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读者(第2/2页)

卡比尔是一个虚构的地名,但是对这里的描写却符合事实。大批游牧民族并不是在固定的地点聚会,而且聚集地也没有什么正式的名称,因为那些地方都是野蛮空旷,不为人知,简直令人难以置信。集合地点仅仅被称为阿布尔营地,也许比我告诉读者的更加广大。另外,参会者家属的营地与商品交易中心之间的距离也比我在书中描写的似乎要更远一些。只有男人可以进入阿布尔营地。直到1945年,没有任何记录显示有外人曾经访问过这个营地,所以在这部小说中描写的事件与实际情况有八年左右的错位。至于外国妇女,从未有任何记录显示她们曾访问过阿布尔营地。

本书中提到的历史遗迹——比斯特堡、“大城”、巴米扬、大夏城——的描述都忠实于实际情况。巴米扬仍然拥有亚细亚地区最壮观的景色。自西向东进入巴米扬地区时,我曾经用铅笔草草地做了如下的笔记:

巴米扬:在东边靠近“红城”(叫做扎克?),在几百英尺高的高山和悬崖上。通往山上的道路均有小小的堡垒守卫着。城市主要有四层。成吉思汗在这里丧子。随后巴米扬被摧毁。“红城”位于巴米扬河右岸。巴米扬的城市叫做古古拉城,位于今天那座旅舍的背后。“科契”是波斯语叫法(意为“迁徙的民族”)。

悬崖有350英尺高,呈红色。可以看见的入口超过500处,每个入口都通向四五个房间。有些洞穴坐落在高达300英尺的地方,直接通到底。走廊很壮观。有壁画。都面朝通向外面的道路。上面是高耸入云的深褐色和紫褐色的山峰,正对着科依巴巴山脉。

从最高的一层洞穴中的一个房间里,我数出了61个白雪覆盖的山峰。此时正是仲夏,这些山峰均超过15, 000英尺高。

“舌头旅舍”的位置和洞中石柱都是虚构出来的,但均忠实于阿富汗的民族精神。我曾在很多类似的驼队旅社中宿营,那些孤零零的建筑物散落在大片的土地上,使我每每因其凄苦的气氛和实用的功能而感到震撼不已。在其中一个驼队旅社里,我第一次在阿富汗遇到了科契族,还草草为与此书完全不同的另一本小说写下提纲。至于那根石柱,我忘了是从哪里听到过一个意味差不多的事件,有可能是发生在赫拉特,有相当可靠的报告指出,当时成吉思汗曾经屠杀过一百万当地人口。当代一家权威研究机构撰文指出,实际数字为一百五十万。

我与伊斯兰教的接触时间持久,渠道多样:印度尼西亚、婆罗洲、马来西亚半岛、巴基斯坦、阿富汗、近东、土耳其。我为伊斯兰教写下了不少赞美之词,也认识不少伊斯兰教领袖,对这个宗教怀有尊敬和热忱的感情。读者也许已经猜到,我的经历使我与山区的毛拉势不两立。

基本上,每一个阿富汗词汇转化为罗马字母时都有多种拼法(Kabul, Caboul; Helmand, Helmund),要保持拼法完全一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与本书的编辑们列出了很多拼写的不同变体。我们咨询了数位专家,其中有些专家资历极深,最后发现我们只是在重复那位来自波斯近旁地区的诗人奥马尔曾经发出的感慨:

当我在青春时分,

也曾热访过博士圣人,

炎炎的伟论听了多回;

可我依然出来——由那原径【18】。

要形成传统的阿富汗文字转换成罗马拼法的固定标准,还需要许多年。出现的拼法变体中,最有意思是如下这些:

Chaderi,choudhry, shaddry, charderi

Ferangi, farangi, faranji, ferengi, feringhee

Tajik, Tadjik, Tadzhik

Pashtun, Pushtun, Pushtoon, Pakhtoon, Pathan

Kandahar, Qandahar

Koran, Qur' an

Bamian, Bamyan, Bamiyan

Kochi, Kuchi

Pashto, Pushto, Pushtu, Pukhto

Povindah, Powindeh【19】

在此必须要解释清楚,我们确定下来的单词拼法都经过了全面的研究,但是我也必须承认,这些拼法常常是随意的,而且考虑到专家的意见往往并不一致,所以要在不同单词的变体之间保持一致似乎是不可能的。

有两个单词的用法都是出于我个人的原因。在1946年伊朗地区被称为波斯,阿姆河被称为奥克苏斯河。如果我今天创作这部小说的话,我当然会使用现代的叫法。

近年来我每次被问及,在所访问过的国家中最想到哪里故地重游,我的答案总是阿富汗。我记忆中的阿富汗是一个惊险刺激、野蛮暴力的地方。每一个曾在那里工作过的美国人或者欧洲人都会有同样的评价。在我所了解的那段时间里,用马克・米勒的语言来说,“阿富汗是世界上最大的一口坩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