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故国神游(60)三合一(第3/4页)

这个事熊夫人不敢干!她们家不是邓家那种小起人家,自己老爷也已经是阁臣了。因此知道的多些。那个孩子是母后皇太后的亲传弟子。你质疑那孩子,还那么不留余地的质疑,这不是找事,这是找死。直接对上母后皇太后试试,这是逼着皇上的心向着那边啊!一点分寸都没有。

幸而她不曾为此动摇,冒冒失失的就去做。结果人家那孩子还指婚了,指婚给皇家了。指给那位养在老圣人和太后身边过去出去的皇子。别管是不是过继出去的,那什么身份就是什么身份。十六爷也过继出去了,可在宗室里那地位低了吗?十六福晋出门,谁不捧着?

这都属于没事别挑头去碰的人。

能哄的太后收其为义女,这熊夫人本就是聪明人。嘴甜心机巧,这事老爷交代的,但也不能给自家惹祸的情况下,她不想挑头得罪人。于是就就想了个法子:这件事得办,但未必一定得得罪人。我只要表达支持太后的意思就行了对吧?我是太后的义女,我们一体的,我把自己摆在这个位子上,任谁也说不出我的错处。想要有动作,也好说呀!太后不是礼佛吗?这么多的夫人不都是表示要跟我同进同退吗?那好吧,咱们募捐吧!给甘露寺的菩萨镀金身。

女眷礼佛,捐个香油钱,自来都没有错处的。

事实上,也真的没有人将这事太放心上。还有好些人回去暗自嘀咕,说着熊夫人到底是油滑,竟是一点把柄都不留。

而可巧了,最近京城从外地来了个戏班子,演的是白蛇传。

白蛇这个传说吧,自宋就有了。后来到明朝的时候,是以话本的形式出现的,话本这种东西局限于读书人看,因此传播的远没有那么广泛。直到最近一些年,有很多小地方戏上,才慢慢出现了不同版本的白蛇传。如今新排出来的这出戏,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哪个新学学生的影响,里面的东西更趋近于现代看到的白蛇传。

当然了,这是在林雨桐知道争论里还有白蛇传的事之后,专门叫了戏班子看了那么一场戏之后才比较出来的。

它非常接近后世的一些情节,白娘子和许仙是两情相悦,但那个法海却跟白娘子有许多的宿怨。于是,法海收妖就演变成了棒打鸳鸯,携私报复。

她是跟后世比呢,但当下的人却只能跟之前比。之前那就是命定的妖不是正途,法海是正义之士。突然这么一变,故事是更好看了,但是——你们把佛黑化成什么样儿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要,偏就什么一见钟情两情相悦。

好吧!这些就算了,但是,佛祖是能这么污蔑的吗?不敬佛!

在太后礼佛,诸位诰命夫人要给佛镀金身的时候,你们来这么一下,是什么意思?要不是新学那边故意挑事才怪呢。

旧学这边这些翰林马上来劲了,关键是一旦把事情闹大,他们可不是孤军奋战。佛教连同佛教虔诚的信徒,他们是不是也得跟新学对上。

所以,他们完全可以不冲在前面,只叫那些佛教徒去冲锋陷阵,自家能坐享其成呀。

可这些人读书人只想到这个,却不曾想到,这里面还有个非常棘手的问题,那便是蒙古和西zang问题。毕竟,蒙|古也信喇|嘛教的。

弘历为何把潜邸改成了喇|嘛庙,其实就有宗教怀柔之意!

也因着这一点,皇室礼佛成风。便是四爷,估计给人的印象也是信好佛法。

而现在两边这么一碰撞,非常巧合的,点在了要命的地方。

棘手了!

林雨桐看四爷眉头紧皱,也不由的跟着挠头,这事处理不好,就容易出大事。

咋说呢?其实对藏问题的处理,乾隆做的真挺好的。别看脑子抽上来抽,但清楚的时候也是真清楚。早几年,他还不到四十,三十多的时候,处理对藏问题,那是罕见的沉稳、忍耐,且有大局观。

这事处理起来麻烦,但前提得是先得稳蒙藏。

乾隆有自己的想法,召见了和亲王弘昼:“现有火器有多少?”

弘昼明白乾隆的意思,“您用多少,臣弟便是不吃不喝的盯着,也会赶日子造出来。”

乾隆心里安稳了,“这两年少有跟蒙古王公聚聚的机会,朕还真想他们了。八月吧,今年八月朕不去木兰了,请诸位王公进京来瞧瞧。火器好不好,叫王公们看看就知道了……”

以武慑之!

弘昼应了一声,“臣弟去安排,出了差错臣弟提头来见。”

嗯!

这边弘昼才走,就有和敬求见。乾隆收敛的面上的怒色,温和了起来,见了和敬就问说:“知道你最近也忙。得闲了怎么不歇歇,反倒跑来了。”

和敬笑盈盈的,“女儿请旨来的。”

乾隆便笑:“请旨来了?请什么旨意?”

和敬过去给她皇阿玛揉肩:“今儿儿臣下面两个工织处的女官跟儿臣说,皇祖父那边的工坊里出了一款毛纺机,江南好些商家都其都有意。他们愿意出资去陕甘两地设厂,从蒙大量的收购羊毛……”

乾隆一愣,便笑了。这毛纺机这么及时吗?需要施恩的时候,它就出来了。得!请王公们过来连借口都有了。谈谈合作,说说银子的事,顺便一道去看看兵械厂,看看火铳大炮的威力,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只要对藏的问题,这个不急。也急不来!这个问题吧,不管有没有这次的事,它都是存在的。不过也没关系,xi藏至少三股势力,只要这三股势力拧不到一起,那就总会有机可趁的。

等和敬走了,他又召见了傅恒,谈了增兵的事。不管什么时候防备总是不能少的。必要的时候,火器的配置还不能少,要秘密的押送过去,一旦起了冲突,这东西一用就要见奇效。

这些都安排妥当了,剩下的就是内部的问题了。内部的问题,就是秀才们的问题。读书人嘴上嘚吧嘚吧,造反却真是干不成的。

不就是打嘴炮吗?打去吧。你们吵,只管吵,朕在上面听着就好。

果然,一上朝御史就出来了,他拿这白蛇传说事,认为它有伤风化,朝廷当禁。而改编此剧的徽州文人方成培更该入罪。

怎么就有伤风化了?要这么说,那人家说白蛇的儿子考中状元救母出塔,难道也没有一点积极意义?是叫科举不对呢?还是救母出塔的孝心孝行不对?何况多少还有些劝人向善的意思,善恶终有报,这个总不能也错了吧。要这么说,这西厢记牡丹亭,也都不该叫戏班子再唱了。

是的!这些书虽是禁书,且屡次被禁,且禁而不止,禁而不毁,反倒是越发流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