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干扰(第4/5页)

凯利上前走了叁步,然後慢慢向左转去,为的是不惊动他们。与此同时,他把右手伸进自己半新不旧的上衣面,迅速掏出那支柯特自动手枪,接着他两臂平伸,瞄准目标。大鲍勃看见凯利的举动,意识到要出事了,他那警惕的本能迅速做出了正确的分析,大叫一声,准备采取行动。但已为时过晚。他看清了凯利手中的枪,也顺手朝自己的腰间摸去。如果不是这一举动,他也许不会死得太快。

凯利的手指扣动扳机,砰!砰!无声手枪发出两声沈闷的响声,目标应声倒地。

凯利连脚步也没有变动,接着又把枪口对准了小鲍勃。那家伙看到自己的老板中弹,已经开始反抗,正伸手去摸自己的手枪。说时迟,那时快,凯利接着又是两枪。第一枪瞄得不太准,打低了一些,对小鲍勃的伤害不大,但第二枪却击中了他的太阳穴。小鲍勃也趴在了地上。凯利没敢多耽误时间,弄清两人确实死亡之後,便拐进旁边的街道,扬长而去。

六个了,他一边想,一边朝角落走去。待稍微平静之後,他把枪放回衣内匕首的旁边。时间是半夜两点五十六分,凯利开始撤退。

◇◇◇

事情进展得不很顺利,海军陆战队的侦察兵这样想。汽车在路上出了一次毛病,司机原想走近路,结果却耽误了时间。叁点钟以後,汽车才到达了匡蒂科海军陆战队基地。陆战队战士发现营房有一半已住进了人。他们不得不自己架起行军床,以便能睡上一觉。不管眼前的任务多麽有趣,多麽激动人心,还是多麽危险,这次行动还剩一天就要开始了。

◇◇◇

她名叫维吉尼亚,查尔斯。这天晚上她过得也不顺利。她是圣艾格尼丝医院的一位助理护士。医院距她家有几哩远,因为接班的护士来得较晚,加上她不愿意自己负责的那层楼的病人无人照顾,所以很晚才下班。她上这时段的班已有八年时间,但她不知道在她下班後的公共汽车已经改变了时刻表。她没有赶上头班车,而第一班车要等很久才会到来。今天她比平常下班时间又晚了两个小时,因此没法赶回家去看她平时必看的“今夜综艺”电视节目。

她今年四十岁,已经离了婚,有两个孩子。大儿子是位军人,驻守在法国,另一个孩子正在读中学。她在医院从事这种低下的工作,完全是为了两个孩子,她时常为他们的前途担心。

她走下公车後,感到身体十分疲倦。她常常问自己为什麽不用自己辛苦节省下来的钱为自己买辆车。买汽车要保险,她还有一个小儿子,买车後的开支也不少,还有其他一些必不可少的开支,这些都使她发愁。也许几年之後等小儿子毕业後有了工作,那时再考虑买车才有可能。小儿子的唯一愿望是读大学,她也希望这样。

但是读大学靠她一个人的收入是远远不够的。

她拖着紧张僵硬而疲惫的变腿,迅速而警觉地向前走着。这一带变化多大啊!

她在这以叁个街区为半径的区域中度过了大半生,这的生活过去一直多彩多姿,而且平静安全,附近的邻居也很友善。她甚至记得,即使在不值班的星期叁夜晚,她也能徒步走到新锡安教堂而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可是现在因为这个工作,尽管她仍然想去那教堂作礼拜,但她却很难再到那去了。她可以安慰自己的一点是这两个小时的加班可以使她的银行帐户中增加一些收入。她小心注意着街上可能出现的危险,好在只有叁个街区的距离。她快步走着,点燃了一根香烟,这样可以使她保持头脑清醒,也可以更镇定一点,打消一些内心的紧张和恐惧。

去年她曾遭到过两次抢劫,都是碰上了吸毒鬼向她勒索钱财。她的损失并不大,这却使她从中得到教训,对自己的小儿子严加管教,千万不能染上这种恶习。维吉尼亚身上除了车费和中午的午餐费之外,从不多带其他的钱。她所受到的伤害是心灵方面的和人格尊严方面的,尤其是当她回想起和那些遵守法纪的邻里友好相处的日子,心就越发觉得痛苦。还有一条街的距离了,她对自己说,接着她转过街角。

“嘿,老妈子,给点钱吧!”突然她身後传来了一个声音。她刚才似乎看到了一个身影,并从它旁边匆匆走过。她故意没有回头,不去看它,希望对方也同样不理睬。可是这种情况现在越来越少了。她继续往前走,低着头,心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停下脚步,因为街上的强盗通常不会从背後攻击一个女人的。可是这次她估计错了,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肩膀。

“拿出钱来,老母狗!”那声音变得粗鲁,但并没有动怒。声调仍是那样平稳,现在街上抢劫的方式也变得“文明”起来了。

“我没有钱,小伙子。”维吉尼亚说道,一面企图挣脱对方的手,继续往前走,因为只要不停下脚步,就不会有太大的危险。接着,她听见背後?一声。

“不拿钱我就把给宰了。”那声音仍然平静,但充满威胁。那声音使她吓了一跳。她停住了脚,嘴暗暗祷告了一声上帝,随即打开了自己的小钱包。她慢慢转过身,心与其说是害怕,不如说是愤怒。她本可以喊叫。要是几年以前,情况会完全不同的。男人们会听见她的声音,探出头来张望,也许会出来把抢劫者赶走。她看清楚了那个人,只是一个孩子,年龄大约十七八岁,双眼因为吸毒已变得大而无神,但脸上充满了傲慢和粗野。她心想,算了,给他几个钱,把他打发了,然後回家。她把手伸进钱包内,抽出一张五美元的钞票。

“怎麽,只有五元?”那青年嘲笑说:“不行,再加些,快!不然我就杀了,这个老母狗!”

那眼神确实令她害怕起来,开始使她失去了原有的镇静。但她仍坚持说:“我只有这些。”

“快拿出来,再不我就给放血了。”凯利刚刚转过街角,离自己的车还有半条街的距离,正准备松弛一下。在转过街角之前,他没有听见任何声音。现在他看见在自己的停车处大约二十远的地方有两个人影,在夜光的反射下他看见一个人手中拿有一把刀。

他的第一个想法是不予理睬。对这类事情他早已下过决心。他不可能拯救整个世界,他也不打算那样做。制止一次街头的犯罪可以成为一条不错的电视新闻,但他手头有着更重要的事要做。然而,他没有想过这种事竟发生在他的车子旁边。

他冷静下来,停住了脚步,朝前方看去。他的大脑在迅速地思索着。如果这发生了严重事情,警察很快就会来到这,在这检查几个小时,而他在距这儿不远的地方已经留下了两具体。这样不妙。他来不及做出决定,那年轻人已抓住那女人的胳膊,正背对着他挥舞着手中的刀。即使在黑暗中二十也是一个容易射击的距离,但对於一把点二叁的手枪来说杀伤力可能不大,而且那人和自己无冤无仇,至少并没有在背後威胁自己的生命。那女人身上穿着某单位的制服,年纪较大,可能有四十岁左右。凯利看清楚了,开始朝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