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听清沈渟渊说什么的瞬间,闻清临顿时就微微瞪大了眼睛,眸底雾气愈发弥漫开来——

虽然已经知道这人真面目了,可毕竟早已习惯他戴着绅士面具的温和模样,现在乍一听到他讲这种毫无伪装的恶劣话语,闻清临倒还真的不大适应。

沈总不装了之后,是真有够变态的!

这么想,闻清临便也这么说出来了:“沈渟渊,你这口味…呼,是真变态…”

只不过此时此刻,他连这样一句话都讲得断续破碎,夹杂走了调的轻吟…

听起来根本不像责骂,倒更像变了味的撒娇。

于是毫无疑问,结果自然是沈渟渊“倍受鼓舞”,枪枪连发,一枪更比一枪深入。

“就这一句?”

沈渟渊边还要继续故意激怒闻清临,他现在还没有摘掉止咬器,不能重重吻住这张近在咫尺的,充满吸引力的薄唇…

便只好退而求其次,抬起一只手,修长手指压住柔软唇瓣,顷刻便又近乎恶劣向内深入。

勾住温热舌尖,轻磨搅弄,逐渐压到同另一处相似的频率。

“看来,闻老师是真的不会骂人。”边还要哑声讲这种气人的话。

两张嘴都被完全封住,闻清临现在别说骂人了,他是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稍一张口,就会难以自控溢出绝对有别于他平日清冷声线的粘稠气息。

甚至更难以自控,晶透涎液自唇缝溢出,裹满沈渟渊作乱的手指。

半晌,闻清临才勉强找到机会,重重一咬沈渟渊指腹,趁沈渟渊因这痛感本能的一瞬停歇,终于毫不留情将他手指抵了出去。

眉梢高高挑了起来,闻清临张口便骂:“王八蛋,嗬…骚东西!”

换来沈渟渊一声模糊低笑。

其实沈渟渊说得没错,闻清临确实不大会骂人——

或许是骨头里的矜傲使然,亦或许是太想要逃离和原生家庭有关的一切,因此闻清临一直以来都真的很少骂人,也很少同谁吵架,他习惯了摆冷脸,靠气势取胜。

于是现在翻来覆去,能想到的词也实在有限,能想到的,就都奉送给沈渟渊了。

不过很显然,某人的口味就是这么变态——

闻清临越骂,沈渟渊就越兴奋,动作亦越凶狠…

逼得闻清临眼尾都泛起生理性红晕,仿若桃花绽放在白瓷上,漂亮得过分。

……

或许是因为节奏太快,这场是沈渟渊少有的速战速决——

没过多久,闻清临画室的地毯就被弄脏了…

可沈渟渊依然没有退开的意思,他依然保持原先将闻清临笼罩的姿势,只是埋头下去,任由碍事的止咬器抵在闻清临颈窝,重重吐息。

同闻清临的气息彼此纠缠。

很显然,这样一场根本不够现在的沈渟渊满足。

于是不出三分钟,枪口竟就又抵上了闻清临。

眼见这人竟就毫无停歇又要来第二场,饶是闻清临也不太能吃得消了,骂人是没用的,求饶不是闻清临风格,想到什么,闻清临干脆抬起手,捏住了金属止咬器边缘,略提高了音量警告道:“坏狗,不要忘了你现在还在处罚期。”

这句话是真的有效,沈渟渊原本都已经箭在弦上了,却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整个人都倏然一绷,片刻后,竟就真的生生忍了下来。

又沉沉吐出口气,沈渟渊才终于暂时放开了闻清临,他起身,很罕见没有顾及所谓的形象,靠坐在了一旁墙根。

“没忘,”沈渟渊嗓音依然很哑,透着根本没有消退的渴望,“我都听闻老师的。”

闻清临也坐了起来,背靠自己画架边的书桌。

听沈渟渊这样说,他就哼笑了一声,不过并没拆穿这人明显的卖乖,只是简短道:“聊聊。”

“闻老师还想问什么?”沈渟渊立刻表忠心,“我一定坦白从宽。”

可闻清临却摇头勾了下唇,把这球原踢回去,轻描淡写般问:“你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大抵聪明人间的交流总是如此,有的话是无需问太直白的——

闻清临这样一句,沈渟渊便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无奈扯了下唇,沈渟渊半真不假感叹:“闻老师,你是真的太敏锐了。”

闻清临不置可否,只朝沈渟渊抬了抬下巴,下巴尖直冲那金属止咬器,意思很明显——

乖乖坦白好好表现,说不定就能通过惩罚了。

沈渟渊又低头沉沉笑了一声,便找到了一个合适话头,终于从善如流,开始一一坦白自己曾经有过的隐瞒,甚至欺骗,不仅仅是闻清临已经知道的——

“车里那一抽屉的东西,闻老师现在已经知道了,那都是我的,不是韩澈送的。”

闻清临点了下头,示意沈渟渊继续。

“之前那晚我做梦梦到闻老师不要我了,”沈渟渊语气里染上两分小心意味,斟酌道,“醒来你问我挽留了吗,我说我求你不要走,其实是假话,我在梦里,用了比较强硬的方式…”

一提到这个闻清临就觉得好笑,他可还没有忘记沈渟渊当时梦中放的狠话。

“比较强硬的方式…”闻清临故意不紧不慢将这半句重复一遍,才轻笑道,“是指把我锁在房子里,艹个三天三夜吗?”

他这句话是真出乎了沈渟渊意料,沈渟渊倏然抬眸,一贯情绪浅淡的眼底罕见流露出两分讶异。

“你…”半晌,沈渟渊才反应过来什么,哑然道,“原来闻老师当时也在骗我。”

原来他当时尚在做梦,竟就已经因为说梦话暴露了,可醒来之后闻清临却说,没听清他梦话说什么,只听清了在叫名字。

闻清临坦然道:“我只是想看沈总能对我瞒到什么时候而已。”

其实闻清临同样也坏,不然他大可以从最初发现端倪起就直白问沈渟渊要个答案,而不是步步诱他陷入圈套,最后自我剖白。

可也正因此,这样“坏”得格外坦荡的闻清临,在沈渟渊眼里简直有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极致魅力。

沈渟渊被他迷得近乎发狂。

轻轻捻了捻指腹,沈渟渊阖了阖眸,勉强维持住悬于一线的冷静,继续坦白道:“我平时练字写的内容,确实有诗歌,但也并不都是诗歌本身,比如…我写聂鲁达的诗时候,会在前面加上你的名字…”

闻清临是翻看过聂鲁达诗集的,回忆起里面的诗歌内容,如果在前面加上自己名字…

啧,沈总是真闷骚。

不过…

“只是这样?”闻清临挑了挑眉,意有所指般问,“没再写过其他的?”

呼吸微滞,陡然间意识到了什么,沈渟渊低声问:“那张纸,闻老师看到了?”

那张纸是指哪一张,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可闻清临并没有直接回答“是”,而是轻飘飘道:“掉在你书柜和书桌夹缝里了,沈总不要忘记捡出来,都落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