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这算是奖励

关于照片的来源,淮烟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被关在地下室的男人,仔细一琢磨就明白了,对方想要向默跟他合作,那么一定会找能说服他的理由。

除了承诺给他恢复身份跟职位,承诺权钱之外,这些照片也是理由之一。

而且还是很有说服力的理由:淮烟没把你放在心上,你也就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不如来点儿实际对自己有利的。

结果向默直接把人拍晕带了回来,还想把这些照片自己揣着,看起来是打算自己藏着,也没打算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淮烟拿起照片,费了老半天劲,才想起来那三张照片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

酒吧门口的,是他跟他的朋友,那是祝城渊刚出意外的第一年,除了不停工作填补空白之外,他偶尔会通过酒精麻痹自己。

照片里的他们看起来很亲密,那个朋友喝了不少酒,自己都站不稳,东倒西晃,胳膊得搭着他肩膀才能走。

他说起祝城渊已经没了大半年了,让他考虑考虑找个新伴儿,又开始满嘴跑火车,说起酒吧里有几个眼缘儿比较好的,凑近他耳边,说那几个人真不错,他跟酒吧老板很熟,可以帮他联系,还掏出手机就要拨电话。

他一直压着火,后来忍无可忍把朋友一把推开,那个朋友直接摔在了马路牙上,磕着背了,半天没起来,呲牙咧嘴骂他不识好人心。

因为这事儿,后来他跟那个朋友就不怎么来往了,这些年也没见过几次。

第二张灯光昏暗的包厢,打扮精致又妖娆的男孩儿坐在他腿上给他点烟,那边晚上闹得很大。

他好不容易答应参加章君昊攒的局,屋子里一堆人,都是有身份的主儿,自然也安排了不少陪客,还有的人是自己闻着味儿,通过会所渠道过来的,那个男孩儿就是其中之一。

当时包厢里所有人身边都有个伴儿,就淮烟身边空着,那个男孩儿那晚的目标就是他,托了不少关系才混进去,一开始并没坐淮烟腿上,只是挨着他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给他倒酒,有意无意说些带着明显暗示性的话。

淮烟自己抽烟,没回应,甚至有些走神儿,除了一开始那两句,后来不记得男孩儿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他很讨厌那个男孩儿身上的香水跟妆,那又让他想起了祝城渊。

祝城渊明明跟他用的是一样的沐浴露,但他身上不会沾太多味道,有过灰尘味,酒味,出汗,冷的热的,去监测站考察或者值班回来,还会带着一身潮湿冰冷的暗河水味,夹杂着淡淡的水草腥。

祝城渊总怕自己在外面跑来跑去,身上的味道难闻,所以每次一回家,都会在门外就把外套脱掉,进门的第一件事是先上楼回房洗个澡。

就像刚刚向默的反应一样,外套上都是灰跟血,会想到先上楼洗澡。

他还有个习惯,洗澡不关门,不拿换洗衣服,非要他帮忙,让他进去送睡衣或者睡袍,结果可想而知,他会被祝城渊一起拉到水流下,让他帮忙搓背,搓着搓着就一发不可收拾。

新睡衣湿了,他也湿了,两个湿漉漉的人最后再把床折腾湿。

想起以前的事,淮烟忍不住扭头望了眼浴室,再一低头,手里的照片又把他拉到包厢。

他抽完一根烟,手指一弹,直接把还带着火星子的烟头扔进了男孩儿刚给他倒的那杯酒里,因为他看见男孩儿往他酒杯里放了东西。

胆子不小,找死。

男孩儿看着落了烟头的酒杯,心里咯噔一下,为了弥补跟讨好他,竟然把飘着烟灰的酒仰头一口干了。

他见淮烟没反应,又往嘴里塞了根烟,屁股一抬,直接大着胆子坐在了他大腿上,掏出打火机,双眼含波看着他,准备再给他点烟。

那小男孩儿最后怎么样了?淮烟闭着眼想了想。

本来看他自己喝了那杯有问题的酒,不打算再追究他,结果他还上赶着。

那一刻淮烟只觉得很恶心,男孩儿直接被他掐住脖子,脸朝下摁在了酒桌上,劲爆的音乐鼓点声里噼里啪啦一阵乱响,有人后退惊呼,有人吓得尖叫,男孩儿哭着喊着求饶,眼泪鼻涕流了一脸,说着淮少我再也不敢了,求他放手。

男孩儿挣扎中碰碎了酒杯,那张他最引以为傲的脸蛋儿差点儿毁容,最后有人上来劝,淮烟才松手,男孩儿捂着脸哭着跑出了包厢。

章君昊攒的局,来了这么个玩意儿,跟淮烟道了好几天的歉,再后来淮烟就不再参加外面的局,哪怕想喝酒了,就把自己关在家里喝,只有安诺在。

至于第三张,从他房子里离开的男人,这个淮烟印象还挺深的,毕竟才刚发生不久。

有了前面的事,身边的人后面两年再没想过给淮烟介绍别的人,但是时间一长,以前的不愉快也都忘得差不多了,身边的朋友心思又开始活络了。

齐烨梁那个一根筋的人给他找的男人,也是第一个真的爬上他床的人,半夜被他踹下床。

淮烟很少会真动刀子,那天晚上他抽了刀,他是真的生气了,不是气爬他床的人,也不是气齐烨梁,他气他自己,也气祝城渊。

最后没伤着人,但他的刀,明显把人吓得不轻。

向默擦干净身上的水,又撕了身上的防水膜,没等到淮烟给他拿新的睡衣,用浴巾往身上随便一围就出来了。

淮烟坐在沙发上,看向默出来了,举起手里的照片对着他晃了晃,眼里的笑意不明不白:“这是什么?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向默“嘶”了口气,没想到还是让淮烟看见了,他把照片揣自己兜里,是不想让别人看见,而且也没想拿这些照片去质问淮烟什么。

但是现在淮烟看见了,向默才发现,自己其实还是想问一下。

向默从淮烟手里抽走照片倒扣在桌子上,不让淮烟再看,他自己也不想看。

“有想问的。”他说。

淮烟半笑不笑地看着他:“你想问什么?”

向默坐在淮烟身侧,手臂自然而然从淮烟背后伸了过去,把少年的梦想跟希望抱在怀里,用跟酒吧照片里那个男人一样的姿势,贴上淮烟耳边:“那些人是谁?”

“除了酒吧门口那个是我朋友外,另外两个人都不认识,酒吧那张是角度问题而已,我朋友只是在跟我说话,而且他是直的。”

“那坐在你腿上的那个呢?”向默湿漉漉的掌心隔着布料,贴着淮烟紧致修长的腰侧,“你也不认识吗?”

淮烟实话实说:“真不认识。”

那句是很低的呢喃声,听在向默耳朵里,很像秋末时节在风里撞在一起的梧桐叶。

向默笑出了声,贴着淮烟耳朵点点头,用刚长出来还没来得及刮的胡茬儿蹭着淮烟儿耳垂,直到蹭热了才停:“那半夜从你家走出去的那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