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剽姚归汉

风势劲急,吹在脸上生疼。

草原上两军对垒,正在打一场突围破防战。

千骑汉军位于匈奴的一座部落边缘,双方短兵相接。

从刘清的视角看,那处匈奴大营连绵起落,帐幕以千计。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座草原上的城池,在城内中间,有一座金色大顶的帐幕。

那是乌兰巴托的单于王庭!

汉军由霍去病率领,正从王庭往外突围。

没错,是往外突围。

因为他刚带兵动用兵符加持,冲开了王庭外围的防御,杀进去抢俘,此刻正试图离开。

整个过程不过数十息,但惊心动魄,生死交错。

周边的匈奴兵众,从王庭各个方向,快速聚集围杀过来。

而在王庭外的草原上,也有一支匈奴精锐,疯狂催马,往王庭返回。

这支匈奴兵有近万人,脸色悲愤,似乎急于洗刷某种屈辱。

霍去病带领汉军,被困在了匈奴王庭?

刘清寄托的飞鸟,看见下方的画面,心头骤然收紧。

霍去病麾下汉军,若不能在大队匈奴兵合围前,挣脱出去,将全军覆没。

“他手里还抓了个人?”

刘清分化元神控制的飞鸟,下意识偏了偏鸟头,努力想看的更清楚。

霍去病手里确是抓着一个穿狼皮袍,看起来在匈奴人中地位很高的老者。

“去病带兵冲击匈奴王庭抓俘了!”

刘清听到了刘彻的声音。

刘彻也随同她的视角,一起看见霍去病和近千汉军,在匈奴王庭的交锋。

“太冒险了。”刘清喃喃道。

“是很危险,但若他能带队回来,随他征战的这支兵马,将成长的更为精锐。”

刘彻道:“此为兵家养战之法,不经历这种生死间的磨砺,不足以养出真正的悍卒!”

草原上,折返的匈奴大队兵马,距王庭越来越近。

王庭内,已能感觉到地面在轻微震颤。

而霍去病等人仍深陷重围,从各个方向,赶来的匈奴兵不断增多。

有匈奴兵已开始抛投拦马索。

匈奴人的王庭是移动的,远不如长安城坚,但其内自有一种神秘而强大的力量护持。

这种力量在霍去病等人试图突围的方向,升起一道无形的壁垒,虚空中充斥着强大的萨满气息,压力陡增,将汉军挡在其中。

砰!

战场,霍去病长枪横扫,抽在一个匈奴兵的皮盾上。

整个盾面炸开!

那匈奴兵胸腔塌陷,口鼻呛血而亡。

霍去病的枪锋展开,快如流星。

一柄长枪在他手中寒芒四射,因为过快的速度,枪锋破空形成了一个寒芒闪烁的锋球。在其身畔滚来滚去,倏隐倏现。

每当锋球炸开,枪芒分化,必有杀上来的匈奴兵盾破甲裂,一击毙命。

他在敌阵中率军不断前进,与众多匈奴部众短兵相接。

竟没人可以使他的马慢下半分,除了手中长枪,他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似乎都能转化为最惊人的武器。

这位汉军将领的可怕程度,让众多匈奴部众骇然心惊。

他们手里的兵器,疯狂地向霍去病施以攻击,然而不论如何强猛的攻势,都难以撼动他分毫。

霍去病仿佛代表了一种近乎天地的力量,身体里,像是蕴含着无穷的体力。

而他的意识中,腾蛇抬头,灵龟仰颈。

有匈奴兵靠近便会坠入幻象,意识里出现一条带翼的巨蛇,撕咬神魂。

类似恐惧投射般的能力,最适合的就是群战。

不过,匈奴将领中亦有强横存在。

一个匈奴当户,体型壮硕,赤膊挥矛,策马杀了过来:“汉将霍去病!”

那匈奴当户手里,是一柄异形长矛。

矛锋两侧,有钩镶探出,能锁拿武器。

这匈奴当户眉心,还有一簇黑色火焰般的烙印,能短暂抵挡腾蛇入侵。

不远处,另一个冲来的匈奴兵,在马背上俯身,挥刀砍向今安的马腿。

上下遭袭,霍去病手中长枪寒芒乍现,点射向面前的匈奴当户。

当!

兵器碰撞。

那匈奴当户狞笑道:“如何?”

他在电光石火间,用长矛绞住了霍去病刺出的枪锋。

但他正要发力,让霍去病长枪脱手,却是感觉一股巨力从下方传来。

霍去病无声无息的撑出一脚,踢在了匈奴当户的马腹处。

其座下战马被这一脚挑中,像是被巨锤砸击,四足离地,往一旁挪出至少半丈距离,踉跄间正好砸中砍向今安的那个匈奴兵。

同一刻,枪影闪烁。

无中生有!

那匈奴当户的喉咙,被霍去病一枪穿透。

枪锋藏于虚空,出枪的刹那才显现!

这些变化,都在交错之间,速度非常快。

远处,匈奴万人队快速接近,马蹄声践踏大地,像是催命符。

这时,霍去病再次催动了腾蛇和灵龟相合,引动一股战场上千军共聚的兵势加身,来推动兵符!

天地动荡,一只被蛇缠绕的巨龟虚像,缓缓浮现。

它吞吐吸收千军累积的兵气,化出粗横的四肢和身躯,变得凝实。

咔嚓!

周边的拦马索和前方匈奴王庭内的防御壁垒,全部崩裂。

玄武探颈,吐出一口兵气。

铿锵声中,像是有万千刀兵滚动,森然浸骨,顿时在匈奴兵的围困中,冲开一条血路。

霍去病亲自殿后,姚招率队便打算往外冲。

就在此时匈奴王庭深处,升起了一股黑气,浓如重墨,像是能吸收光线,连天色也变得阴暗。

有汉军似乎遭到了莫名力量的侵袭,惨哼出声,眉心开始渗出殷红的血迹。

“这几日我就在等你进入王庭,自行求死……”一个低沉阴鸷的声音,震动匈奴王庭!

黑气中央隐隐化出一颗虚幻的狼头,在半空俯瞰汉军。

此时的王庭深处,一个身形高壮的匈奴人负手而立。

他眉心以猩红的鲜血,勾画出一个棱形的印记,看起来像是睁开了一只血色眼瞳,非常慑人。

他是匈奴大单于伊稚斜的族弟,挛鞮门射。

挛鞮氏是匈奴王姓,历代匈奴之主皆出自挛鞮氏。

挛鞮门射还有一个身份,是大萨满恩敕之后,最有希望连通生死,成为下一任大萨满的人选之一。

伊稚斜率军出征,大萨满亦随之南下,王帐便由挛鞮门射亲自留守。

他连日来一直在闭关展开萨满修行,接到大萨满恩敕远隔千里的传讯,方知有一支汉军,胆大包天,居然杀入了匈奴大后方。

但适时恰好渠蒙赶了回来,遂由其前去追击。

直到渠蒙被杀……挛鞮门射大为惊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