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4/6页)

马明满脱掉上衣:“你这么说,我还真就不走了。”

三丫子大眼睛忽闪忽闪着,不知又打起什么鬼主意:“你……你不走行,那你把脸转过去,我……我要脱衣服了……”

马明满笑说:“咋的,怕我看啊,你的身子我都……噢,放心吧,你挺个大肚子,我不会动弹你啊!”

三丫子走过来,推了马明满一把,撒娇地说:“不吗,我……我让你转过去,你就转过去呗,我……我给你个惊喜。”

马明满顺从的边转身子,边说:“你给我的惊喜够多的了,我不信,这工夫你就是北京天桥变戏法的,还能给我变出个啥咋的……”

三丫子只沉默了片刻,又说话,不过,声音有点发颤:“你……你转过来吧!”

马明满转过身,禁不住地啊了一声,随即目瞪口呆,不,简直是惊恐万状,眼前的三丫子几乎全祼着,这种场面无所谓,最让人震撼的是她肚子,隆起的部分,就像扎破泄气的皮球,全然不见了。马明满以为眼花了,揉了揉,再看,还是一个扁平。

三丫子哈哈大笑……

马明满瞬间有说不出的愤怒,到不是说被欺骗了,感到羞辱,而是,是什么,他也说不清,反正气得有些结巴了:

“你……你……”

三丫子笑声嘎然停住:“咋的,你真的想让我大肚子啊?好,你想要儿子那还不好办,咱以后再生呗!”

马明满也说不出什么了,抓起衣服欲走。

三丫子伸手拦住,又笑了,笑得又娇又浪:“我就不信,快一年了,你真的不想我?”

马明满眼珠转动几圈,最后把目光定在有两点红晕及高耸的胸上,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而且声音也越发地重了起来。

三丫子欲擒故纵,脸冷落着,闪开身:“你走吧,我不留你。”

马明满不想多废话了,张开双臂,狼一般的扑上去,抱起三丫子,狠狠地抛在炕上……

三丫子摇身一变,成了吉林市的人,尽管从穷苦的屯里,来到富庶的城中,反差极大,她还是很快适应新的生活。至于,她假扮怀孕,寻到马明满,在大院、在市面传说着,甚至招来人们的指点,这些她根本不在乎,对大院如何解释、圆场,那是马明满的事儿,反正她已说过不会再去马家大院了。现在她的新角色,新活法儿就是,每天吃过饭,到街上闲逛,买点零嘴,如瓜子、大块糖,边走边吃,毕竟是在苦日子过来的人,她不乱花钱,挺节俭。马明满给她的钱,她还像在刺沟时,花得少,留起来多。在家里,她也不懒惰,什么活儿都干,与那个老妈子处得象娘俩儿。马明满三天五日来一趟,住与不住随他,他来,三丫子欢天喜地,把他当成自己的男人伺候着。他不来,三丫子不急不恼,也不去找他,她来吉林市知道很多东西,比如旅馆、窑子。她对马明满说,他把她这儿当旅馆行,当窑子那是不把她当人看,她说她不是窑子里的女人,因为她今生今世心中只有马明满一个男人。

马明满的生活,有三丫子的陪伴,更加丰富多彩了,但其放荡,绝不会因为三丫子,有所收敛。父亲不在家,更无人约束他了,娘是好糊弄的人,他编出的谎话,娘没有一句不信的。哥哥忙于军务,见到他,知道他贪玩,时常叮嘱几句。姐姐到是心细,对他也是格外的关心,可是出嫁后,郑家也是个大院,好多事都是她掌管着,公公、丈夫、孩子,够她忙的了,她不能一天总跟着他。唉!说来说去,马明满就是人们常说的败家子,如果他单单吃喝玩乐,对于日进斗金的马家大院,不算什么,可是,他时不时惹出乱子,让马家头疼,更有甚者,他竟给家中带来杀身之祸……

酒井从日本回来了,急赶回来,就是为了前几天,天岗日本开拓团被胡子洗劫的事。他先到大连“满铁”总社,在总社的调查部里,他看到“满铁”沿线及附属地的开拓团,与当地百姓几乎是冲突不断。跟当地人闹摩擦,这也是调查部制定的步步蚕食策略。当地人手无寸铁,政府又软弱无能,开拓团有铁路守备队做后盾,手中又有一定数量的武器。基本上,每次冲突,都是以开拓团得到实惠,或者说都是开拓获得胜利而告终。唯独天岗这次事件,损失的财物不说,分团长竟被挂在旗杆上,遭到枪杀,这对日本人,简直是奇耻大辱。酒井受到上级的责备,不,就是不受责备,他也自觉脸上无光。回到吉林,他立即来的到天岗开拓团,调查部已派员来过,调查报告认定是当地土匪图财害命,但老奸巨滑的酒井,凭直觉认为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他详细地问过每一个拓民,从土匪的人数、马匹、穿戴、相貌,领头者说过的话,又是如何击毙井上。得出的结论是,即便这些人真的是土匪,也是训练有素的土匪,另外,土匪使用的不是杂七杂八的武器,这也很说明问题。最后,联想起当地人扒水坝的事,有情报说,是常家大院常大杠子挑的头。对这个常大杠子,酒井的资料中,清楚记载着,他是马万川的大粮户。蓦地,他由常大杠子,想到马万川,顺着思路,自然又想到马万川与东北军张作相的关系,还有,马万川的大儿子就是东北军的团长……

开拓团被袭,日本驻吉林领事馆的领事及“满铁”官员,先后找到张作相,提出最严重的抗议,张作相也表示要认真查处,派人会同日本人,进行调查,结果自然在预料之中,张作相也无奈,最后给日本的答复是:土匪顽疾,由来已久,本府深为痛恨,已派兵进剿,奏效不大……日本人看过,也只能是一声长叹。

酒井很不甘心,利用一切关系和手段,秘密进行调查,竭力想还原事情的真相,他把重点放在马家大院身上,他知道马万川没在吉林市,可还是觉得马家疑点最大。他把犬养找来,询问交给他的任务进行得怎么样儿。

犬养早就从开拓团回到领事馆,当初没有宣布他的死讯,对他又出现在吉林市,也就没人关注。在绑架到马明满以后,以他的残忍,恨不得杀了马明满,但没有酒井的命令,他不敢擅做主张。放掉马明满时,他心中不满,没想到,酒井还让他礼待马明满,并且与马明清满进一步相交,今后必须成为朋友。犬养是做特务工作的,接到指令,立时来个大变脸。当天晚上,在开拓团做了好多菜,还摆上酒,把马明满捧为上宾。马明满懵了,好不恐惧,以为犬养要给了喝断魂酒,后来见犬养喝着酒,落下泪,听着犬养说的话,他放心了,内心还生出一番感动。犬养说他来到满洲,远离日本的亲人,很是孤独,非常渴望结交满洲朋友,常在一起说说话,喝喝酒,那对他来说,是最大幸福。他说出这话,头低到胸前,无比虔诚地说,他找到梦寐以求的朋友,这人就是马明满。经过特殊训练的犬养,演得如戏中一样儿。马明满对自己能活着走出开拓团,已大喜过望,现在犬养又要与他交朋友,他生怕犬养变脸,改了主意,忙不迭地说,他愿意成为犬养的朋友,举着杯,说喝下这杯酒,与犬养按中国的规矩,跪地磕头,结为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