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王振之死(第4/4页)

压铸厂码头,因为那些舂米场全部都搬迁走了,夹江工业区这里只剩下了工部和内监的一些重要工厂。

运载货物的货船被开到了其他地方,这里只有运载金银的十二条船停靠在几处码头上,重兵看守。

在压铸厂门口见到了三年没见的杨章德,经过三年的熏陶,杨章德少了一些以前的土匪气,越发稳重了起来,也越发阴鸷。

三年没见,他见到了朱瞻基,也立即单膝跪拜,以大礼相迎,表明自己始终没变。

朱瞻基原本还想亲自动手杀人,但是如今被众人拱卫,觉得自己还要去亲自杀人有些太不上台面了。

他拍了拍杨章德的肩膀,低声笑问:“三年不见,刀还利否?”

杨章德立即说道:“唯殿下所驱。”

朱瞻基点了点头,说道:“一会儿进了工厂,提王振的人头来见我。”

他没有跟杨章德说谁是王振,要是杨章德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别想能当好锦衣卫指挥佥事。而他现在做的很好,连那么复杂的官场都应付下来了,这对杨章德来说只是一件小事。

来到了压铸厂的码头,一直负责押运的定海候朱真上前复命。随着朱瞻基的一声令下,早就准备好的数百内侍与船上的海军分工合作,将分封存在船舱里的金银用吊机就一盘盘地吊了下来。

岸上所有人员都被固定了位置,金银不装完,任何人不能移动位置,防止有人藏私。

就这样,一托盘,一托盘的金银通过数百人的转移,从码头装进了内监的银库。

那些六部,六科来监督的官员,看到这如山的金银,一个个脸上都露出着迷离与震撼。

除了朱瞻基他们,没有任何人能同时见到这么多的金银堆在一起。

而杨章德其实比朱瞻基想的更要精明,身为朱瞻基的人,他早就掌握了太孙妃孙娴身边的人员名单。

这个在近两年突然冒出来的王振,自然逃不了杨章德的监控。他身在还知道,王振用孙娴的银子,在宫外买了一个小院,休沐的时候,喜欢到那个幽静的小院去当大老爷。

王振被安排在第四艘船停靠的码头,这艘船上装的不是金锭银锭,也不是金币银币,而是许多阿拉伯的部落长老,欧洲的小贵族们用金银制品冲抵的货款。

这些金银制品的定价比金锭银锭的估值高一成,比有杂质金银币估值高两成,所以这次换了不少具有历史气息的金银器和首饰。

朱瞻基当然不会暴殄天物,将这些炼化融为金银币,而是准备保留下来,以后也变成古董,哈能开个博物馆进行历史研究和展览。

王振看到如此多的金银首饰,器具,还有各种宝石早已经被迷花了眼。他不是搬运工,而是监督人员,所以也没有太多限制。

但是他主要还是守在库房里,只要看什么东西值钱,就扒拉到要送进宫的行列里。

到了中午时分,直到后勤人员喊吃饭了,他才发觉原来时间过的这么快,而且感觉不到一点累。

吃饱喝足,他来到了工厂的茅房,想要方便一下,早就等了半天机会的杨章德迅速跟了上去。

虽然朱瞻基没有说要怎么杀,但是他总不能当着几百人的面拎刀就砍吧。这里面不仅有几百内侍,上千海军,还有一百多朝廷各部派来的人员。

所以,还是要稍微背一下人。

可惜的是,这个王振一上午都没有上茅房,让他干等了半天,现在才找到机会。

等王振进了茅房,他让几个属下立即守住了路口,不让人进入,自己亲自跟了进去。

既然朱瞻基说让他拎着人头去见他,杨章德绝对不会打一点折扣,要亲自动手。

王振当然认识这个权势滔天的锦衣卫指挥佥事,见他进来,还想上前打招呼,却因为这样的场所有些尴尬。

却不防杨章德一句话也不说,走到了他的身边,一把抽出了横刀,直接从侧面就砍在他的后颈上。

一刀砍中,杨章德动作迅速地一把薅住他的发髻,将他的身子推向墙边,不让溅出的血液溅到自己身上。

王振做梦也没有想到,就在光天化日之下,在殿下的眼皮子底下,一个锦衣卫的指挥佥事会向自己动手。

当后颈中刀,他还是懵的,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

而他的身子被杨章德一推,就斜倚在了墙上,却因为发簪被杨章德抓住,又倒不下去。

杨章德杀人比杀鸡还熟,非常清楚如何杀人才不会溅自己一身血,所以才故意不把头砍断。

只要砍进去一半,人就失去了反抗力。然后压住角度,等血流干净了,再砍下头,才会杀了干净利落。

王振的手无力地在杨章德身上扒拉了几下,很快就失去了反抗力,双眼不能瞑目地瞪圆,双腿也无力地抽搐了几下,彻底不动。

杨章德这才慢条斯理地拖着王振的尸体来到了外面,四个下属抬着一个担架过来,将尸体摆了上去。“大人,现在该怎么办?”

杨章德看了一眼一队察觉情况,飞奔过来内侍卫队说道:“当然是禀报殿下,奸人王振已经授首了。要不然的话,难道要我们几个来跟几百个内侍打啊!”

这话说的有些夸张了,王振虽然也是内侍,但是不过是个小太监。太监们再护短,也不至于不分青红皂白,就跟一个锦衣卫指挥佥事开打。

得到了汇报的朱瞻基来到了此处,亲眼看了一眼已经死去的王振,才点了点头说道:“很好,处死了这个奸徒,孤今后可高枕无忧了。”

一句话一说,一众内侍护卫登时知道这真是朱瞻基亲自下令,看向朱瞻基的眼神也温和了起来。

银作局的管事太监黄安这个时候冒了出来。“殿下,既然是个奸徒,为何不让老奴亲自处死他,还让个‘外人’动手呢!”

朱瞻基笑道:“我这不是怕你们自己人下不了手嘛,好了,都散了,还有三船金银,搬完就能放工了。今日过小年,一人多发五块银元,过个好年。”

而在宫中,得到了消息了朱棣纳闷地问王彦:“这个王振怎么就是奸徒了?奸徒能混进宫?”

王彦也不知道缘由,苦笑道:“殿下行事不能以常人度之,一个小太监而已,怕是不知道规矩得罪了殿下。”

朱棣嗯了一声。“一个小太监,杀也就杀了,别让他坏了我们过年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