叫李白。所以理查德就决定姓李了。

他很喜欢自己的中文名李查,但是几乎没有人这么叫他,大家都习惯了叫他理查德,只有裴雪意这么叫他。

理查德愣了一下,就听到裴雪意问:“你有烟吗?”

烟?裴雪意跟他要烟,他当然不敢给了。而且,他从来没见过裴雪意抽烟。

“我问你话呢,你聋了?”

裴雪意没等到他的回应,有点烦了,“有就给我。”

“可是…”

裴雪意知道他担心什么,“我不说,你不说,他就不会知道。”

“好吧。”理查德面对他,就像面对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无奈地给了他一支烟。

裴雪意夹住烟,衔着香烟滤嘴,凑到他跟前,示意他点火。

理查德看到这个动作,几乎是掐住自己的大腿,才控制住没有往后躲。

他摸出打火机,把烟点了。

裴雪意叼着烟,眯着眼睛,吐出一缕烟雾。

理查德在一片朦胧烟雾中看到他令人惊心动魄的脸,那双漂亮的莲目,此刻倦怠地半垂着,就像悲悯世人的观音。

裴雪意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整个人更加舒展地靠在座椅上。

理查德瞥到他脖颈里大片吻痕,忙把眼睛移开。

裴雪意一声哼笑,纤长的手指夹着香烟,玩味地看着他。

理查德愈加慌乱无措,他打开车窗通风,扑面而来的热风让他的脸更烫,全身都被燥热的汗水浸透了。

“他在这辆车里操过我。”裴雪意突然说。

理查德感觉脑子一瞬间炸开了,这绝不是他一个保镖可以听的内容。

裴雪意倾身靠近他,“当时你也在车上的,对吧?”

“我…”理查德哽住,闭上眼睛,不敢看那张秀美动人的脸。

是的,当时他也在车上。

理查德是贴身保镖,不是专门的司机,但偶尔也帮邵云重开车。那天挡板升起来了,他其实什么也看不到,只隐约听见几声呻吟,他就将车停靠在路边,然后下车去抽烟了。

可是…那几声吟叫,让他在瞬间起了欲念。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即便是个尽职的保镖,但也是男人。

“裴先生,您到底想说什么?”

理查德喉头滚动,竭力保持理智,他崇尚武力,却第一次在这个单薄荏弱的漂亮男子面前感觉到危险。

裴雪意看着他,款款地笑了,轻声说:“李查,别做邵云重的狗了,做我的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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