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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清莞的眼中却是水光莹然:“黎天成,你……你真让我失望,想不到你也在搞法西斯式的‘特务统治’!”说完,她愤然夺门而去。

黎天成一直沉默着,直到她的脚步声消失得听不见了,才亮出一个宝蓝色的证件:“牟县长,我是中统局驻忠县甲级特派员,你现在明白我的身份了?‘吊耳岩盐案’事件爆发后,国共双方派来了联合调查组。有关方面认为可能有日本匪谍混进了县政府机关,所以为了保密和安全,我们让雷杰同志对县政府各科室装窃听设备,这何错之有?你们没做贼,就绝不会心虚!”

牟宝权看着那个蓝色证件,怔了片刻,喃喃说道:“钟清莞说得没错—你们这是法西斯式的‘特务统治’。”

黎天成冷笑着,把自己的电话机翻过来亮给牟宝权察看:“问题是我可是对我本人也实行了法西斯的‘特务统治’,我的座机底下也装了窃听器的!”

牟宝权立刻张口结舌起来:“我……我还是要向王省长、潘会长反反映。”

“那是你的权利,你尽管去反映。”黎天成依然十分沉着,“但这是特殊时期针对匪谍敌特的特殊手段,任何上级都会理解的。更何况我是代表中统局行使特别监察的职权哪!”

牟宝权咬紧了嘴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拂袖而去。

办公室立即沉寂了下来。

半晌,黎天成紧盯着雷杰,缓重而平静地开口了:“雷干事,今天我算是亮出自己的底牌替你遮掩过去了。但你必须告诉我,你究竟是哪一条线上的人?”

“谢谢书记长的全力维护之恩。”雷杰万分感激地答道,“不瞒书记长,其实我是戴雨农局座那一条线上的人。”

黎天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哦。原来你是军统局设在忠县的‘暗桩’。”

雷杰肃然答道:“但请书记长放心—我始终也是县党部的人,没有做一件对不起县党部的事情。”

“我知道,在那次井祖公祭大会款项筹备会上,县党部能够有备无患、应对得力,就是你用军统局的手段办成的。谢谢你!”黎天成显得非常和气,“好吧。从今以后,我就当不知道你这一重特殊身份,会永远为你保密的。今天的事情,你应该也无须向你在军统局的上级报告了。”

雷杰极认真地点着头:“书记长,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