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观察员(第2/3页)

洛伊的制服上衣挂在角落上;托兰德啜着咖啡,一面看着他衣服上的四排饰章。在他的越南服役绶带上有三个重复的阶级肩章,另外还有一枚海军十字勋章。穿着陆战队军官喜爱的橄榄绿毛衣,洛伊并不是个大人物,而他那中西部的口音更证明了他的怠惰、和几乎是厌倦的人生观。但是他的棕色眼睛却透露出完全不一样的东西。洛伊上校已经想到了托兰德心中所想的,而他一点也不高兴这一点。

“却克,如果他们真的准备某个行动——一个大规模的行动,他们就不能容许少数几名团长的草率。有一些事情就要发生了,他们不得不彻底做一些工作。”

“对,这是我们下一件要探索的事情。我昨天已经送一份请愿书给国防情报局,从现在起,当‘红星报’出来后,他们在莫斯科的分处会经由人造卫星送给我们一份照像传真。如果他们真的采取行动,红星报上保证会有迹象出现。巴伯,我想你已经打开了一罐有意思的蠕虫罐头,而你将不会单独地去检视它们。”

托兰德喝完他的咖啡。苏联已经将整个洲际弹道飞弹潜艇的舰队除役;他们也在维也纳进行限武谈判;他们将会以超优惠的条件向美国及加拿大购买谷类,甚至会让美国的船只来处理百分之二十的这些货物。他如何使这些事情与他所看见的迹象一致?逻辑上来讲,这是矛盾的,除非在特定的情况下——但是那不可能,不是吗?

乌克兰席波拉

一二五公厘口径战车炮的爆炸声足以叫人的头发剥落,阿利克斯耶夫想,然而五个小时的演习,透过他的护耳套就像是模糊的电话铃声。今天早晨,地面上还覆盖着小树苗点缀的青草地,现在已是一片泥泞荒地,上面只有T-80重战车和BMP装甲步兵战斗车留下的履带痕迹。这个团已经演习了三次,模拟战车与步兵对抗实力相当的敌军状况,提供了九十座自走炮作为火力支援,及一个火箭发射器连。

阿利克斯耶夫转过身来,摘下他的钢盔和护耳,看着团长。“一个亲卫团,嗯?团长同志。红军的精锐士兵?这些吸奶嘴的娃娃甚至于无法防御一座土耳其妓院,他们在里面做的事情还比这有价值!而你过去四年统领这个江湖马戏团时,你做了些什么,团长同志?你已经学了三次如何杀死你的整个团!你的炮兵观测员无法适当地定位,你的战车和步兵战斗车仍无法协调他们的动作,而且你的战车炮手找不到三公尺高的目标。如果是北约组织的军队守在那个山岭,你和你的团早死了!”阿利克斯耶夫审视着团长的脸,他的脸色从害怕的红色转为愤怒的青白色。很好。“损失的这些人对国家而言没有重大影响,但这些是昂贵的装备,消耗的是有价值的燃料,射击的是有价值的炮弹,并且花掉我宝贵的时间!团长同志,现在我必须离开了。首先,我要指正错误,然后我要飞回我的指挥岗位。我会再回来,等回来以后,你们要再演习一次,你的人员要有适当的表现,否则,团长同志,你要将你剩余的悲惨的一生花在数树木上!”

阿利克斯耶夫掉头离去,甚至于不理会团长的敬礼。他的副官,一位战车部队的上校打开车门,跟在他的上司后面上了车。

“表现得较好了,嗯?”阿利克斯耶夫问。

“不够好,但是有进步。”那位上校斟酌道:“他们只剩下六星期就要开拔往西方去了。”

他说错了,阿利克斯耶夫已花两周时间去督促这一师的战斗准备,直到前一天他才知道,这支部队将要往德国而不是依照他目前尚未完成的计划南下到伊朗和伊拉克。他的四个师——所有他最精锐的亲卫装甲部队——已被调走,而且西南战区司令每改变一个命令,都迫使他重新规划他对波斯湾的计划。一个永无止尽的循环;他一直被迫选择准备较不周全的单位,迫使阿利克斯耶夫去花更多时间在单位的训练上而花更少的时间规划在两个星期后就得完成的计划上。

“这些人将会有非常忙碌的六星期。指挥官呢?”上校问。

“他作这个工作太久了,四十五岁领导这种团是太老了一点,而他读了太多训练手册,却太少到野外去。但他是个好人。好得不能送他去数树木。”阿利克斯耶夫大笑。这是一种俄罗斯说法,可追溯到沙皇时代,当人们被放逐到西伯利亚后,他们无事可做,只能数树木。列宁改变了这种情形,现在在放逐区内的人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最后两次他们做得够好了,我认为他们可以成功。这个军团将会准备好,连同整个师。”

美国海军裴瑞斯号

“舰桥,这里声纳组,我们有一个接触,在方位○—九—四!”船舱防水壁上的扩音器有个声音宣布。莫瑞斯舰长在他的旋转椅上转身去看甲板上军官的反应。

值班军官将望远镜对准那个方位,没有发现东西:“该方位无物。”

莫瑞斯从椅子上站起来:“进入一级反潜状态。”

“是,就战斗位置。”值班军官接受命令。水手长的监视大副走到宣布系统前,哨笛声在扩音器响了三次。“就战斗岗位,就战斗岗位,所有制定人员就反潜战斗位置。”接下来是警报铃响,一个安静的午前监视就此结束。

莫瑞斯走到船尾,下楼梯到战情中心,他的执行官在舰桥上负责联络,让舰长控制船上的武器与战术管制中心的感应器。整条船的人员全都跑步就位,防水门和隔舱已关闭,使整条船呈完全防水密合状态。损管小组穿戴了紧急装备,整个过程仅费时四分钟。从四天前离开诺福克以来,裴瑞斯号平均每天有三次就战斗位置,这是海军大西洋舰队司令下达的命令。没有人证实过,但是莫瑞斯猜想他朋友的资讯显然已经踢翻了一座“蚁丘”。他的例行训练加倍了,加强活动的命令频繁到前所未见的程度,更甚的是增加的训练步调干扰了预定保养程序,比较不重要的工作被搁在一边。

“所有岗位报告全部准备好了!”传令兵终于宣布:“全船呈‘斑马’状况。”(注:‘斑马’为代号,备战之意。)

“很好。”战术行动官承认。

“报告,先生。”莫瑞斯下达命令。

“长官,对海与对空搜索雷达正在待命,声纳定在被动状态。”战术行动官回答。“这个接触看来像是艘正以呼吸管换气的潜艇。立刻弄清楚,我们有目标行动分析轨迹可循了。它的方位正在改变,且相当迅速;还不能确定,但似乎可看出正朝反向前进,大概离我们不到十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