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 行军总管(第2/3页)

如果不是宋太宗求战心切,恐怕情况会好上很多吧,我心里面寻思道。

“现下是麻杆儿打狼,两头儿都怕啊!”我忍不住感慨道。

可是一时之间,我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冬季已经到来了,天寒地冻,人马疲敝,桑干河上已经出现了局部冰封的现象,北伐的难度自然是加大了不少!

萧绰的四十万大军横师河北,随时都会有南下的可能,单凭我这六七万人马,能阻挡得住契丹人的铁骑么?我实在是信心缺缺,头大无比。

“六哥!不如给我一支兵马,绕道契丹人的后方,对他们进行袭扰,见粮食就烧,断了他们的供给,你觉得怎么样?”七郎见我有些烦恼,就提议道。

我用大拇指揉了揉太阳穴后否定道,“主意倒是好主意,不过用在这里并不合适!人家大军号称四十万,就算是掺了水分,总也有二、三十万,我们总共才有六、七万人马,就算我拨给你一半人马去敌后袭扰,对于人家来说,也只是一支小股部队罢了!更何况我们的敌人非常狡猾,粮草辎重必然是紧紧跟着中军行走,又怎么可能被人轻易偷袭得手?难呀!”

“唉!可怎生是好呢?”七郎听我这么一分析,不禁头大如斗。

我见七郎烦恼,就劝慰道,“七弟也不必太过忧虑,凡事有哥哥给你顶着!如果我所料不差,现下烦恼无比的人,可不仅仅是我们兄弟两个呢!”

或许是被我说中了,烦恼的人,果然不只是我们兄弟两个人。最起码,萧绰与韩德让就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接连几日来,辽军大营上空的就没有安生过,不断地有飞鸽传书从各地传来,将国内最新的情报送到了萧绰和韩德让的大帐内。

景宗的死讯传开后,京城内果然变得形式复杂,各种潜在暗处的势力纷纷蠢蠢欲动,皇室内部有实力争夺大宝的王爷们都有些不安分,而其中最使萧绰感到头疼的,不是别人,而是来自萧太后的两个姐姐,嫁给了赵王喜隐的二姐和嫁给齐王罨撒葛的大姐萧胡辇。

而这个悲剧,早在她的父亲萧思温当年把三姐妹嫁给辽国三支亲王时,就已经埋下了祸根。虽然这样一来,萧思温的政治婚姻总有一样会押中宝,但是却也让三姐妹跟着各自的丈夫,成了政治上的死敌。

萧家二姐嫁给赵王喜隐为妃,而喜隐早在景宗时就曾数次谋逆,第一次萧绰看到姐妹份上放过了,只是小惩一番,第二次又造反,于是将其囚禁了,这一次景宗突然病亡,京城危机四伏之际,他居然又一次反了!

“真是不可救药的庸才!”萧绰险些被这些蠢人给气得吐出血来。

赵王喜隐是典型的志大才疏,帝王妄想症患者。若是说他有实力进取皇帝之位,那也罢了!可是就凭他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脑袋比猪聪明不了多少的资本,怎么可能当上皇帝?虽然景宗在位的时候也不大理朝政,可是那是因为人家有一个好老婆萧绰可以打理得五事妥当,他赵王喜隐何德何能,也来觊觎皇位?

韩德让皱了皱眉头,这样的事情他却不好插嘴,毕竟人家相互之间都是亲戚,所谓疏不间亲,纵使自己现在已经成为开府仪同三司,兼政事令,加司空衔,封楚王,为北府宰相,仍领枢密使,几乎集各项军政大权于一身,私人身份上等同于太后萧绰的丈夫,但是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还是少搀和为好!

“德让,我们究竟是继续南下呢?还是立刻回师京城稳定国内的局势?”萧绰看着摆了一桌子的情报,痛苦地呻吟了一声道。

“燕燕——”韩德让有些犹豫地回答道,“目前究竟是应该回师还是南下,其选择权并不完全在我们的手中啊!”

“哦?此话怎讲?”萧绰有些惊愕地反问道。

韩德让在得知父亲被重创不治而亡的消息后,心中同样遭受了极大的打击,一度想要挥师南下,荡平残余的宋军,可是事到临头,手中的令箭却迟迟没有发出去,他很清楚,赢得暂时的胜利有一半儿是依靠侥幸,再接着打下去,可就不是这么顺利了,被数十万杀急了眼的宋军主力疯狂反击的滋味,绝对不会太好受!

仅仅在这一次的战斗中,辽军的人马损失就超过了六万,还不包括那些受伤无法继续参战的士兵们。

“战斗,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韩德让淡淡地回答道。

萧绰点了点头,从政多年的她对此深有体会,深宫中不流血的阴谋活动,看起来丝毫不比真刀真枪的危害性小多少,“我懂你的意思,可是大军在此徘徊不前,所耗巨大,我们等不起啊!”

“你可知道对方的主帅是谁?”韩德让忽然问道。

“听说是杨继业的六公子,上次耶律玄机就是被他所败!听他说此人诡计多端,用兵不拘一格,是个难得的人才。”萧绰想了起来。

“有些事情你却不知道!”韩德让苦笑着说道,“那天耶律抹只本来已经围住了杨继业,眼看就斩下了他的头颅!结果那杨延昭单枪匹马闯入我大军之中,一枪将耶律抹只震飞于马下,枪挑百余骑后,将父亲杨继业轻松地劫了回去,而我们的大军尾随追击到桑干河岸边时,却有遭到了对方一种不知名的武器的攻击,还没同对方交上手,顷刻间就被重创数百,伤者无数,令人心胆俱寒啊!”

“原以为他只是人聪明点,却没有想到居然如此神勇!此人不除,我大辽以后岂有宁日?”萧绰听了之后脸色发白道。

韩德让答道,“确实如此!但观此人在南岸整束散兵,便能够管中窥豹见其一斑,两日之内,原本已经被打散的人马居然被整治得井然有序,重新焕发出了强烈的战斗欲望,便知道此人是如何难以对付了!”

萧绰同意道,“你便是忌惮他,所以才没有乘胜驱兵南下?”

“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韩德让并没有否认,接着继续分析道,“我发现此人似乎也并不愿意贸然开战,他的心理应该同我们非常相似,因此才会出现相持不下的僵局。”

“可有解决之道?”良久之后,萧绰问道。

韩德让没有直接回答,却说道,“这次我们的目的基本上已经达到了!宋皇经此一役后,已经被我们连败两回,几乎每一次都是只身逃脱,此后几年之内,必然惴惴于心,不敢轻言北伐!可以说南疆无大规模的战事!我们的重点目标,应该放在如何整束朝政上,如果不能将分散的各部势力整合起来,大辽的天下依然难以稳固!”

萧绰听了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现在唯一行之有效的解决途径,就是和谈。”韩德让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