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回忆时间轴(四)(第3/5页)

而对谢安来说,他实在受不了跪坐,那对他来说简直就是酷刑,哪怕只是短短一炷香工夫,都会让他双腿酸痛到仿佛瘫痪一样,话说,就算是日后当上大狱寺少卿之后,谢安依然难以习惯。

当然了,当坐在李寿的右侧,时不时偷偷瞥向那位侍候他两人酒水的美貌家妓胸前时,他仿佛暂时忘记膝盖以及脚踝处的难受。

不得不说,这位初步估计年龄在二十五、六岁的女子,实在是谢安所见过的女子可列为前十,至少谢安记忆中那些所谓的明星,恐怕也没有几个能超过眼前的这个女子。

“这位姐姐怎么称呼?”在李寿摇头叹息的同时,谢安腆着脸套着近乎。

“咯咯,”那位貌美的家妓咯咯一笑,似羞似娇般说道,“奴家贱姓陈……”

“原来是陈姐姐……”

听着来自身旁的对话,李寿气地差点背过气去,趁着那位陈姓家妓去取酒端菜的时机,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恼意说道,“我说谢安,要不要本王出面请大司农将那个美人赠送给你啊?”

“不太合适吧?”谢安嘿嘿笑着,双手搓了搓,似乎有些意动。

“你!”李寿闻言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低声骂道,“你听不出本王是在讽刺你么?”

“那可真是巧了!”谢安抬起头,瞥了一眼李寿,带着几分戏谑,淡淡说道,“王爷您也没听出小的是在耍你呢!”

“你这家伙还敢嘴硬,本王明明瞧见,你方才差点就流口水了……”说到这里,李寿忽然愣住了,因为他注意到,谢安的眼神依旧是那般清澈,哪有半点被美色所迷的样子?

真的是在耍本王?

不对!

本王竟然反过来被这小子耍了?

想通了这一点,李寿心中大怒,但是对于谢安的反应,他实在有些好奇,毕竟在他看来,这谢安平日里聊地最多的话题,无非就是权力、金钱、地位、美人,说不出的庸俗。

而眼下……

难道是这小子忽然转性了?

想到这里,李寿诧异问道,“那个女人不美么?怎么感觉你好似浑然不在意的样子?”

“唔,是挺美,不过,[只可远观]……”谢安淡淡说道。

“什么?”

只见谢安举杯喝尽杯中之酒,故意装出几分心痛的样子,低声说道,“你想啊,那么漂亮的美人,不可能不被那个什么大司农碰过,或许还碰过好多次……”

“原来如此……”李寿恍然大悟,撇嘴嘲讽道,“你嫌她并非完璧?嘿!不过是一个身份低贱的仆姬罢了,不是应该想,随便玩玩就算了么?”说这句话时,他的眼中,闪过几分浓浓的痛苦之色,一闪而逝。

此时的谢安,尚未弄清楚李寿的尴尬身份,也没有注意到他说话时那不自然的神色,闻言皱了皱眉,不悦说道,“随便玩玩?——别以为你是王爷我就不敢揍你!”

显然,此时的李寿也尚未了结,谢安虽然挺好色,但在这方面却有着他的原则。

退一万步打个比方,倘若那大司农宗士当真将那位陈姓美姬赠给谢安,谢安也不会接受,与其说是嫌弃那女子并非完璧,倒不如说怕他日后有可能会嫌弃那女子并非完璧,因而冷落了她。

与其到最后冷落对方,让她在孤独与寂寞中慢慢老去,倒不如从一开始都别介入其中,这并不是原则问题,而是道德问题。

不可否认,谢安是挺好色没错,但是,他在选择女人的问题上,有着他自己独特的考量,倘若只是为了一时的快感而毁了某位女子,这种事,他可做不出来。

这从日后梁丘舞被太子李炜陷害、误饮了掺着春药的酒的那日就可以看得出来,被梁丘舞美色所迷住的谢安,起初也只不过是想过过眼瘾罢了,岂会想到榻上的那位美丽女子,其实是一头充满野性力量的雌虎,不由分说就把他给拉上了床榻。

真计较起来,其实那一日并非是谢安上了梁丘舞,而是被药物弄混了神智的梁丘舞上了他罢了。

至于谢安日后的侍妾伊伊,谢安起初只是想小小调戏下那个小妮子罢了,所做的事,最多也只是捏捏她的脸蛋而已,当然了,只是在他得知伊伊日后必定会成为他侍妾之前。

言归正传,当李寿听到谢安那般口吻时,不得不说他有些吃惊。

“看来,你也没有到饥不择食的程度嘛……话说,你已经揍过本王了,无礼之徒!”

“哼!”谢安撇了撇嘴,一副不屑一顾之色,气得李寿心中暗自恼怒。

而此时,整个大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以至于欢声笑语也多了起来,但唯独李寿这一席无人问津,甚至于,有好些人很明显地故意绕开这一席。

注意到了这一切,谢安带着几分嘲讽说道,“哎呀,被排挤了呢,殿下!”

“闭嘴!”李寿顾自饮着酒,不难难测此刻的他心情十分糟糕。

不多时,谢安注意到厅中一角传来几分喧哗,待他抬起头,这才发现有一位容貌与李寿有几分相似的男子正从内屋走了出来。

令谢安颇为疑惑的是,当这名男子出现在大堂时,许许多多的人都从席位中站起身来,纷纷将其致敬,其中,有不少人甚至第一时刻迎了过去。

此时的李寿,尚不知道此人便是太子李炜,便是他日后与李寿的头号死敌,见此示意了李寿一眼,皱眉问道,“那是谁?”

只见李寿端着酒盏瞥了一眼,压低声音淡淡说道,“当朝太子,李炜!”

“他就是你二哥?”谢安眼中露出几分惊讶,细细打量着李炜。

据他目测,大周皇帝的第二子、太子李炜年纪估计在二十七、八左右,头戴金玉冠,身穿着一套淡黄色镶金边的华服,腰间的玉带上系着一块足足有手掌大小的美玉,举手投足间衬托出一股说不出的尊贵。

美中不足的是,这位太子殿下似乎是自视甚高的那类人,面对众朝官的恭维也仅仅只是点头示意,虽说这可以视为处事不惊、从容不迫,但总归让人感到一种高高在上的冷漠。

“看起来很傲慢呢,你那位二哥!”谢安一副事不关己之色的淡淡说道。

“情有可原,太子嘛!”李寿面无表情地说了句,话语中不难听出有几分调侃的意思。

谢安闻言努努嘴,好奇问道,“你好像对他很不满?”

李寿没有说话,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继而望着杯中酒水淡淡说道,“自数年前大哥亡故之后,那李炜便继承了储君的位子……不过是占了祖训[长幼有序]的便宜罢了!”

“大哥?莫非是传闻早故的大皇子?”

李寿点点头,压低声音说道,“我大哥名勇,文武双全、智勇足备,事高堂至孝、待兄胞至亲,满朝文武无不对他心悦臣服,实乃是[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的明君良主,只可惜天不佑人,八年前从北疆凯旋回京时由于过于操劳,病故于途中……”说着,他长长叹了口气,眼中隐隐流露出几分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