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随谁

弹幕凝滞了一下, 而后瞬间被哈哈哈充满了,差点卡顿。

【老当益壮哈哈哈哈哈!】

【陆鱼才不到三十吧,被自己儿子夸老当益壮哈哈哈哈……】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老当益壮旱地拔鱼!】

【旱地太监, 你儿子都这么说了, 快回来日更三万!】

陆鱼大受打击,转头去找明砚告状:“你管管老三, 他说我老当益壮。”

明砚正坐在趴在石桌上画画,闻言闷笑:“36岁的古人都蓄胡当爷爷了,你还在这树上鸟儿成双对, 没说你为老不尊就不错了。”转头, 给粘到他背上的家伙添了一套胡子。

原本瞧着玉树临风的花二叔, 顿时变成了美髯长须的花二老爷。

陆鱼摸了一把胡子:“这样好老啊。”

明砚画了面镜子给他看, 忍笑:“这是仙风道骨。”这家伙一直装神棍,有了胡子还挺合适的。

陆鱼看看镜子里瞬间老了二十岁的自己,再看看模拟世界里显得冰肌玉骨的砚哥, 忽然眼中精光爆亮,凑过去用猥琐的语气说:“嘿,这是谁家的小美人, 让老夫尝尝鲜。”

明砚赶紧用手捂住他的嘴:“别瞎说,一会儿直播间被封了。”

陆鱼拿嘴巴上毛茸茸的胡子扫他掌心。

正闹着, 明砚瞧见沈应正往这边走,赶紧拿橡皮擦在陆鱼脸上抹一把, 擦掉胡子。花二叔又回到了玉树临风、老当益壮的状态。

明砚起身打招呼:“子暇, 来找闻远啊?他在那边。”

穿着青色儒衫的沈应, 冲两人拱手:“此次出征, 墨台先生可同去?”

明砚点头:“自是要去的。”

他俩得跟着花闻远, 随时观察主角的状态,好做调整。

陆鱼听出些不对,赶紧补充了一句:“我去阿砚便是要去的,这夫夫啊,分开不可超过三日,超过了就要生分的。”

明砚瞪他:“又胡说。”

沈应弯起一双桃花眼,笑道:“二位鹣鲽情深,羡煞旁人。原想请墨台先生留下帮小生料理俗务的,如此便不叨扰了。”

说完,便准备走。

明砚微微蹙眉,又快速放下眉头,笑着叫住沈应:“子暇,我叫人……采买了些春衫,送到你住处了。”

上周观众打赏,要求给沈应多做几套漂亮衣服,美术组有人也像老杨一样,莫名打鸡血,主动加班给赶出来几套。

【明总是不是想说,叫美术组画了些新皮肤给你,哈哈哈哈哈!】

【以沈应的智商,听了这话肯定会多想,不像我们小远那么好糊弄。】

【沈应估计会猜这里其实是阴间,画纸为衣。】

【那这把废了,除非旱地连夜肝一百万字把这文改成地府鬼仙。】

好在明砚没说出来,陆鱼在不知情的状况下逃过一劫。观众们很满意沉鱼科技的效率,又开始哐哐打赏,让明砚给自己也夺来几套衣服。这俩人也就前两集玩过换装游戏,后面就偷懒没咋换过衣服。

沈应有些意外,顿了片刻才道:“多谢先生,小生确实未带春衫。”

他本是进京赶考的,路上遇见灾民堵路,他趁机背着书箱跑了,大件的行李都在马车上。从贼之后便不能与家里联系,惯常穿的衣服自是没有多少。

沈应拱手又行了一礼,转身走了。

陆鱼看着他的背影,低声说:“他在试探我们,他上辈子没听说过花闻远的二叔二婶,不放心。”

明砚跟他对视一眼,知道这是周末老杨肝出来的结果,沈应的主动性提高了。不过这话不能在直播间里说,两人装作无事发生,各自去做出征前准备了。

与此同时,京城,殿试现场。

皇帝看着大殿内坐着的百名贡士,来回瞧了半晌,最年轻的也近三十岁的样子,便问主考:“听闻楚萍有一神童,十六中举,这里面哪一个是他?若文章能进前三,可点为状元。”

江山正值风雨飘摇之际,需要一些好彩头。十七岁的少年状元郎,这样的彩头就很不错。

主考抖了抖长长的白胡子,哭丧着脸跪地:“启禀陛下,楚萍十六岁举人沈应,在赶考路上遇见灾民乱潮,被哄抢马车失了踪迹。如今尚未找回,想来凶多吉少。”

皇帝呆滞半晌,叹了口气:“可惜了。”

大殿中愁云惨雾,弹幕里眉飞色舞。

【想不到吧,我从贼了!】

【这亡国状元谁爱做谁做,反正俺沈子暇不做。】

【其实还是挺遗憾的,应该考个状元再来从贼,名头响亮。】

【名头响亮,沈家一百多口人头落地的声音也响亮。】

沈家耕读世家,乃是当地的名门望族,在朝为官者就有数位。沈应跟了反贼,是万万不能走漏风声的。

战场前准备并不复杂,只是去同省的小县城打几个山贼而已。这些将士经过半年早就训练出来,一切井然有序不需要额外操心。只是花闻远身边的二叔今天活力满满,一直热情地给他讲课,什么思想工作,什么经济民生,弄得花将军一个头两个大。

终于到了开拔时间,花闻远翻身上马,大手一挥“出发”,一马当先冲了出去,远离二叔小课堂。

连人带马吃了满鼻子灰的陆鱼,呸呸两声:“这孩子,真不爱学习,也不知道随了谁。”

说罢,看向跟他并排骑马的明砚。

明砚小时候学过骑术,骑马的姿势特别好看,为了出征还特意换了一套劲装,宽腰封勾勒出优美的腰线,看得陆鱼移不开眼。

明砚挑眉:“别看我,咱俩一个大学的,谁也别说谁。”

陆鱼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砚哥是在回答他刚才的话,呲牙笑:“我没说赖你,你只负责他的容貌。”

弹幕无语:

【你俩清醒一点,那是赛博儿子,不是你俩生的!】

【哈哈哈哈哈,明总好认真地推卸责任啊。】

陆鱼也被这样的砚哥可爱到了,驱使着马匹靠近,小声说:“嘿嘿,你有没有发现,你已经默认孩子是咱俩生的了。”

明砚不理他,抬手转了一下玉色毛笔,将陆鱼骑的高头大马改成了矮脚驴子。

陆鱼:“???”

身姿挺拔的墨台先生,潇洒地打马远去。长耳朵毛驴晃晃悠悠,越走越慢,很快被甩开了一大截,即将被后面的步兵赶上。

陆鱼揪了揪那对驴耳朵,无法改变外观,只能横琴在驴背上,快速打字:

【花生弥的坐骑毛驴乃神驹“塞赤兔”,日行千里不在话下。】

敲下回车的瞬间,塞赤兔毛驴像喝了柴油,“啊呃啊呃”追着明砚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