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可愿意伺候我

然而很快林元晏发现,邬从霜的酒倒得并不诚心。

几乎每一次都只有一点点苍虫下脚的水,就这样少的酒水他就算喝个十几杯都醉不了吧?

他开始犯愁了,不是应该把他灌醉才是吗?他还特地给了台阶铺了路,邬从霜怎么不上道呢?等会儿她还怎么趁醉对他下手?

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朝着邬从霜方向看去。

邬从霜却只低头垂眉,露了一个光洁白皙的额头给他。

“我们来行酒令吧。”林元晏忽然开口。

对面的南安元愣了一下:“什么?”

“既然出来踏青,就好好游玩,今日我陪你饮酒作诗。”

南安元:“???”

……

片刻过后,竹亭里坐满了人,林府的各个小姐都来了,与林元晏和南小王爷同席而坐。

林元晏提出的行酒令,就是以字作诗,一个传一个接诗而作,如果谁没做出来,就罚酒一杯——一定必须是满满的一杯。

南小王爷非常意外,林元晏性格沉稳,以前和他出去玩他是最没意思的一个,今天是怎么了?换性子了?

“开始吧,小王爷。”林元晏朝南安元举了举杯。

南小王爷挠了挠头,从竹垫上站了起来:“那就先来一个简单的,以花作诗,我先来。”

“青梅酒,红竹亭,薄罗青衫花美人。”

他这诗颇有撩拨众女子之意,惹得边上林府的女子们红了脸颊。

“下一个。”南小王爷坐了下来,很快便有第二个人接上,也吟了一首诗。

就这样,行酒令一个接一个下去,绕了一圈很快到了林元晏这里。林元晏是去年科考的举人,又是院试、乡试的第一名,但因为身体原因暂时没有参加当年会试,准备调整三年后再考,但他的文采在京都城是赫赫有名的。

这也是林元晏能被称为京都城四俊之一的原因,除了容貌出众,才德皆备才是关键。

他要作诗应该是信手拈来,却不料林元晏直接端起了酒杯:“太难了,我不会。”

然后一饮而尽。

南安元:“……”

你特么就是想喝酒吧?!

接连三圈,林元晏全是喝酒,根本不作一首诗。看得南安元目瞪口呆,他这下彻底认定林元晏就是为了蹭他的酒喝才玩的行酒令:“我开封就这一瓶子酒,你可别给我都喝完了啊!。”

他跳起来抱住酒瓶子:“不玩了不玩了。”

林元晏此时已经有些晕晕乎乎了,他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便将桌上最后一杯一饮而尽:“如此那就先散席吧。来人,扶我回马车。”

身边有一双手伸过来,搀扶着林元晏离开了竹亭。

林元晏已经醉醺醺了,但他还记得身边搀扶着他的女子,声音格外温柔道:“扶我去马车里吧。”

“是,二少爷。”

身边的人回答。

等等,这声音不对?!林元晏一个激灵,猛地扭头看向身边。

搀扶着他的人居然不是邬从霜,而是花珑!

花珑是接到宝笙传信立刻赶过来的。宝笙说二少爷在竹亭饮醉了酒,怕邬从霜先下手,便匆匆赶去给花珑传信,又故意找了个理由把邬从霜支走。

林元晏喝醉了酒,后面已经全然不知道服侍在身边的人是谁了。宝笙还故意打湿了林元晏的衣衫,目的就是为了让花珑能替他在马车里更衣,孤男寡女共处车厢,只要少爷有那么一点意思,花珑的事儿就成了。

花珑自然也明白宝笙的用意,她搀扶着林元晏,声音轻柔细雨:“二少爷的衣衫湿了,让奴婢替你更衣吧。”

“滚!”林元晏突然冷斥道。

花珑吓了一跳,她没料到林元晏是这个反应,整个人都僵了,一动未动。

林元晏虽然饮醉了酒,但意识却清晰的很,他抬袖直接将搀扶着他的花珑推开:“叫邬从霜过来服侍我。”

花珑几乎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二少爷这是铁了心要收邬从霜入房,甚至都不愿让她碰。

她眼眶有些红,心底是翻江倒海的不甘心:“邬从霜去采艾草了,说是要制作清明果,不在这边。”

“那就等她回来!”林元晏压抑着怒火。

甩开花珑后,他抬头看到前方就是自己的马车,便径直起身掀开帘子坐了进去。

花珑尴尬的被留在外面,她几次伸手想要一起进去,却被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阻挡在外面:“花珑,你最好弄清楚自己的身份。我若想收谁入房,谁才真的能入我房中,你若存了旁的心思,日后便不必再留在青云院了。”

他这话如炸雷般响在花珑耳中,让她如坠冰窟。林元晏的话让花珑意识到,其实她的心思林元晏都清清楚楚,只是他根本看不上她而已。

花珑彻底绝望了,她往后退了两步,眼泪一下子涌出了眼眶,然后哭着跑开了。

宝笙看见花珑从二少爷的马车那边忽然跑了出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要上前去问,却听到马车里林元晏的声音冷冷传来:“宝笙。”

宝笙一怔,二少爷不是喝醉了吗?

她立刻上前去:“二少爷。”

“去把邬从霜叫来,如果一刻钟内我见不到她,你和花珑日后就不必留在青云院了。”

宝笙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大概是明白了什么,心里暗骂邬从霜真是阴魂不散,但却不敢违背命令,连忙应下:“奴婢这就去找她。”

此时邬从霜正在溪流边忙着为马车的脚垫洗刷。

宝笙找了个由头把她支走,让她清洗马车的脚垫子。一般像这种活儿都是小厮做的,但邬从霜不想在踏青日与人起争执,就取了脚垫去清洗。

宝笙来的时候她才刚洗完一个,脚垫非常脏,不用力刷是刷不干净的。

宝笙心情很糟糕,她根本不想让邬从霜过去服侍,但不得不服从林元晏的命令。她远远站在岸边,冲邬从霜喊道:“邬从霜,少爷喊你去一下!”

邬从霜正准备洗第二个脚垫,乍听到这句话有些懵。

林元晏这个时候喊她过去?他喝了那么多酒,现在这个时候喊她过去干什么?

“我这脚垫还没洗完。”邬从霜觉得过去可能不是什么好事儿,不太想去,“等我洗完了再去。”

宝笙急了:“少爷现在就让你过去!”

“可我还在洗脚垫,是宝笙姐你让我洗的,我可不能不完成手里的活儿啊。”

“你——”宝笙被气得噎住,“那我让你现在去二少爷那!立刻!”

邬从霜听宝笙语气如此强硬,知道是非去不可了。只能放下脚垫站起来:“可是这些脚垫怎么办?还有好几个没洗。”

“我回头让其他人洗!”宝笙声音干硬,“你现在去见少爷,他在等你。”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