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第2/3页)

卫淑妃了悟:“你不必多虑,你和沈贵妃不过堂亲,上辈人的事儿,本就牵扯不到你身上。”

沈语迟对卫淑妃的话有些疑惑,不解地眨了眨眼。

卫淑妃为了平复她的不安,命宫人取出一只锦匣,锦缎上承托着一把紫檀木梳子,梳子通体呈美人反弹琵琶的样式,美人发髻上的花钿钗环皆由上等珠玉镶嵌,梳子柄上被摩挲的光润柔亮,显然上了年头的贵重物,且常被主人摩挲把玩的。

她让人递给沈语迟,笑:“这是三郎母后当年最爱的一柄梳子,我把它交由你,希望你能好生保管。”

熹明皇后旧物?沈语迟忙双手接了,卫淑妃又叮嘱了几句开枝散叶,主持中馈之类的话,还问了沈语迟爱吃的菜,特意命人留饭。

吃饭的时候两人话就多了,卫淑妃往外瞧了眼:“怎么光你一个来了?三郎也没陪着你。”

沈语迟道:“王爷本来说要和我一道过来的,可能路上有什么事绊住了脚吧。”

卫淑妃叹:“三郎自打回了京,就没闲下来过。回头我见着了可得说说他,让他好好陪陪你。”

沈语迟还觉着裴青临太腻歪了,忙道:“公事要紧,我也不必王爷总陪着。”

卫淑妃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

直到用完了饭,裴青临还是没出现,沈语迟又陪着卫淑妃闲话了几句,这才告辞。

沈语迟出了落琼殿,也终于想起自己现在有老公这回事儿了,抓来裴青临身边的内侍问道:“王爷呢?”

内侍笑道:“王爷好像有些急事,和皇上说完话就出了宫,听说好像去了白鹤观。”

沈语迟愣:“哪儿?”

内侍口齿清晰地道:“白鹤观。”

沈语迟脸一黑,和柔公主进京之后说是要寻一处道观清修,景仁帝就把她的公主府建在了白鹤观旁边,裴青临跑白鹤观去干什么?

她皱着眉回了王府,鼓着脸在屋里转了一圈,忽然瞄到旁边有些局促不安的猗兰。

见着美人,她心里头松快不少,笑眯眯地问:“猗兰姑娘,可有什么擅长的啊?”

......

吴皇后等沈语迟走后才回过味来,气的脑仁突突直跳,直到太子赶来,她脸色方才好些,又嗔道:“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太子笑:“中午王妃和皇妹们都在,儿臣过来未免不便宜,所以错开这个时间来了。”

吴皇后忙命人摆饭,絮絮叨叨地跟儿子道:“你是不知道,今儿襄王妃来迟了足两个时辰,当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跟她夫君一样,架子拿的倒足,都是讨人嫌的货色!”

太子这才想起来,裴青临娶得是沈语迟,他当初因为沈语迟和和柔性格相貌相似,还对她动过念头,如今和柔归来,他自然无须这些代替品。只是他最近被皇上看管的甚严,压根没机会见白月光的面。

他闻言笑笑:“母后不必理会,若她真敢冒犯母后,父皇也不会轻饶她的。”

吴皇后拨弄了一下鬓边珠花:“她倒是没那个冒犯我的胆子,我从乐坊里挑了两个模样出挑的女子赏给她,让她帮襄王收入房中。”

太子哪怕自己不是个脑子聪明的,闻言颇是无语:“区区女子,襄王那里会中美人计?更何况还是母后送去的,他自然更加提防。”

她冷声道:“我就是看襄王不顺眼,哪怕无用,给他们夫妻俩添堵我也愿意。”

太子知道母亲这个脾气,也不好再劝。倒是吴皇后亲手给他布了筷子菜,叹:“你别嫌我多话,自打从山东回来,现在朝中上下都赞他襄王临危受命前去北蛮,乃是大义大勇,且他才智卓绝,不光救回了你,还摆平了山东战事,就连你父皇也对他恩宠有加,你这个做太子的,声望反是落在他后面了,为娘心焦啊。”

吴皇后实在神逻辑,裴青临救了她的死鬼儿子,她不但不感激,反倒嫉恨起人家来了,这不奇葩吗!

她面露厌恶:“打从第一眼见他,我就觉得他那双眼睛生的极不安分,你可要小心提防他才是。”

这句其实是托词,她真正看裴青临不顺眼的原因,实在是因为他太像熹明皇后了。

当年熹明皇后嫁人,景仁帝心灰意冷地待在蜀中当王爷,正巧这时候,吴皇后的父亲救下了景仁帝的母妃,吴皇后为了当上王妃,又买通了术士,说自己的八字和景仁帝极是匹配,是大兴之兆。太妃听后便有意将吴皇后许给景仁帝,景仁帝自是不愿,太妃却急着抱孙子,便趁着他有一回外出打仗,擅自帮他订下了婚事。

婚后景仁帝也没碰她,吴皇后趁他有一回酩酊大醉,和他成了好事,没多久之后又怀上了孩子,景仁帝就是想法做也不能,夫妻俩便相敬如宾过着日子。直到后来他进入京城,吴皇后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他对熹明皇后的心思,心里妒火大炽,便放出流言要坏熹明皇后的身后名声。景仁帝勃然大怒,又不好明着罚她,一怒之下也是昏了头脑,便搞出让文武百官祭奠赞颂熹明皇后的事儿,本来他是无意选秀的,自吴皇后作妖之后,景仁帝便光选后宫,每月除了初一十五,绝不在皇后宫里多待。

吴皇后想着熹明皇后到底死了,她也不敢再生事儿,可是那里想到,那女人的儿子又回来了,还狠狠地扎了她的眼!

太子这人是有些妈宝属性的,更何况他本就瞧裴青临不大顺眼,闻言道:“母后放心,儿子会小心的。”他顿了下,颇为自负地道:“您也不必太过挂心,毕竟儿子才是父皇的嫡子,难道父皇还会偏心隋帝之子不成?

吴皇后一笑,太子沉吟片刻,又一笑:“母后说到襄王夫妇,儿子这里倒有件有意思的事儿,襄王妃娘家有个极亲近的族兄,名唤沈南风的,他前些日子来投效儿子,这倒是一张好牌。轻则离间襄王夫妇,重则能利用他探听到襄王的不少秘密。”

吴皇后这才放心:“你心里有数就好。”她又规劝:“这些事先不说了,你父皇虽然在襄王上的事糊涂,但他有些话说的也有道理,那和柔一个寡妇,如今跟你又是名义上的兄妹,你可万不能再惦记她了。趁早和阿珍生下嫡子才是正经。”

这里的阿珍说的是吴太子妃,吴皇后的侄女,太子虽不喜欢嫡妻,但母亲既然叮嘱,他自然而然地应下:“是。”

吴皇后又絮絮叮嘱:“还有你舅父和三郎,你也尽快为他们谋个高官,三郎虽娶了嘉月,可嘉月到底是公主,朝堂上说不上话,唯有你能帮他们谋官了,他们得了势,对你这个太子也是极大的助力。”

景仁帝常年在外征战,一年也回不来几次家,所以太子幼年时是被母亲教养着长大的,跟外家也异常亲近。等景仁帝发现时,太子已长成个妈宝,怎么都板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