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皇帝很生气(第2/2页)

经过检测,孔家北宗其实已经不是孔子后裔了,而是一个叫做张仁玉的蒙古人冒充的。

事实上真假朱翊钧不得而知,不过孔家北宗亲元是肯定的,至于孔洙让位的事情,朱翊钧也就一笑置之,这种事情谁相信谁就是傻蛋了。

孔家南宗是什么身份?随着南宋南迁的,北宗呢?一直在北方。

这一支的孔家是元的孔家,现在元统一了天下,会立南宗的孔家为衍圣公?开什么玩笑,一旦孔洙不答应,那整个南宗孔家估计就灭门在即了。

事实上孔家北宗这些年一直在打压南宗,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在江淮战乱的时候,北宗也没伸出援手,大明一统天下,册立了北宗为衍圣公,也没见帮帮南宗。要知道南宗被朝廷册封,那都是弘治间了。

弘治十八年,衢州知府沈杰奏言:“衢州圣庙,自孔洙让爵之后,衣冠礼仪,猥同氓庶。今访得洙之六世孙彦绳,请授以官,俾主祀事。”又言:“其先世祭田,洪武初,轻则起科,后改征重税,请仍改轻,以供祀费。”

帝可之,正德元年授彦绳翰林院五经博士,子孙世袭,并减其祭田之税。

从这段记载就能看得出来,孔家南宗过得有多惨了,“猥同氓庶”的形容足以说明。可见南宗不但没得到北宗的帮助,还被人给打压了。

即便是有了上奏,也不过是封了一个翰林院的世袭五经博士,给了一些祭田,减免了祭田之税。

原本朱翊钧没想着大动干戈的,让徐德去就是告诉孔尚贤,别嘚瑟,孔家不是只有你们一家,还有一个南宗。如果这一次不同意纳税,那就废了你们。

只不过孔尚贤连徐德都不见,想威胁都威胁不到了。

朱翊钧这个时候就生气了,真的是生气了,毫无骨头的孔家,居然还如此颐指气使,居然连皇帝的面子都不给,朱翊钧很想拎着孔尚贤的衣领子问问他:跟谁俩呢!

要知道朱翊钧对孔家就没什么好感,如果说墙头草,谁来了就捧谁臭脚,包括女真蒙元甚至后来的大清,为的是家族传承,不得不为之,是皇家没保护好你们,现在你们这样子给谁脸色看?

况且孔家是什么人家?一项倡导忠义理智信,忠排在第一位。

你们享受着天下百姓的供奉,享受着皇家的礼遇,凌驾于整个天下的百姓之上,你们的忠呢?

为了取悦忽必烈,孔府派出大儒张德辉与元好问等觐见忽必烈,跪请他为“儒教大宗师”。堂堂华夏“圣学”,竟然请得一位双手沾满数千万汉人鲜血的酋首来做大宗师,孔府真正实现了“以德报怨”的最高境界。

孔府衍圣公中最具与时俱进顺应大势素质的,莫过于明末孔府衍圣公孔胤植,朱家待他那真是没得说,此公本非嫡传,却不但受封衍圣公,还先后被加太子太保和太子太傅,可谓“君恩如山”。

可李自成一入山东,离曲阜还远着的时候,孔府就出朱示,令人供奉大顺国永昌皇帝龙位,并献马献银,跪纳印信。

哪晓得这回换主急了点,没几天,大顺军跑了,来了清夷大军,这位三姓衍圣公知错就改,即上《初进表文》,向清廷表忠心,称颂清帝“山河与日月交辉,国祚同乾坤并永”。

表示“臣等阙里竖儒,章缝微末,曩承列代殊恩,今庆新朝盛治,瞻学之崇隆,趋跄恐后”。

接着,为响应清政府发布的剃发令,三姓公孔胤植隆重举行了剃发仪式,“恭设香案,宣读圣谕”,令族人剃发。与此同时,清军正在江阴嘉定等地屠戮那些抗拒剃发易服的无数百姓。

再后来,为了避清帝胤模讳,三姓公孔胤植改名孔衍植,再度表明了对清廷的耿耿忠心。

这些朱翊钧都可以不计较,毕竟大明亡了,皇家没做好,没能保护好你们,你们为了活着也可以理解。当然了,鄙视还是要鄙视的。

后世人大骂吴三桂三姓家奴,衍圣公府其实也差不多。

虽然心里面大骂,可是朱翊钧还是知道大局的,这一次的税改很关键,如果孔家识时务,跟着自己推行税改,那么自己可以放过孔家。

可是现在看来人家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连皇帝派去的人都不见,理直气壮的放鸽子,这一次朱翊钧就让他们知道知道,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孔尚乾从宫外走了进来,他的表情非常严肃。

比起孔尚贤,孔尚乾的年纪更小,今年不过二十多岁,如果不是父亲早死,翰林院五经博士的位子也轮不到他来做。不过他也不傻,当年孔家南北宗争夺衍圣公的位置,那可不是小说家言,孔家南宗那都是口口相传的。

现在朝廷要官绅一体纳粮,皇上又派了大量的人去山东,大家都在等着看山东的结果,这些天京城的气氛都凝重了不少。孔尚乾又不是瞎子聋子,自然听说了。

在这个时候皇上传召自己,孔尚乾想不紧张都不行,心情很复杂,有些激动和隐隐的期盼,更多的则是害怕和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