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行者(第3/3页)

波罗的海接着来临。你能辨别出东西方在什么地方相会。在南面,西德城市都有鲜明的灯光,每一座都被包围在温暖夺目的光彩中。在铁丝网布雷场屏障的东面可不是这样。机上每个人都注意到这种差别,交谈声变得更轻了。

飞机按空中航线G-24飞行;前面的领航员把耶珀森航图部分展开放在他的桌上。东西方之间的另一个区别就是在前者缺乏飞行航线。对了,他告诉自己,这儿没多少“派普尔”和“塞斯纳”〔Piper和Cessna,都是西方常见的私用小型飞机。——译者〕——当然,有那么一架“塞斯纳”……

“马上要转个弯。我们要转向新航向0-7-8,要进入苏联管制区!”

“好的,”驾驶员——“飞机指挥官”——片刻之后回复道。他累了。这是很长一天的飞行。他们已经在飞行高度381——38,100呎,或11,600米,按苏联人更喜欢的叫法。驾驶员不喜欢米制,即便他的仪表按两种方式都校准了的。执行转弯之后,他们又飞了六十英里才在温次匹尔期越过苏联国境。

“我们到——了,”什么人离瑞安几呎说道。从空中,在夜里,苏联领土使得东德看起来象狂欢节高潮的新奥尔良市〔在美国南部著名港市,有法国传统,包括狂欢节。——译者〕。他记得不少夜间卫星照片。找出流放劳改营地是那么容易。他们是在整个国家内仅有的有照明的方块区域……只有监狱才是照得通明的地方,多么阴郁啊……

驾驶员把这次进入只标为又一个基准点。按现在的风速风向条件,还有八十五分钟。沿着这条航线——现在叫G-3——的苏联空中交通管制系统是这个国家唯一能讲英语的。他们并不是真的需要那个苏联军官来完成任务——当然,他是一个空军情报军官,但是如果什么事不对头,事情可能就不同了。俄国人喜欢积极控制这个主意,他现在得到的有关航向和高度的命令比那些在美国空域内给出的要精确得多,好象除非在地上的什么急冲病患者告诉他,他就不知道怎么干了。当然那事有点幽默的成分。驾驶员是保罗·冯·艾希上校。他的家一百年前从普鲁士来到美国,然而他们之中没有人能够放弃那曾经对家庭地位极端重要的“冯”。他回忆起来,他的一些祖先曾在那儿作战,在一马平川、积雪覆盖的俄国土地上。当然有几个较近代的亲属这样干了。可能有几个当他在上空以每小时六百英里飕飕飞过时躺在那里的墓穴里。他含糊地想着他们会怎样看待他的工作,而他那淡蓝色的双眼扫探夜空,寻看其它飞机的灯光。

象大多数旅客那样,瑞安靠他能看见的东西来判断他离地面的高度,但是黑暗的苏联农村不让他做到那点。当飞机开始进行一个向左大转弯时,他知道他们接近了。当襟翼放下来时,他听到了机械的低鸣声,并且注意到减低的发动机噪音。很快他就能够刚好分辨出单独的树木,飞速掠过。驾驶员的声音上来了,吩咐吸烟者把它们熄灭,并且又是系安全带的时候了。五分钟后他们在谢列米季也沃机场再次返回地面高度。尽管世界各地的机场看起来完全一样,瑞安能肯定是这个机场——任何地方也比不上这儿的滑行道那么颠簸。

机舱谈话现在活跃些了。随着飞机的机组人员开始来回移动,兴奋就激开了。接下来的事情进行得目不暇接。欧尼·艾伦由一个级别恰当的欢迎委员会迎接,然后由一辆使馆高级豪华轿车里飞速载离。其余的人都被接到一辆大客车中。瑞安独自而坐,现在透过德国造的车辆,仍然看着农村。

格拉西莫夫会咬——真的会咬吗?

假如他不,怎么办?

如果他咬,又怎么办?瑞安含笑问自己。

在华盛顿一切看起来都很简单易行,但在这儿,五千英里远……唉。首先他要唾些觉,有一颗政府分发的红色药丸的帮助。然后他要同大使馆的几个人谈话。其余的事情可得顺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