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扑朔迷离(第2/3页)

“是!”打了个酒嗝,唐皓抱了抱拳,继而皱眉说道,“可大人一人回府,末将实在有些不安……”

正说着,廖立与马聃站了起来,说道,“唐将军放心,我等自会护送大人回府!”

说起来,廖立与马聃方才并没有怎么喝酒,廖立是恪守着自己身为谢安护卫将领的职责,而马聃嘛,据他自己说是不喜酗酒,因此,他二人只是浅尝即止,由于那时谢安正处心积虑地打算灌醉费国,倒也没顾得上他们。

披上挡风的大氅,谢安与廖立、马聃二人在李寿以及王旦、唐皓的相送下,走出了王府,朝着谢安的府邸走去。

之所以不坐马车,那是因为谢安想吹吹凉风、醒醒酒意,不过在走了几十丈远后,谢安这才意识到,这实在不是什么好主意。

也不知为何,今日的风势甚大,兼之又正月里的夜风,那是何等的寒冷,尽管谢安披着御寒用的大氅,却依然能感觉到有阵阵冷意袭来。

而更糟糕的是,安乐王府,不,如今应该说是安平王府,离谢安的府邸甚远,差不多有小半个时辰的路程,这让谢安暗自后悔方才没向李寿讨要一辆马车代步。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总不能这会儿再去敲安平王府的府门吧,那多丢人啊。

好在此时谢安身旁有廖立、马聃二人护卫,有他二人陪着说说话,谢安倒也不觉得太闷。

“马聃,据说你曾经在并州时,乃是三千人将?”

“是,大人!”

“那为何会被贬职调到洛阳一带呢?”

马聃闻言苦笑一声,说道,“实不相瞒,只因征讨太行山贼人时,不慎折了州牧之子,因而获罪……”

“怎么回事?”谢安好奇问道。

马聃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当时并州牧命其子征讨太行山贼人,末将为副将,讨贼期间,公子与末将意见不合,不听末将建议,竟私自带着部下夜袭贼人,反被贼人所害……”

“因此获罪?”

“因此获罪!”

“嘿!”谢安失笑地摇了摇头,拍了拍马聃肩膀,说道,“明日过后,你有什么打算么?——按着陛下的意思,你等皆可免罪,官复原职,当然了,不是指你曾经的三千人将,而是五百人将……”

或许是听出了谢安话语中的歉意语气,马聃连忙说道,“大人言重了,末将等人皆赖大人才得以回归正途,岂敢再奢求其他?”

“呵呵!——说起来,据说你曾经察觉到了秦关的异常?”

马聃闻言眼中露出浓浓敬佩之色,感慨说道,“那不过是末将一时侥幸才得以察觉……若非是亲眼所见,末将真是不敢相信,大人与军师竟然用那等奇妙计谋取秦关……”

“嘿!——那可不是本官的主意,是那位长孙军师的计策!”

“不不,长孙军师的智谋,末将自是万分钦佩,不过,末将更感激大人的仁义……若不是大人,恐怕我等此生再难做大周之民……”说着,马聃顿了顿,犹豫说道,“听闻陛下许大人[开府],倘若大人不嫌弃,末将愿做大人身旁一卒!”

谢安闻言一愣。

说实话,他早就有意要收服马聃,毕竟马聃是叛军中极少数懂得排兵布阵的将领,论武艺、论本事,丝毫不在唐皓之下,甚至于,他与唐皓二人的本事,还要在苏信、李景之上,毕竟唐皓以前就是两千人将,而马聃更是不得了,那可是三千人将,离副将仅一步之遥,着实是难得的人才。

但是心喜归心喜,谢安亦感觉有些意外,诧异说道,“马聃,你可要想清楚了,似你的本事,当个统帅万人兵马的副将亦绰绰有余,岂不比在谢某府上当个家将更好?”

马聃闻言苦笑一声,摇头说道,“承蒙大人看重,末将愧不敢当!——似末将等人,总归是曾踏错一步,委身于贼,副将之职虽好……此生恐怕是遥遥无期了!”

谢安闻言恍然大悟,他这才明白马聃的顾虑,不,应该说是这些位叛军降将的顾虑。

在他们看来,他们曾经当做叛军,尽管迷途而返,但终归是留下了污点,如果没有什么机遇的话,这辈子是很难爬到什么高位了,顶多千人将,与其如此,还不如就投身谢安,一来报答了谢安的恩情,二来,一旦谢安日后得势,他们自然也是水涨船高,飞黄腾达。

想到这里,谢安笑了笑,带着几分捉狭对马聃说道,“马聃,看你稳重憨厚,却不想肚子里的心思,竟是这般缜密啊!”

见谢安似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马聃面色微红。

望了一眼廖立与马聃二人,谢安停下了脚步,点点头诚恳说道,“只要你等愿意跟随我谢安,待他日我谢安得势,必定不会亏待你等!”

廖立与马聃闻言对视一眼,抱拳沉声说道,“末将等,愿跟随大人,以大人马首是瞻!——相信,其余众将亦是这般心思!”

“好!好!”见自己的班底终于初具雏形,谢安喜不胜喜,若不是此刻寒风阵阵,他真想吼上一嗓子来表达心中的激动。

而就在这时,廖立与马聃忽然好似察觉到了什么,不约而同地按住了腰间的佩刀,神色警惕地扫视四周。

“怎么了?”谢安一脸莫名其妙地问道。

廖立闻言缓缓抽出半截刀刃,神色凝重地扫视着四周,低声说道,“有杀气……”

而与此同时,马聃亦手按腰间佩刀,护着谢安缓缓退到街道一角的墙根处,神色紧张地扫视着四周。

以廖立、马聃二人对自己的感激,谢安自然不会怀疑他们二人的忠诚,闻言也不插嘴。

也不知过了多久,寂静的四周忽然隐约传来一声低闷的惨叫声,要不知谢安侧耳倾听着四周的动静,多半会将其当成寒风的呼啸声而忽略。

“奇怪……”廖立的眼中露出了几分诧异之色。

方才被他二人那么一吓,谢安的酒意早已醒了一半,此刻闻言问道,“怎么了?”

廖立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而马聃却犹豫着说道,“奇怪,那阵杀气,似乎并非冲着我等而来……”

话音刚落,远处又传来一声沉闷的惨叫声。

谢安闻言皱了皱眉,说道,“走,去看看!”

廖立与马聃二人对视一眼,对此也感觉有些诧异,遂护卫着谢安朝着那传来惨叫声的方向而去。

沿着街道一直走入了一条小巷,谢安忽然面色一变,因为他看到,小巷内竟然躺满了横七竖八的尸首。

只见那些尸首,一个个都是身穿着黑衣,脸上蒙着黑布,做刺客打扮,细细一数,竟有不下于二十余人。

在一具尸首旁蹲下身,马聃伸出右手一探那人脖根,继而转头面向谢安摇了摇头,意思是此人已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