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火车(第2/3页)

后来虽然被放出狱,戴罪立功,但是他黄福因得罪了大部分文官,一直难以回京。

现在又得罪了宦官系统,等于朝廷的三大系统,他已经得罪了两个,朝中连替他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身为交趾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兼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看似风头出尽,实则危在旦夕。

也是在这样的压力下,长子黄渊毅然投笔从戎,进了唯一抱有着友好合作的武将系统,当了一个大头兵。

当时的他与儿子已经抱定了保护家族的延续的决心,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一步棋,竟然因为太孙殿下,而走活了。

因为受到殿下的重视,黄渊从一个小小的把总,一路升为守备,授勋福安子。这以后,更是以子爵之身份,直接跃升侯爵,伯爵之前,成为陛下御驾亲征南路军的总兵官。

而当初跟黄家不死不休的马琪,现在就在他抵达应天府的第一时间,被押送到阅江楼码头旁边的刑场行刑。

他当然知道这一切是因为什么,马琪的死亡是他自取灭亡,没有人会同情。

但是能够被安排在这样一个时间,并且在他的面前行刑,这背后的意义更加重要。

他追随看热闹的百姓,亲眼看到了刽子手一刀下去,马琪人头落地。感到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无以言表的感动。

再看到坐在上方的朱瞻基,他的内心里只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激荡。

听着黄福在地图前面跟他分析完了如今西北的局势,朱瞻基对照着自己手中的情报,对西北的军政局势也有了最清晰,最直观的认识。

“这么说,吴允诚与柴秉诚这两人虽然都是异族,却值得信赖咯?”

“是,柴秉诚原名伦都儿灰,此人有勇无谋,镇守一方足以,却不足以托付重任。但是吴允诚此人有勇有谋,又心向大明,可重用。”

朱瞻基又让人拿来了两人的身份情报,看后有些惊讶地说道:“不曾想这吴允诚的二儿子,竟然就在我的羽林卫学进读。让人将他的考核状况汇报上来……”

吩咐之后,他回头望着黄福说道:“潜九被孤推荐给了皇祖父,前些时日还收到了南路军的情报,他如今备受皇祖父信任,一应琐事全部托付与他。他能在皇祖父面前依旧如鱼得水,你我都不必为他担忧。”

黄福谦虚说道:“潜九侥幸蒙殿下与陛下恩宠,实乃我黄家之幸,老臣拜谢殿下。”

朱瞻基一挥手说道:“不必多礼。黄尚书你父子二人忠心为国,自应受此褒奖。只是为了你黄家计,也只能将你召回京来。”

“这都是殿下的恩宠……”

朱瞻基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认真说道:“不要说这些有用没用的了,现在就你我二人,一些话我也不介意摊开了说。方宾如今被我打发去了西北,他贪污受贿,今后怕是不能回来了。西北如今局势重要,不能让他有机会坏了大事,所以,该如何防范他因怨生恨,坏了大事,还需要做一些防范。其次,你在京城帮我镇守兵部,顺便将兵部给我好好梳理一番。趁着如今大军出征,近半各路官员不在大明,帮我将兵部掌控住,可有把握?”

“臣愿立军令状……”

“那倒不至于……如今西征,兵部事关重大,中心都转移到了西征上面。但是,这也是兵部进行改组的好时机,孤欲将兵部这些年积累下来的痼疾全部疏通,让兵部,五军都督府,海军三方形成一个平衡的三角关系。这一切,都要拜托尚书了。”

黄福大惊,说道:“殿下,西征不容有失,一切都应等大局已定的时候再说。”

朱瞻基笑道:“放心好了,孤不会自伤己身。你要做的是把一切都安排好,只等皇祖父那边大胜,才是改组兵部的时候。”

黄福这才放下心来,拱手道:“臣任凭殿下驱使,还请殿下给下改组方略。”

朱瞻基对兵部的改组想法由来已久,想要恢复以往的政治架构。

远的不提,在唐代,文臣就根本没有资格插手军事。到了宋代也有专门的机构枢密院负责军事,文臣几乎没有插手的机会。

但是宋代开了一个不好的先例,那就是文官们的权力太大了,大到了一个高级将领,见了他们都要卑躬屈膝。

枢密院的职能在后来就逐渐被文官势力所驱使,失去了独立性。

如今大明的兵部掌管武官选用及兵籍、兵械、军令等,明代兵部尚书号为“本兵”,权最重。

虽然现在有个五军都督府,也有朱瞻基专门设立的海军,但是这些职衔大多是虚设,有衔无职。

除了不管领军作战,兵部几乎什么都管。

这一点是非常不好的,因为外行领导内行,往往最后都要出问题。

朱瞻基的印象已经模糊了,但是犹记得曾经看历史书,说戚继光为了练兵,还要喊文臣为爷爷。

这个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到了明代后期,武将们已经完全成为了文臣的附庸,这一点是事实。

为了保持军队的独立性,朱瞻基也必须要进行改组。后勤,兵械,军令,这些方面当然仍然要由兵部来掌管,制约武将。

但是兵籍,培训这些,应该由五军都督府和海军自己掌管,不能让文官们一直卡着武将的脖子。

当然,这件事他不会心急,慢慢梳理,用几年的时间来完成这项工作就好了。

留黄福共进午膳,朱瞻基让他明日参加早朝,随后让他出宫回家,而他也出发到了机械研究院。

相对于将蒸汽机装在船上,将蒸汽机装在车上,耗费的时间和精力都不能相比。

在船上安装蒸汽机,只需要将甲板加固,连接上滚轮就可以了。

但是安装在车上,仅仅是造出一辆能承受蒸汽机的车,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里面,最关键的问题还是车轮。

蒸汽机的重量有几百斤,再加上连动齿轮和气压设备,重量超过千斤。

再加上车子本身的重量,想要用这样的车子装货,或者是装人,都不现实。

一个普通马车都还经常坏轮子,这么大的重量,再加上更快的速度,只会让车轮散架。

所以,朱瞻基要求工匠们率先考虑火车。

不因为别的,只是因为火车的车轮可以铸造出铁的。

不考虑后世的火车复杂构造的话,就像矿山里面运送矿石的矿车,结构其实非常简单。

因为这些矿车就是四个轮子支撑一个车斗,不需要太复杂的构造。

而且,最早的火车也不是铁轨,钢轨,而是木制轨道,然后在木制轨道上面增加一层铁皮。

朱瞻基亲眼见过这样的“历史遗迹”,所以有他的指导,工部的工匠们很快就将朱瞻基的意图实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