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珍宝(第2/5页)

说着,他看看周围,然后又看看不远处的房门,好像他从醒过来以后,就没再见过其他人了,连这些东西,都是门外的人递给太子,然后太子再亲力亲为放到桌子上的。

他倒是没有多想,谁知道这是不是太子殿下独有的规矩,他只关心自己身边的人:“殿下,我的小厮去哪了?”

崔冶也看了一眼房门:“我让他先下去休息了。”

孟昔昭哦了一声,然后又问:“是谁把我从河里捞上来的,肯定不是我那小厮,他像个瘦猴一样,可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崔冶本来要去摸桌子上的另一双筷子,像孟昔昭说的那样,陪他吃一点点,闻言,他突然顿了一下:“我以为,你觉得是我救了你。”

孟昔昭抬起头,发现崔冶不是在开玩笑,他忍不住笑了一声:“殿下,我还没糊涂。”

崔冶拧眉,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孟昔昭:“哪有堂堂太子当街跳水救人的道理,即使你当时在那,也应该命侍卫下去救我。”

不然的话,太子湿漉漉的抱着一个人从河里爬上来,哪怕孟昔昭还活着,天寿帝也会恨不得他去死一死,别看他不喜欢太子,可太子丢人,也等于他丢人。

崔冶眉头拧的更紧了:“那你为什么——”

孟昔昭不解的看着他,崔冶一停,后半句的“看见我便如此安心、还要拉我的手”这十几个字,又被他咽了回去。

顿了顿,崔冶换了一句话说:“太子也可以。”

孟昔昭眨了眨眼。

崔冶说的很认真:“太子也会救你。”

孟昔昭一时无声,良久之后,他笑了笑,“多谢殿下。”

“那殿下知道今日救我的是谁吗,我好备一份礼物,去感谢人家。”

崔冶摇头:“我未看到那个人,只听说,是个年轻的军汉,听说你没事,他就走了。”

孟昔昭怔了怔,哦了一声,然后又低头吃饭了。

吃过饭,又休息了一会儿,安神汤大概是发功了,孟昔昭脑袋一点一点的,崔冶就让他回去继续睡,他留了人在这里,明天一早,会把他叫醒。

听出来他这是要离开的意思,孟昔昭连忙问他,宫里都关门了,他打算去哪。

崔冶对他笑,让他不用担心这些。

看着孟昔昭重新入睡以后,崔冶才站起身,把床幔放下来,然后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门外,郁浮岚就守在一旁,看见崔冶出来,他连忙上前一步,但崔冶看都没看他,只往外面走去。

庆福在另一个小房间里待着,不是休息,就只是待着,本来他死活都不同意离开,但得知了崔冶是太子殿下以后,他目瞪口呆了半晌,却不敢再忤逆,只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而谢韵由张硕恭看押着,此时正跪在堂前。

崔冶来了多长时间,他就在这跪了多长时间,崔冶和孟昔昭在里面吃吃喝喝聊天的时候,他正在这忍受精神和身体上的双重折磨。

谢韵和他大哥不一样。

谢原因为学问好,深受谢幽的看重,平时给东宫写信,都是他跟谢幽一起写,或者一人写一回,所以即使素未谋面,谢原对太子也有很深的感情,在他看来,血浓于水,即使是从未见过的陌生人,他也愿意为了太子赴汤蹈火。

而谢韵,他没有这么高的觉悟。

他关心太子是因为爹和大哥都关心太子,但要说他对太子有多敬重,有多心疼,那根本就是没影的事,所以他才经常不走寻常路,即使太子已经摆明了不想跟谢家人相见,他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想亲眼看见太子,这才被郁浮岚教训了一回。

跪了快五个时辰,谢韵心里的怨气从一丁点大,现在已经膨胀到了气球那么大。

哪怕好奇了十年的太子一朝站在他面前,他都感觉不到任何的喜悦之情了。

笔直的跪在地上,即使眼前遮下了阴影,他也仍然低着头,一脸不服气的看着地砖。

张硕恭拿着手刀,在旁边站着,心说这位谢二郎真是够不知死活的。

崔冶垂眼,看着这个从来只出现于传闻中的表弟:“说,你今日找孟昔昭是想做什么。”

谢韵低着头,不吭声。

“你是想跟他打听事情,对么?”

谢韵眼睛往右看,那边就是孟昔昭所在房间的方向。他心说,我就知道你都是装的,你全听见了,但是装心不在焉!

睡着了还背这么一口大锅,孟昔昭不舒服的翻了个身。

……

谢韵仍然不说话,崔冶看着他,突然笑了一声。

听到他的笑声,谢韵不解的抬起头,看见太子这个和谢原有几分相似的长相,他先是愣了一下,等看到崔冶注视着自己的眼神,他又僵了一下。

崔冶笑得十分好看,但他眼里真的一点温度都没有,如芒在背,谢韵今天算是亲身体会了一下这个成语的含义。

他走过来,突然伸手,掐住了谢韵的下巴,这动作可一点都不暧昧,反而很疼,相当疼。

谢韵疼的要挣扎,旁边的张硕恭刷一下把刀拔了出来,对准他的胸口。

谢韵顿时不敢动了,而崔冶迫使他抬头,两人挨得极近,明明这张脸和他大哥那么相似,可他大哥永远都做不出崔冶此时的神情。

专注、危险,看着像个亡命之徒。

“你想跟他打听我,是么?”

崔冶唇边的笑容愈发加大:“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和他相识的?”

谢韵:“……………”

爹,大哥,救命啊!

他瞳孔都快缩成一个针眼了,平时的舌灿莲花,如今也变成了结结巴巴。

“殿、殿下,不、不不是您让他给我大哥送信的吗?我大哥把信拿回家,我们以为您这是消气了,我才出来找孟昔昭,我、我就是想知道他是不是您的人啊!”

崔冶一愣,突然松开他:“我让他给你大哥送信?”

谢韵感觉自己下巴都快脱臼了,这时候也不敢揉一揉,而是疯狂点头,都快点出残影来了:“是啊!这么说殿下不知道这件事,那就是孟昔昭假借殿下的名义,不知抱着什么样的恶毒心思!殿下,我也是被他骗了!”

谢韵脸上愤愤不平,仿佛只要崔冶一句话,他现在就能爬起来,去把孟昔昭拽出来审问一番,然而崔冶只轻轻的看了他一眼,他就跟个鹌鹑一样,立刻不敢再出声,连腰都弯了下去,生怕崔冶再生气。

崔冶现在心里也很疑惑,想了一会儿,没想出答案来,干脆,他向后走了几步,坐在前面的椅子上,然后才问谢韵:“他给你大哥送了什么信?”

谢韵不敢说谎,老老实实回答:“就是一张信纸,您常用的那种,上面画了一根紫色的细竹,旁边还写了一首诗,是在琼林宴上,孟昔昭假借调戏我大哥的借口,送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