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乖,不动。”(第2/3页)

他甚至晚饭都没什么胃口,多数时候回酒店先洗漱,而后在那倾洒夕阳的卧室窗前,休息一会,等到晚上八九点钟精神了,再起来玩耍或是预习下一天的通告。

嘉宾们也知道他身体不好,不敢多叫他出来,倒是跟景小延和冯曳玩的不错。

后来有嘉宾听说小俞总来了,邀了好几次,谁不想结交既有资源、又有资本的小俞总呢?不敢都被对方婉拒了。

秦星羽不出门的时候,俞笙也不出门。

俞笙也是个不爱社交的人,比秦星羽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些天来,收了工就跟秦星羽一块回酒店,哪也不去。

来探班的第二天,他从一位工作人员手里借了把吉他,工作累了偶尔弹弹吉他。

弹的是秦星羽上个月新写的歌。

秦星羽这一年多来不能唱歌,很多通告都参加不了,倒是写了好几首歌,其中有几首是专门给景小延和冯曳两人出专辑的。

而俞笙今晚练习弹奏的,是首情歌,他也不知道对方写了是预备给谁的,但他不管,他打了个招呼便抢来了。

别看他退圈了,退圈就不能唱歌了吗?

彼时秦星羽正望向窗外码头的清幽夜色,倚着床头发了一会呆,而后起身,在那简洁轻便的随身双肩包里翻找了一会,拿出几张带有图画的儿童识字卡片。

是安辰从自家闺女锦锦那搜刮的。

前些时候他一直在努力练习说话,试着去读画册上的文字。

原本已经颇有成效了,有时候拿着锦锦小朋友的儿童画册,也能读出一两个词。

只不过,在上次晚宴被拍到跟俞笙说话,被造谣语言障碍是为了博取同情后,他又好些天读不出字,也不大愿意说些什么了。

这几天来,他偶尔会对着随身携带的画册发呆,不想说一个字。

客厅里,传来零零散散的吉他声,两个音节入耳,他便听出来了,俞笙在练他写的歌。

三两声弦,是少年时的模样。

秦星羽一直都记得,俞笙学歌学舞都很快。只不过这些年来,除了组合全员的演出外,他与周亦承和景小延同台的机会更多,与俞笙同台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一直都很怀念俞笙的舞台。

他其实隐约知道,俞笙退圈究竟是为了什么,每念及此,他都难过。

只不过,俞笙虽然爱街舞,但在街舞和秦星羽当中,他更爱秦星羽。

放下吉他从客厅进来时,俞笙从身后环住盘膝坐在床尾的少年,让对方能够稍稍借力地在他身上靠一靠,不用一直腰背受力地坐着。

而后他拿起面前一黑一白两张卡片:

“这两个颜色喜欢哪一个?嗯?”

秦星羽思索了一会,接过对方手里的黑色卡片。

“那,猜猜这个是什么动物?”

重新拿起另一张卡片的的俞笙,还专门将卡片的一半挡住,只露出一只长颈鹿的脑袋。

幸而没人看得见拥着秦星羽轻哄时的俞笙,否则任谁都会多半觉得,冷峻严酷的小俞总,此刻大概是被夺舍了。

怀中的少年唇畔微动了动,发不出声音。

“不着急,我们来看水果。”

俞笙轻顺着对方刚洗了澡,没完全吹干的发梢,换了张水果的卡片。

连日的劳累,使得秦星羽已经连续好几天不能够精神集中了,尤其是到了晚上,情绪起伏的厉害。

昨天团队特意跟远在帝都的心理医生韦盛通了电话,安排增加了一部分药量,不过新的剂量才服了两天,还没完全起作用。

他前些时候,明明已经能够在安静的环境下开口,经过了那次晚宴被质疑后,他如今又退步了好几个月。

此刻在俞笙怀里,也不知道是嫌对方将他圈得太用力,还是不够用力。总之他不舒服,腰痛腿也痛,微微挣动间,蹭得俞笙全身一下子热了起来。

“乖,不动。”

俞笙下意识将环在对方腰间的手,更往紧收了收,对方即便穿着睡衣,也冰冰凉凉的体温,却一丝儿也没能缓解他身上那股自下而上冲撞的燥热。

一动不动地抱了好一会,才勉强稍稍压下极其渴望抱他碰他、与他贴紧的冲动。

而后俞笙微微低头,轻嗅着对方颈旁不知是用了什么沐浴露的诱人清甜,连声音里都比往日平添了几分低沉嘶哑与刻骨的柔情:

“等你能说一个完整的句子了,我们就进组去拍戏。等你能说三个完整的句子了,我们就开演唱会去唱歌,带上我一起,好不好?”

五味陈杂的心绪,如同这湖畔码头的缠绵夜雨,润物细无声地悄然夜袭,秦星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说一个完整的句子。

别说是句子了,他现在连词都说不明白。

那双漂亮而深邃灵动的大眼睛,像是氤氲着这湖上缭绕的烟雨,水汪汪的,连浓密而微微上翘的羽睫,都让人看了忍不住想疯狂亲吻。

“我不想再说话了。”随手抓起床上的手机,他安静地在备忘录上徐徐打着字。

“那就不说,那就不说。”

顺着怀里人的意思,俞笙低声轻哄着,终是没忍住,微微侧过头来,用那温润而炽热的唇畔,轻轻触碰怀中人小巧而冰凉的耳垂。

而后他满意地感受到对方身体的微颤,还不怀好意地故意用舌尖轻抵了一小会,才浅笑着抬起头。

“我弹吉他给你听,你新写的那首,我学会了,不准给别人了,年底我出专辑。”

啥?为了抢他写的情歌,一个退圈的人要出专辑?!

秦星羽还没从由耳垂传递到全身的酥麻感中回过神来,惊魂甫定。

俞笙轻手轻脚地将人抱着挪了个位置,放在床头倚着,拿了两个抱枕垫在对方腰后,还放了一个在怀里抱着,而后去客厅拿了吉他回来。

秦星羽一辈子不说话也没关系,他说给对方听就好了。

灯光缱绻的卧室,倚着软硬适中床枕间的秦星羽,安然看着坐在床尾弹吉他的人时,心里忽然就平静下来。

他想说话的,想拍戏,也想开演唱会,他还有许多话想对俞笙说。

他只是偶尔任性一下,一如他经纪人辰哥,三天两头就抓狂地闹腾着不干了,干不下去了!

结果呢,说出来就好了,他还干。

秦星羽活了二十几年也不曾跟谁闹过,在泥潭里挣扎过后,他已然还会努力读小卡片上的文字,努力恢复语言功能。

此刻的他,望着弹吉他的俞笙微微出神,有那么一瞬他甚至开始恍惚。

他记忆里的俞队长,冰冷严肃到近乎绝情,整个人活得如同一个AI机器。从前绝不是他闹着不肯练习说话,就这么没原则地顺着他、哄着他的样子。

十几岁的年月里,他和俞笙没少吵架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