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运筹,烽火

对一名兵家来说,想更快成长,需要四个基本条件。

天赋,食饵,操训,战斗!

天赋对霍去病来说,就没必要说了。

食饵,各家派流皆有这一项,来辅助修行。

艰苦的操训,则能让人对兵事的认知,感受,转化成力量,推动自己更快速的突破成长。

所以霍去病经常带兵奔袭外出,就是为了训练军伍。

最后是实战,尤其大型的生死战,对兵事的理解、应用,尤为重要。

四样缺一不可。

但最重要的显然是天赋,否则再努力训练,食饵不断,先天不足,终究走不远。

秦青玉所赠灵丹,品级非常高,若放在外界,足以引起无数人争抢。

当药力化开,四肢百脉都有力量攀升。

霍去病意识里的古井也随之有气韵升腾。

那玄武开口,吐纳着井中灵韵。

从境界上来说,霍去病在兵家上的认知,理解,早达到能和许多传世名将比肩的高度,理论层面要远远超过现阶段身体掌握的力量。

所以他的修行,能不受当前境界阻挡,近乎没有桎梏。

当他服丹以后,体内力量不断增长。

那杆霸王戟,在他面前自行悬空,口鼻间吐纳的气息溢出,仿佛被大戟所吸收。

随着时间的延长,霸王戟变得焕然如新,光曦凛冽。

时间流逝。

到凌晨时分,霍去病身上的气机仿佛累积达到了一个临界点,而后猝然拔高,进入一个新的阶段。

许久,气息才放缓了增长。

他缓缓收势,结束修行。

遂探手握戟,霎时间,冲霄的兵锋,让卫军正殿内像是有千百兵器在震鸣碰撞。

……

当霍去病的修行再次递增,未知的所在,有人又一次尝试书写他的名字。

啪!

笔锋刚落下,用来书写的竹简,手中的笔,同时崩裂,无法留存。

“距上次不过一月……又有提升!”书写者低语。

他似乎在用这种书写的方式,感知霍去病的力量深浅。

书写者遂取出另一本简书,其上写着十二个名字,有三个排在最上方。

第二排有四个,第三排五个。

眼下最上面一排和第二排,各有一处位置出现了裂痕,名字也随之裂开。

“死了两个,其中一个还是最重要的三人之一……唯一的好处是空出两个新位置……”

他影响控制的两个人死亡,等于失去了两个重要棋子。

原计划里,他下一个想影响的人是郎中令石建,虽然还没成功,但他已经做好了安排,有把握最终能让石建也成为他的棋子。

但此刻这些安排都被破坏了。

汉匈交战是他第一次在秘密筹划多年后的爆发,虽然不算顺利,好在也没什么损失。

战后他在暗中开始推动第二次计划,但现在看,依然不顺利。

且出现了很大的损失,有重要棋子身死。

接下来是不管成败,继续推动长安的计划,还是暂时停下来,保住长安的其他棋子,徐图以后?

书写者默默权衡:那枚道简不该带入长安……但不入长安,就斩不断那缕气机……

他很快决定暂时停下长安的谋划,保存实力,因为道简已失,继续推动失去了根本意义。

先看看北关的进展再说。

暗中人再次执笔,在竹简上写出了新的内容。

……

远在匈奴,伊稚斜眯眼看向疆域图上,扭曲浮现的字迹:

“大单于,你应尽快召回大将苣都,若能在战场上正面战胜汉军,压制汉人兵锋,匈奴的国运会攀升到最鼎盛的阶段。

否则只需数年,匈奴国运会被汉将所斩断,国势衰退。”

伊稚斜哑然失笑:“我匈奴有千军万马,纵横草原,岂是一人一将能撼动?

想影响我匈奴,汉还不够资格。”

伊稚斜亲自写道:“你说三日内北关举火,让我留下的队伍配合,如今三日之期可快到了。

你若毫无作为,我会重新考虑和你的结盟关系。”

疆域图上字迹变化:“淮南已同意进行安排。

但我有一个坏消息,长安可能已经感觉到了某些事,北关的变故,他们说不定也会想到,让你的人小心。”

伊稚斜蹙了蹙眉,起身去找大萨满恩敕。

天色蒙蒙亮。

霍去病一晚没睡,看起来却是神采奕奕。

昨晚的修行,突破了当前的小境界,让他逼近了兵符境的顶峰。

怪不得那么多派流,都要用食饵来辅助,汇集天材地宝炼制的丹药,确是能很好的推动修行,节省时间。

这时内侍之首董旭亲自来寻,刘彻召见,霍去病遂去往未央宫。

两天一晃而过。

七月的下午,张次公先后用三天时间,沿途换马,每天疾驰八百里,日夜兼程的赶到了北关。

他这时正站在一处城池上,往北方的草原看去。

三天疾驰,让他双目猩红,嘴唇干裂。

体内力量全力运转,才保持了不眠不休。

他拿出离开长安前,霍去病给他画的战略推演图,仔细打量后,忽然对身边的一个禁军校尉道:“去病画在这图上的布置,像有些女人一样,带股骚劲,你说能不能应验?”

那校尉神色凝重:“我们持军令,已接管了这里的军防,相关人等也都拘押起来,正在挨个审问。但到底会发生什么,吾实在难以确定?”

北关,夜色深暗。

大汉东北方向的上谷郡和渔阳郡,两郡交汇之地,继续往北,就是乌桓游牧部族统治的区域。

乌桓的前身,曾是纵横草原的东胡。

但如今已不复之前的鼎盛,日益衰落,且内部又分为不同的小部落,彼此征战,混乱不堪。

在乌桓和北关交接的区域,汉军斥候探查范围外,有一座山谷,地处山峦交错之中,颇为隐秘。

山谷内,藏着一支从汉匈上次交战时就分化出来,暗中蛰伏的匈奴部众。

他们在这里蛰伏了已有些时日,耐性渐失。

山谷内营帐连绵,一处大帐中,正隐隐传出女子哭泣的声音。

还有噼啪像是在抽打般的动静。

却是有匈奴兵,在附近抓了几个到山里采野菜的乌桓女人,弄到大帐已有数日。

天色擦黑,一个匈奴千骑长走出来,提了提腰上的皮袍,一脸舒爽,来到营地中间的主帐:

“焉耆当户,今日是约定的最后一天,若到明早再不举火,我们可就要回去了,白跑了一趟。”

“你抓那几个乌桓女子,小心露了踪迹。”

帐内坐着一个体型矮小,但眼神极为凌厉的匈奴当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