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无法相比

听她说完这一番话,陆璟肆很快捕捉到重点。

“知府府邸有地下室?”

蓝朵点点头,“是,入口就在庄炜的书房内,那里也是整座知府府邸守卫最严的地方。”

“你可还记得他府中具体的型制格局?”

蓝朵大概明白他想要做什么,无奈地嘟了嘟唇,“记是记得,但我可画不出来。”

她不善文墨,所以彼时对于苏珞允画出来的家人画像才印象尤为深刻。

闻言,苏珞浅弯唇一笑,“没关系,你告诉我,我来画即可。”

“好呀。”

于是蓝朵便仔细回忆着她几次夜探知府府邸的情形,再加上之前赤霄也探过那府邸,不多时,一张地图便被苏珞浅画了出来。

蓝朵看了眼,小声惊呼,“你好厉害啊!几乎一模一样。”

听到她的夸赞,苏珞浅笑颜绽放,又夸了回去,“是你说得好。”

陆璟肆剑眉微蹙,抬手将人拉到自己身旁,“救人的事我们会想办法。”

蓝朵好歹之前跟踪过他们一段时间,听到陆璟肆这话,便知他是在犯醋。

于是摆摆手,毫不留恋地往外走,“有什么需要可以再找我。”

苏珞浅出声挽留,“你要不就在润园住下吧。”

她看得出来,蓝朵是很担心苏珞允的,不然也不会冒着被庄炜缉捕的风险也仍要留在扬州。

“不了。”

那一抹青绿色的身影出了房间门,裙摆上的铃铛声逐渐远去。

陆璟肆看着苏珞浅有些担忧的眸光,轻声道,“放心,她既能在扬州城平安无事地待那么久,便是有自己的方法。”

“嗯。”

苏珞浅点点头,正要开口,便见承影从外头进来。

他躬身行礼道,“王爷王妃,庄菱邀您二位明夜平湖酒楼一聚。”

话落,陆璟肆黑眸微眯。

铺垫了这么久,终于等到庄菱忍不住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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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平湖,湖宽而平,绕湖而建多是酒楼,亦有秦楼楚馆。

无论春夏秋冬,入了夜,平湖四周歌舞升平,灯红酒绿,好不热闹。

而庄菱常去的象姑馆,便也是在这平湖边上,不过她今日倒是将人约在平湖酒楼。

平湖酒楼依湖而建,占据了最好的位置,是扬州城内数一数二的酒楼。

酉时初刻,苏珞浅和陆璟肆过了巷口,往湖边而来。

沿路而行,有不少烟柳姑娘挥着手帕娇滴滴地揽客,亦有玉冠粉面的清瘦男子将目光直勾勾落在苏珞浅身上。

原因无他,这几日早闻江都来的周老板未及桃李之岁,却是荣华富贵之人,且形貌昳丽,今日一见,当真是移不开眼。

纵使周老板身旁已有一俊逸出尘的小郎君,一众象姑也难免生出各种暗戳戳的心思。

巷道里的脂粉气尤为重,既是女子身上的,也是男子身上的。

苏珞浅抬手揉了揉鼻尖,小小地打了个喷嚏。

她第一次见这种场景,实在是“蔚为壮观”。

那些揽客的象姑,与花娘相比,毫不逊色。

陆璟肆一路牵着她的手,在跑堂的指引下上了平湖酒楼三楼。

庄菱大气,包下了整个三层。

是以尽管现下一楼和二楼热闹喧哗,三楼也十分安静。

因为安静,便显得那咿咿呀呀的唱曲声较为明显。

苏珞浅下意识抬眸与陆璟肆对视,二人眼底的猜测在推开门的那一刻验证。

庄菱的那个新养的面首恒哥儿,正穿着一身戏服,在纱帐之后唱着曲儿。

而庄菱坐在圆桌旁,本是举着杯盏闭眼倾听,一副甚为享受的模样。

在听到开门声时,便睁眼望了过来,这一眼,她眉梢下意识一挑,眸色顿住。

原因无他。

而是她面前的这两人,长相实在过于优越。

苏珞浅见状,盈盈笑开。

她并未行妇人礼,而是作揖开口道,“周芙久仰庄老板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庄菱微一抬手,纱帐后的恒哥儿便停下声。

她将杯盏放下,眼底尽是打量的意味,视线从苏珞浅身上扫到陆璟肆身上,又重新扫回苏珞浅身上。

这才勾了勾唇,“想必这位便是周老板了吧?”

“传闻周老板未及桃李之岁,且有沉鱼落雁之姿,如今一见,果然如此。”

苏珞浅谦虚地应下,二人落坐。

纱帐后的恒哥儿退到里间换下戏服,又卸了戏妆,这才端着酒壶缓缓而出。

苏珞浅的目光下意识落在他身上,庄菱见状,微微一笑,抬手在恒哥儿的后腰轻拍了下。

动作与那些风流男子别无二致。

“我这小郎君,与周老板的一比,可就差得远了。”

苏珞浅从善如流应下,“这我还真就不与庄老板谦虚,当初在宁州见杨四第一面,可就被吸引住了目光。”

她话里话外带着些许轻佻,语气与庄菱的十分相似,唇边的笑也恰到好处。

而陆璟肆则是在一旁,尽心尽力扮演好“花瓶”的角色。

“我瞧你这郎君,气质出众不似俗人,怎的甘愿...跟着你?”

庄菱本想说“倒插门”,想了想还是换了个委婉一点的说法。

闻言,苏珞浅目光在陆璟肆脸上流连了一会儿,这才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如果他不是这般气质出众,我或许还真就瞧不上了。”

话落,两人目光对上,了然笑开。

恒哥儿举着酒壶来到苏珞浅身旁,小心翼翼为她倒酒。

衣袖时不时拂过她的手背。

他低垂着眉眼,看似视线落在那杯盏之上,实则心思全在一旁的苏珞浅身上。

蛾眉螓首,腰如束素,骨相亦是绝佳,叹一句仙姿玉色也不为过。

与庄菱相比,若是让他服侍这样的女子,那便是倒贴他也乐意。

只不过,他的目光没能停留多久,便感受到一道极其不善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微一抬眸,是这周老板身侧的小郎君。

恒哥儿讪讪地收回注意力,回到庄菱身旁。

他再心不甘情不愿也无法。

他只是庄菱养的面首,而那小郎君,可是周老板的夫君。

成了婚拜过堂,在官府登记有婚书的那种。

自是无法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