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第3/4页）
“傻瓜。”黎潜抬手轻轻拢了拢她耳边的碎发，“即使你忘了我，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
“我会缠着你，拽着你，直到你能记起我，重新爱上我为止。”
“没那么简单……我们……我们可能以后永远都无法相遇了……”莫沫摇着头，眼泪扑簌簌的滚落。
宾客们看到在新郎怀里哭成泪人的新娘，还以为是开心激动，立刻鼓掌鼓励她。
台下掌声雷动，一旁的神父也示意黎潜，可以举行仪式了。
黎潜抬手替她擦掉脸上的泪，温柔地笑道：“好了，该举行婚礼了。”
在倒计时的钟声中，黎潜手持捧花，单膝跪在莫沫面前，开始倾诉他的一腔衷肠：
“你曾经多次问我，最幸福的一刻是什么。不是婚礼这一刻，也不是我们相拥的那一刻，于我而言，幸福是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刻。”
“我记得前世的梦境，似乎我们的幸福始终走不到终点。所以现在我才明白，只有真正走到最后那一刻的时候，才能明白什么是幸福。”黎潜释然地笑了笑，“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向幸福吗？这一世，戛然而止的那个幸福瞬间，会在我们白发苍苍，携手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才会到来。”
莫沫终于明白。
为什么黎潜的开心值始终卡在99分上。
经历过前面几个世界，他已经明白，当幸福感达到顶峰时，世界就会戛然而止。
所以这个世界能让他最后感到开心的事情，就是和莫沫携手一生，共同老去。
可这个世界和以前的世界都不一样。
即使黎潜开心值达标的任务没有完成，一切也会在十几分钟之后消失。
莫沫心乱如麻，她必须要告诉黎潜真相！
至少让他明白，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幻的，只有在现实世界相聚，他们才能厮守！
而这一切最基础的前提，就是莫沫不能忘记他！
莫沫看了眼教堂的挂钟，连忙扑过去，在黎潜耳边焦急道：”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只剩最后十分钟了！“
在黎潜错愕的目光中，莫沫道出真相：“我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完成让你感到开心和幸福的任务，任务完成，我就会离开。”
“但是现在我要面临的惩罚是……如果你无法达到最开心的时刻，回到现实世界的我就会忘记你！”
“黎潜！”莫沫扒着他的肩膀，近乎嘶吼，“我不想忘记你！我不要忘记你！”
“这场婚礼……我们在现实世界再举办一次，好不好？”
系统滴滴滴的警告声就在耳畔，莫沫根本顾不上搭理系统的威胁，焦急地抓着黎潜的胳膊：“你快点答应我！我们会在现实世界相遇！否则我就要被迫忘记你了！”
“我不想忘掉你啊黎潜——”
莫沫眼眶湿润，泪光萦绕，每一秒的时间对她来说都紧迫如生命最后一刻。
台下的宾客们议论纷纷，有些纳闷莫沫为什么这么声嘶力竭。
只有黎潜怔怔地注视着他。
事情的脉络终于清晰。
黎潜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他根本不记得什么现实世界，也不明白莫沫口中这个虚拟世界的意义。
那么……如果这十几分钟过去，他还能找得到她吗？
眼看着开心值一点一点回落，莫沫心惊肉跳，连忙扑过去，紧紧拥抱他：“只要我记得，我就一定会找到你！”
“哪怕你只是个NPC，我也得把你做成机器人娃娃放在身边！”
扑通——
扑通——
原本回落至70分的开心值正在一点一点上升。
80——
90——
99——
莫沫闭上眼睛，吻住了黎潜的唇。
她听到黎潜吻住她时口中传来的呓语：“你说的……不能忘记我。”
【叮——】
100——
一道白光闪过，黎潜的开心值100分和截止时间同时到来。
原本喧闹的婚礼会场变得一片寂静，场下的宾客们还保持着几秒前的动作，夸张地静止着。
教堂中央的时钟也停了摆。
可黎潜的吻却没有停止。
莫沫心中又惊又喜，以往每个世界结束之后，黎潜会连同这个世界中其他的人或事一起静止，可是现在……
她连忙从黎潜怀里爬起来。
“你……你没事？”
黎潜也有些怔然，面对周围定格的画面，眼神有些不知所措。
“你没事，没有静止……”莫沫分析着，胸中跳出一个振奋人心的答案，“所以你根本不是NPC！你跟我一样，是来到快穿系统的参与者？！”
“所以我们肯定能在现实世界相遇！”莫沫激动地抱住黎潜，如果她也有开心值监测，怕是现在早就飙升到120分了。
然而幸福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系统播报声就在莫沫耳边响起：
【恭喜宿主！第五个世界《生死虐恋》任务成功，快穿世界即将结束，宿主将返回现实世界——】
两人原本相拥的身体开始慢慢透明，最终化作像素块，一点一点消失。
莫沫这才反应过来，就算她和黎潜都是现实世界的人，只知道个名字顶个屁用！
全国这么多人，说不定两人天南海北，终其一生也无法相遇！
于是莫沫急中生智，将自己在现实世界的个人信息全部喊出来：“黎潜，记清楚！我叫莫沫，电话是187XXXXXXXX，我家住在S市一号路709号花园小区6号楼3单元2102！你跟保安报我名字，他就放你进去了！一定要来找我！”
随着她吼完最后一个字，两人的身体都消失不见。
白光闪过，意识回笼。
莫沫只觉得自己站在一片虚空中，比起快穿世界经历的故事，和她本身在现实世界的身份之外，又有一部分信息重新回归到她的脑海里。
原来这个快穿系统，其实是一款真人浸入式全息体验游戏，在游戏开始前，玩家可以选择更逼真的游戏体验，游戏系统会通过生物科技技术抹去玩家的一部分记忆。
莫沫当初选择的就是忘记这是个游戏，让她真的以为自己进入了快穿系统。
这对于人工智能完全普及的现今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莫沫是刚刚归国的麻省理工AI研发设计师，她收到了LQ公司的工作邀请，所以在入职之前，她想要了解一下国内AI全息游戏的水平。
这款快穿游戏就是LQ公司上线的新品，目前仍在公测中。
为了防止自己的判断不够客观，莫沫这才让系统在游戏前抹去她对于这场游戏的认知，全身心的投入到游戏任务中。
现在看来……这款游戏的确不错。
莫沫在虚空中给了游戏一个五分的评价，然后把系统揪出来问：“黎潜是不是跟我一样，也是游戏玩家？”
“我来猜一下，他应该是抹掉了所有关于现实世界的记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