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不择手段地靠近她

天青釉碗摔倒,桂花团圆滚落一地。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皆落在亭阶处。

皇后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凤眸微厉。

“大胆狗奴才!”

然而不等皇后开口,舒妃倏然拍桌而立,眼底散着阴鸷凌厉的光,她捏紧了手,声音尖利,“把这狗奴才拖下去,杖毙!”

“舒妃娘娘饶命!娘娘饶命...饶命...”

那宫女被人拖下去,哭喊声越来越远。

凉亭里的宫女太监跪做一团,个个瑟瑟发抖。

从外边跑进来的周菁宓见此,吓得畏缩不前,黑葡萄似的圆眼惊恐地望着自己的母妃。

视线被舒妃捕捉到,她威喝出声,“还不赶紧给我过来!”

而一旁的皇后,冷眼看着这一切。

舒妃脾气差不好相处,但往日在她面前,是万万不敢如此的。

从刚才那桂花团圆一来,她的神色就不对劲。

是对桂花团圆超乎寻常的过分关注。

思及此,皇后目光落在那被打翻的桂花团圆上,圆碗着地,但好在亭阶是实木的,碗并未摔碎,里头多少还留有汤汁。

她凤眸微眯,垂眸朝身旁的贴身嬷嬷低语几句。

那嬷嬷福了福身,不动声色地退下去。

苏珞浅看着眼前这一切,目光不经意间瞥向秦舒凝,却发现她捂紧了肚子靠着椅背,一张小脸煞白。

苏珞浅心头一跳,连忙起身来到她身边,“嫂嫂,你没事吧?”

皇后听到声音,转头一看,立即厉声大呼,“还愣着干什么!叫太医!”

“快!”

凉亭里霎时乱作一团。

舒妃努力克制住自己仓惶的脸色,掐紧了手站在一旁。

怎么回事?

秦舒凝明明没吃那碗桂花团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而站在她旁边的周静谧怕得眼泪不停地掉,下意识想要上前,“太子嫂嫂...”

只是她刚一出声,就被舒妃拽着衣领抓回,压低了声怒喝,“不准过去!”

她森冷的眸光射向旁边宫女,“把公主带回去,不准出来。”

这边的动静闹这么大,男席那边的太子和陆璟肆很快赶来。

秦舒凝被周胥珩抱到琉园里的暖阁,太医正在里间把脉。

一屏风之隔,陆璟肆等在外间,而苏珞浅和皇后则是焦急等在床前。

周胥珩坐在床头,秦舒凝靠在他怀里,小脸惨白如纸。

刚才腹痛就在一瞬间,此时她已经感觉好多了,但人仍旧乏软无力。

周胥珩一张俊脸不复往日在人前的清隽温和,冷得吓人,厉峭的目光直直盯着太医。

盯得老太医战战兢兢,进来时绊了下,医箱都差点掉了。

太医正把脉,暖阁里安静得吓人。

须臾,皇后焦急问出声,“文太医,太子妃如何?”

文太医反复确认几息后,起身叩首行了个大礼,朗声道,“恭喜皇后、贺喜太子,太子妃这是喜脉。”

闻言,暖阁内的众人皆是一愣,随即是抑制不住的惊喜。

皇后声音浸了喜,“可确定?”

“老臣再三确认,是喜脉无疑。”

皇后喜上眉梢,也在床榻边坐下,拉着秦舒凝的手,“凝凝啊,辛苦你了。”

瞧这惨白的小脸,真是可怜。

秦舒凝心底的惊愕甚至大过喜悦,看着太医喃喃道,“怎么可能?”

“我...我小日子的时间一直很准的啊...”

所以之前周胥珩觉得她是怀孕了,她还总信誓旦旦地说不可能。

听到这话,太医回话道,“少数女子在孕身初期,癸水照常,虽是极少数,但确实有这种情况。”

周胥珩问,“今日腹痛,可是有何异样?”

“许是这几日太子妃饮食不佳导致的,并无大碍,待老臣开几副药给太子妃服下即可。”

“那就好那就好。”

皇后现下心情愉悦,眼角眉梢喜色明显,拉着秦舒凝的手问道,“有什么想吃的吗?让膳房为你准备。”

秦舒凝现下有些疲累,胃口不佳,本想摇头,但一想到她今日未用晚膳,就算自己不吃,肚子里这个也不能不管,于是答道,“臣妾想喝粥。”

清软解口,好下咽些。

皇后连忙应好,吩咐身旁的老嬷嬷,“赶紧让膳房准备。”

话落,她似是想起什么,又加了句,“你亲自去盯着。”

那老嬷嬷自是知道皇后在担心什么,领了命便下去。

皇后担心秦舒凝的身子,轻声道,“凝凝啊,不若今夜你们就在这暖阁先歇下?明日再回东宫。”

秦舒凝不想待在这儿,她本就有认床的毛病,现下怀了孕,要是宿在琉园暖阁,怕是一晚上都睡不好。

但皇后的建议她无法直接拒绝,只能轻轻拉了拉周胥珩的衣角。

太子会意,淡声开口,“还是回东宫吧,琉园暖阁不比东宫,夜半若是缺了什么少了什么,麻烦些。”

也是。

闻言,皇后点头,“那待会儿喝完粥,便一起回宫。”

说完这话,她起身去了外间,唤来宫人命其先行回宫,将此喜事报与圣上。

里间。

苏珞浅真心替秦舒凝感到开心,倒了杯温水放到她手中,笑着朝她眨了眨眼,便退了出去,将这里边留给他们夫妻二人。

床榻之间一时安静下来。

几息之后,周胥珩抬手,缓缓覆上秦舒凝小腹处,那里紧致平坦,暂时看不出怀孕的起伏。

他低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低声道,“还难受吗?”

秦舒凝摇头,“不难受了。”

男人的掌心带着温热,她隔着一群布料也能感受到。

秦舒凝就靠在他怀里,甚至能感受到他说话时喉间的震动。

“凝凝,乖些,不同孤闹了好不好?”

“你觉得我是在同你闹吗?”

秦舒凝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这人根本从一开始就诡计多端,可既然成婚了,那便也就这样了,她未作他想。

只是偶尔一想起来,心里总是觉着堵得慌。

“周胥珩,明明从一开始就是你在唬骗我。”

装得病弱可怜,骗取她的信任与善意。

一想到这些,秦舒凝便气得想打人。

她坐直起身,离了他的怀抱,眼眶红红地靠在靠枕上,不再倚着他。

周胥珩怀中一空,现下却也不好对她用强硬的,只是手撑在她身侧,低头一下又一下地吻她,哄道,“孤说错话了。”

“你没错,是孤的错。”

他嘴上认着错,实际上心底没有半点悔意。

若再来一次,他仍会不择手段地靠近她,亦或者,让她主动走近他。

结果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