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偶遇(第4/5页)
“这是我妻子莎拉。”
凯利笑着说:“一定是领航员了。”莎拉个子不高,有些肥胖,棕黄色的眼睛眨动着,流露出一种介于愉快和尴尬之间的神情。“应该感谢你的帮助。”她的话带有纽约口音。
“这是海上的规矩,夫人!出了什么问题?”
“我们触礁的地力,海图上标明水深六呎!而船当时吃水只有四呎,而且落潮早在五小时之前就过了!”这位夫人抱怨着。当然不是生凯利的气,但他是直接的发泄目标。她丈夫早就听过了她这番怨言。
“海底的沙洲从去年冬天的风暴就开始堆积,但我的海图标明的要比实际少得多,而且海底是软底。”
正在此时,帕姆走了过来,现在的穿着还算得体。凯利发现自己还不知道她姓什么。
“嘿,我叫帕姆。”
“你们都需要休息一下吧!我们还有一天的时间来讨论船的问题。”大家都同意这一点。凯利带领大家朝他的家走去。
“那是什么?”山姆。罗森问道。他指的是那个一九四三年修建的观测所。该所总面积两千平方呎,屋顶只有三吋厚:整个结构曾用钢筋水泥加固,看上去十分坚实。旁边还有一个较小的观测所。
“这儿过去属海军所有,”凯利解释说:“现在我租下了这地方。”
“他们还为你修建了一个漂亮的码头。”罗森指出道。
“是挺不错,”凯利赞同地说:“不介意我问你的职业吧!”
“外科医生。”罗森答道。
“唔,原来是这样的。”怪不得他的手那样细嫩。
“外科教授。”莎拉纠正。“可是他驾驶船的技术太糟。”
“是那该死的海图过时的关系!”教授抱怨说:“你有没有听到?”
凯利把他们领进所内。“算了,现在一切都过去了。让我们一边吃中饭,喝啤酒,一边舒舒服服地研究这个问题。”凯利对自己的话也感到惊奇。正在这时,他的耳中听到一声尖厉的枪声从南边的海面传来。海上会传来枪声,令人感到奇怪。
“怎么回事?”山姆。罗森耳朵也很敏锐。
“可能是哪个小伙子在打猎,”凯利判断:“这平时很安静,只是偶尔有人打猎。在秋天,早晨会听到野鸭一类水鸟的叫声。”
“我看到猎人搭的帐棚,你打猎吗?”
“现在不打了。”凯利答道。
罗森理解地看了他一眼。凯利决定再对他重新评估一番。
“有多久了?”
“很久了。你怎么懂得航海?”
“我离开学校之后,曾到过硫磺岛和冲绳,在医疗船上工作。”
“唔,是在日本神风特攻队时期吧!”
罗森点点头:“是的,很有趣。你在什么船上干过?”
“通常在我肚子上,”凯利狡黠的笑着说。
“水下爆破大队?你看起来像蛙人,”罗森说:“我应该找几个这种人来船上干活。”
“那也于事无补,但那样做更蠢。”凯利按动号码锁的号码之后,把沉重的铁门推开。
观测所内的情况使来客大吃一惊。凯利拥有这个地方时,面被巨大的水泥墙隔成了三个房间,但现在已经布置得颇像舒适的居家环境了。墙壁已经漆过,地上铺有地毯,屋顶也经过整修,只有原来的了望孔仍保持没变。家具和地毯显然是派翠西亚所布置的,但目前缺乏收拾的状况清楚地说明这现在只有一个男人居住。
尽管每样东西排列有序,但显然末经过女人之手。罗森夫妇还注意到是这位男主人把他们带进“厨房”,从一个老式冰箱中取出食品的。帕姆睁大好奇的眼睛在屋内转了一圈。“这很凉爽舒适,”莎拉说道:“冬天很潮吧!”“还好。”
凯利指着屋内的暖气说:“这有蒸汽取暖器。这地方原是依政府规格修建的,设备齐全,花费很大。”“你是怎么搞到这个地方的?”山姆问。
“一位朋友帮我租的,它原是政府的多余财产。”
“他还真够朋友。”莎拉说,她很欣赏那设在墙内的冰箱。
“是的,那是一位不错的朋友。”
美国海军中将温斯洛。霍兰。麦斯威尔的办公室设在五角大厦的东厢。
办公室临街,可以看到华盛顿市区和示威的人群。面对这些示威者,他感到十分恼火。一个标语牌上写着“婴儿屠夫”的字样!有人甚至举着北越的旗子。隔着厚厚的玻璃窗,可以模糊地听到这些星期六早晨示威者变了调的歌声,但听不清楚他们在唱什么。这位过去的战斗机飞行员对此感到怒不可遏。
“这事很令你头疼,达奇。”
“那还用说吗?”麦斯威尔抱怨道。
“这种自由正是我们所维护的东西,”海军少将卡西米尔。波杜尔斯基说道。
尽管他这么说,但他并不相信那些人的举动是出自对自由的信仰。这太过分了。
他的儿子驾驶一架A-4型战斗轰炸机在海防上空阵亡了,由于父亲地位的关系,这件事曾见诸报端。没想到一周之后,竟招来了十一个匿名电话,有的大加嘲笑,有的甚至问他那痛苦万分的妻子要将杀人犯儿子的尸体运到什么地方。“那些都是爱好和平、聪明敏锐的好青年啊。”
“你的兴致怎么这么好,卡西米尔!”
“这有一份密件,达奇。”波杜尔斯基将一份沉重的文件夹递给了麦斯威尔,文件夹边缘有红白封条,上面印有“绿色黄杨木”的字样。
“他们让我们来搞这件事?”这实在出人意外。
“我一直搞到三点半钟,我们只有几个人。我们被授权进行一次完整的可行性评估。”
波杜尔斯基将军在一张皮椅中坐定,点燃一支香烟。他儿子死后,他消瘦了许多,但一双晶亮的篮眼睛仍炯炯有神。
“他们要我们先把计划拟出来,是吗?”麦斯威尔和杜波尔斯基已经为此工作了几个月,但从未想到上级会让他们继续干下去。
“谁会怀疑我们?”波兰籍的少将带着讽刺的目光问道:“他们要我们秘密进行。”
“吉姆。葛莱也参加吗?”达奇问道。
“他是我认识的最好的情报人员,除非你在那儿还藏有一个。”
“他刚进中央情报局不久,我上周才听说的。”麦斯威尔提醒说。
“好,我们需要一个好间谍。他背景清白,我上次查过了。”
“我们要利用敌人做这件事,很多敌人。”
波杜尔斯基对着窗户和外边的喧闹声声了耸肩。自从一九四四年离开美国海军艾塞克斯号军舰以来,他的性格并没有多大的改变。“既然有了一百哩外的这些人,再多几个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