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娇养(第2/4页)

姜雪儿没细说,拉着她就跑到了前面路口。

陈冬正呆呆地站在那边,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一个西装笔挺的年轻男人正皱着眉弯腰查看车前的刮痕,看完后又皱着眉直起身打量她,看得陈冬腿肚子一阵打鼓。

其实对方的神色也算不上很严厉,大抵是陈冬当时太紧张的缘故。

能不紧张吗?这车看着就不便宜,车牌也有些特殊。

钟黎匆匆扫了眼区号和数字就断定了,车主应该有些来头。刚来北京那会儿,聂正江就交代过她一些注意事项,告诉她什么样的人不要招惹。

她看着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感觉有点眼熟,忽的想起来那天在后院的湖边见过他。

谢平这时也看到她了,神色微敛,笑了一下道:“钟小姐。”

钟黎顺势说她朋友不是故意的,问他能不能走保险。

说完有点儿脸红,这就是有点赖账的意思了。

谁知对方只是笑了笑,没应承却也没一口拒绝,而是写了一张纸条递给她。

钟黎诧异接过,发现上面有一串号码。

“这是车主的号码,要怎么解决,您自己联系他。他和你舅舅也是老朋友,万事好商量。”说完就上车走了。

陈冬这时才拍着胸脯抱怨,说明明是他自己从路口蹿出来的,她不是故意的。

“那你刚才怎么不说?”姜雪儿横她一眼,“现在才嚷嚷?”

“我被吓懵了吗?你没看到他刚刚那个凶神恶煞的样子,我都吓死了。”她很担忧地看着钟黎,不好意思让她背这个黑锅,“要不还是我自己来联系吧。”

“没事,我来吧,你刚刚也听到了,车主和我舅舅认识。”

回头,她犹豫再三还是照着纸条上的电话打过去。

电话响了三声,被人从那边接起,是个低醇平和的嗓音,似乎比她要年长一些,问她是哪位。

钟黎略停顿了一下就大大方方地把那日的事情说了。

他笑了笑,说这本是小事一桩,他也没放心上,只是,那车是一个长辈送他的,这样没两天就损坏了他实在没有办法交代。

钟黎听了非常内疚,说可以赔偿一些。

他却说钱财都是身外物,那天去见聂伯伯的时候听说她很会下围棋,正好他那位长辈也很喜欢下围棋,他自己却不大会,想跟她讨教一下,回头好哄那位长辈。

这是小事,钟黎犹豫一下就答应下来了。

“那好,回见。”他给了一个地址,没再说什么就将电话挂了。

钟黎当时根本没有多想。

她和容凌的初遇只见到他一个背影,只觉得是个气度不凡的世家子,并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

五天后,她如期赴约,原本是定在后海那边新开的一家茶室。

可她快出门前,他的秘书又给她来电,说临时改了地点,容先生要去公司开会,非常抱歉请她移步朝阳门外,除地址外还附了一张图。

钟黎照着地址找过去,远远就看到了三栋灰蓝色的办公大楼,呈“品”字形伫立在园区内。门口有岗哨巡逻,戒备森严,非内部人员不能进入。

她走过去时,还有两个外来人在登记,她便跟在了后面。可刚停下没有几秒,里面办公大厅里小跑着出来一人,笑着问她是不是钟小姐。

钟黎微怔,点头。

对方说容先生早让他等着了,直接把她领了进去。

钟黎很意外对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就是钟黎,可也不好细问,乘电梯的时候,对方也笑着跟她说了几句话,态度非常温和谦逊。

钟黎也礼貌回应,不刻就到了顶楼办公室。

门开,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东南角的落地玻璃前,背对着她。

钟黎还未开口,他已经听到动静回过身来,对她微微一笑:“钟小姐,幸会。”

一面抬手请她到会客沙发里落座。

钟黎有些拘谨地对他笑了笑,到一旁坐下。

助理上茶,弯腰将杯子端放到她面前。

钟黎道了谢,伸手碰过时不忘抬眸打量面前人。

他无疑是非常英俊的,剑眉凤眼,皮肤很白,视觉上给人一种非常夺目的艳丽,格外精神。可他的气质却是冰冷的,尤其是盯着一个人时,一种犀利的冰冷,哪怕是在微笑,无形中也有一种上位者的态势。

钟黎并不讨厌他,但直觉不太喜欢这种被动的感觉。

事后回想起来,他可能早有预谋,否则为什么临时改变第一次会面的地点,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呢?

是单纯地想要试探一下她,看看她的临场反应,还是出于某种恶趣味?

钟黎说不清,反正对他的第一印象虽不讨厌也不亲近,甚至隐隐有些警惕。

所以她也不开口,喝了一口茶后无声地望着他。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容凌。”

他介绍得相当简单,钟黎心里却跳了一下。

她当然听说过这个名字,刚来北京那今天,聂正江就重点提醒过她要注意哪些人,这人显然是其中之一。年纪轻轻,已经是朝阳区商会代表了。

不仅家世不俗,本人能力应该也不在话下。与这样的人打交道,必然要存十二分小心。

钟黎此时却有些摸不清头脑了。

他这样的人,要学围棋还需要找她吗?

可他似乎也并不避讳她的各种猜忌,甚至有些故意的嫌疑。否则,不会找这样一个烂借口。

钟黎猜不透他的意图,有些被动。

两人坐得有些近,她鼻息间似乎嗅到他身上那种淡淡的木质香,无声无息,更让人心惊。尤其是他一双平淡却犀利的眼,如鹰隼,若一泓不见底的深井,叫人心里莫名发慌。

她不敢跟他对视,总觉得今天来得不是时候。

“我的围棋其实下得不好。”言下之意,不如你另觅良师。

“无妨,我学的是你们年轻人之间下棋的逗趣生气,而不是真的学下棋。”他微微一笑,拂了下膝盖,寡淡的一双眼中颇有些意味深长。

钟黎便不知道要怎么接口了。

她现在意识到自己走错了,不应该在没摸清对方路数前就一口答应,以至于现在这么被动。

可是现在骑虎难下,再想后退已经很难。

她张了老半天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一时下不来台。

后来还是他见好就收,岔开了话题,转而跟她讨教要怎么下围棋。

一开始他装得什么都不会,钟黎还真的找回些场子。

可之后他又找她下了几次,她渐渐发现其实他挺会下的,一开始就是在诓自己。

她心里已经隐隐猜到几分他的意图,但又不确定,这日他送她时她想了很久,到底还是开口问起:“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以为你一开始就知道了。”他莞尔一笑,笃定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