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苏君彦有些走神,刀叉都拿错了,傅荀点了点他面前的桌子:“专心点。”

他怕这人待会将牛排送进鼻子里。

傅荀没去管陆淮二人,按他的话说,其实他们根本不熟,不管是他还是原身。

苏君彦眨了眨眼睛回神,他意识到自己拿错刀叉,有些窘迫地埋下头。

他是快速地将碟子里巴掌大的肉吃下,嘟囔着说:“好了吗?”

傅荀看得微愣,不知道他急什么。

苏君彦没法说,他就是感觉和段垣处在同一个地方,浑身不自然。

陆淮他们离两人很近,稍有动作就能听见,傅荀也没什么胃口,无奈地点头,算是应了苏君彦,起身提起一旁放着的衣袋。

一直隐隐注意二人的陆淮轻轻挑眉。

他忽然发现傅荀这人,在某些时候还挺认真。

不论是对顾余笙,还是这个苏君彦。

他的态度好似从不曾是“玩玩”这么简单,和他们这个圈子里似有些格格不入,却又浑然一体。

段垣一直沉默,有些不正常。

两人走后,陆淮将注意力放在段垣身上。

这个沉默更像是他在想什么事情。

每个人都有秘密。

陆淮虽然喜欢看热闹,但还没那么丧心病狂地去扒拉别人的心事。

更何况是段垣这个神经病的秘密。

段垣忽然回神,他眸色有些深暗,嘴角却又勾起往日温和的笑,他说:“阿淮,我还有事,先走了。”

陆淮轻飘飘地点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背影。

忽然,他的手机响起。

他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备注“顾余笙”,轻微皱眉,眼底似隐约闪过一丝不耐。

他接通电话,声音和以往一样平静:“顾特助,有事吗?”

顾余笙在陆氏做得就是特助的事,放着自家好好的公司不待,为的不过是随时随地和陆淮在一起。

顾余笙听着陆淮的称呼,抿紧唇,有些难受:

“阿淮,你……在哪儿?”

他对陆淮小心翼翼惯了,就算感觉到陆淮最近对他日益冷淡,他也不敢发脾气。

陆淮刚想敷衍几句,忽然想起刚刚苏君彦怀里抱着的猫。

他眉梢微动,无人看见的地方轻勾了下唇:“我马上回公司。”

顿了下,他又说了一句:“你在公司等我。”

凌模两可的话,听不出他是什么意思,可顾余笙却是眸子微亮,陆淮语气缓和,就代表他们之间还有戏,他情不自禁地弯了弯唇,语气软了下来:

“好,我在公司等你。”

陆淮放下手机,转头透着玻璃朝外看去。

傅荀的车就停在附近,他此时正在打开后备箱,将苏君彦的衣服放进去。

苏君彦乖巧地站在他身边,怀里抱着猫,弯着眸子不知在说什么,模样格外乖巧干净,讨人喜欢。

陆淮眯了眯眼睛。

乖巧听话的情儿,谁都喜欢。

之前的顾余笙也算乖巧,他也的确很喜欢,甚至之前都打算带他去见老头子,只可惜,他有些蠢。

身边的事都没处理好,最重要地是他发现,顾余笙有些不听话。

他明确和那人说过,没有下一次。

可他依旧还犯。

陆淮耐心也不足,给不了人太多机会,既然顾余笙不珍惜,总会有人替代他的位置。

***

回到公寓,苏君彦默默地将给毛团买的东西收拾好,然后去将自己的衣服挂进卧室的衣柜。

至今为止,他的东西渐渐占据傅荀的卧室,这个公寓里到处都留下他的痕迹。

收拾好一切,他走出卧室,看着斜在沙发上的傅荀,他抿着唇,想起在餐厅时陆淮的话。

他走到沙发前,和傅荀一人占据沙发的一边,用脚碰了碰傅荀的脚。

傅荀轻啧了声,抬头看他,有些不解:“怎么了?”

苏君彦清了下嗓子,他喊了声:“傅哥。”

他这副正经的模样,让傅荀浑身有点不自在,他坐直了身子,眯着眼看向苏君彦:“什么事,你说。”

苏君彦瞥了眼正在吃小鱼干的毛团,暗示意味十分明显。

傅荀的位置看不了猫,有些纳闷:“眼睛抽筋了?”

苏君彦气得踢了下他,踢在小腿上,傅荀不痛不痒的,就是有些不懂他怎么恼羞成怒了。

苏君彦哼了声,闷闷地说:“我就是想问,毛团怎么来的?”

傅荀斜了他一眼:“那你就直接问呀,又是踢我,又是使眼色的,我还以为什么事。”

他这副坦荡的样子,让苏君彦松口气。

然而傅荀下一句话让他这个气哽在喉咙间,上不来下不去。

傅荀说:“傅荀当初和顾余笙一起挑的。”

苏君彦瞪得眸子老大,没听出他话中的深意。

他说的是傅荀,而不是我。

苏君彦瘪了瘪嘴,心口闷闷的,说不上什么感觉,有些气有些委屈:

“他的猫,你还让我养?”

傅荀对这个倒打一耙不认,他说:“别胡说,猫是你要留下来的。”

苏君彦气笑了:“什么叫是我要留下来的?”

傅荀见他真的气了,坐正了身子,面朝他说:“那天我说将猫送走,是不是你说你喜欢,要留下来的?”

傅荀的话让苏君彦微愣。

他想起来了,有一次傅荀是这么说过。

但是那时他根本不知道这个猫的来历,以为是傅荀没时间不耐烦养猫,他喜欢毛茸茸的动物,现在有条件了,毛团又这么可爱,他自然舍不得送走。

他瘪了瘪嘴,有些理亏,可心里还是难受:“傅哥,可我还是不高兴。”

男朋友眼睛有些泛红,明显是吃醋了。

傅荀也有些不舒服,拉过人抱在怀里,摸了摸人的后背,亲了下人的额头。

怀里的人扭过头,不给他亲。

因为他这个动作,傅荀不合时宜地有些想笑。

苏君彦在他面前渐渐放开,越来越有男朋友的感觉,比以往放肆了些。

以前的傅荀不喜欢这样的伴儿,现在却觉得挺好。

他下颚抵在人的肩膀上,薄唇靠近苏君彦的耳垂,轻咬了下,才说:

“别难受,他没看过毛团,毛团也不认识他,你是毛团唯一的爸。”

你是毛团唯一的爸。

这句话土得掉渣,却陡然让苏君彦耳尖通红。

他这个人其实特别好哄,他和傅荀公开地谈这件事,而不是在心底藏着不说,就是因为他不想两人有矛盾,也不想在从别人口中听说这些事。

傅荀看着人放软态度,眉梢微动。

这人好哄得让人有些心疼。

所以傅荀亲了亲他的耳朵,又说:“你要是不喜欢,就把它送人。”

苏君彦陡然怒瞪他:“你要把我们儿子送给谁?”

傅荀无语一噎。

得,为猫难受的是你,坚决维护猫的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