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乱象四起(一)

捻军是一个活跃在长江以北安徽北部及江苏、山东、河南三省部分地区的反清农民武装势力,与太平天国同时期。“捻”是淮北方言,意思是“一股一伙”,捻军起源于“捻子”,最初安徽、河南一带有游民捏纸,将油脂点燃,烧油捻纸用来作法,于节日时聚众表演,为人驱除疾病、灾难以牟利。早期捻子是向乡民募捐香油钱,购买油捻纸。后来,也有恐吓取财、勒索而实与盗贼无异的现象。越是荒年歉收,入捻人数越多,所谓“居者为民,出者为捻”,而清朝官方称之为捻匪。

咸丰三年春,皖北大旱,入捻农民增多。亳州人张洛行、龚得树等结捻聚众万人攻占河南永城未果,自行散去。四月,捻众在安徽亳州雉河集(今安徽涡阳)歃血为盟,推张洛行为盟主,起兵抗清,号称“十八铺聚义”。

捻军首领陈四、陈二、耿金豹、邓七等在山东进行反清斗争,并与江苏丰县皇甫棠联合,控制水陆要道。清廷命江苏、河南、山东等省督抚严密查捕。清廷为镇压太平军和捻军,先后命在京官绅梁萼涵、李璋煜、王简等回山东督办团练。山东捻军活跃,清廷命李查捕兖、沂、曹三府捻军,以防捻军与太平军结合。命内阁学士胜保帮办江北防务。四月八日,皇甫棠聚集千人在微山湖起义。清廷命山东巡抚李前往镇压。为防范太平军北上,清廷先后调山西兵3000人、陕甘兵4000人到山东堵防。十三日,命李将路经山东的黑龙江马队官兵酌留若干协同防守;调归化、绥远及热河兵赴山东、江苏交界地带备用。并命李迅速将已调之兵飞催驰往;十九日,又派扬威将军奕经带驻密云兵丁1000名赴山东,会同李防守。

四月二十日李奏:山东在兖州、沂州、曹州、济宁、济南、东昌、泰安、临清、登州、莱州、青州、武定等府州办团练。

四月二十三日拨山东司库银50万两,备作山东省军费。

咸丰三年的春天,除了惠征转运了十五万两至庐州之外,朝政是半点好消息都没有,江宁虽然是遵着咸丰皇帝的旨意,全体军民安然无恙退出江宁,将这雄城拱手让给了长发逆贼,科道的给事中却是紧紧咬住陆建瀛不放,纷纷参两江总督陆建瀛:“畏敌如虎,统率无方,以致使有江宁之变。”

咸丰皇帝怒不可遏的丢下那个废话连篇的奏章,“说到底还是在怪罪朕不应该丢了江宁!南边的八旗绿营要是稍微有些本事,朕还真舍得丢了金陵不成!传旨!礼科掌印给事中毛鸿宾如此精通兵法军事,忠勇爱国,赐道台衔,双眼花翎,让他回老家山东办团练去,要让他拖住捻贼,务必将团练练出个样子来!”

祁隽澡低了低头,示意自己听到了,又开口问:“皇上对着江宁那边还有什么旨意?”

“横竖就是那几句话。”咸丰皇帝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多杀敌,保住几个大营,不让逆贼四处流窜,务必要让洪杨逆贼死死呆在江宁城里作威作福!”

“是。”祁隽澡得了旨意,到是还没跪安出去,斟酌了一番,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臣还有一事要启奏皇上。”

“祁师傅请说。”咸丰皇帝示意祁隽澡开口。“朕与你虽是君臣,可又是师徒,有话直讲无妨。”

“那臣就多嘴了,如今皇上已然登极三年了,可是皇上还没立皇后,这六宫无主,人心不稳,后宫不安,于朝政并无好处啊。”

咸丰皇帝坐直了身子,正色思索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道:“朕岂不知六宫无主,于国家无益,可这六宫里头,朕还没想到选那个册立中宫皇后。”丽贵人也不知道怀的是不是男胎;贞嫔侍奉朕最久,可是无后;懿妃自然是最好的,能给朕出谋划策,但是入宫日子尚短,恐不服众,也还没有子嗣,可真是难以选择啊。

“而且合着如今宫里头还没有人有福分,能诞下龙子,祁师傅,朕想着还不如谁先诞下阿哥,再看看吧,毕竟着嫡出庶出还是至关重要的。”

“皇上深谋远虑,臣倒是多虑了。”

“无妨,你且跪安吧。”

“是。”

咸丰皇帝看了会折子,突然心里又烦躁了起来,叫了声杨庆喜,“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杨庆喜掏出捂在怀里的手表,“回皇上,刚好午时整呢。”

“午时?咱们去瞧瞧丽贵人,不知道她现在的肚子怎么样了。”

“喳。”

储秀宫里头,懿妃正把开的极好的石榴花修剪了一番,插在粉桃双耳瓶里头,那石榴花原是单瓣的,宫里花匠经过多年培育,终于在今年培育出这多瓣的,那花瓣密密匝匝,热热闹闹地围在花柄上,开的正热闹,懿妃胡乱地剪了一些扎制黄叶,一股脑地插在了瓶里,懿妃舒了口气,不知怎么的最近倒是累得慌,也没做什么事啊,除了每日看看账本,和六宫的嫔妃们说说话,还有准备接待这咸丰皇帝,怎么会累呢?人果然是很贱,以前的时候每天上班九个小时,还要摇着公交车去做兼职贴补家用,从来没觉得累,如今倒是走几步就不想动弹,果然是由奢入俭难,由俭入奢易啊。

唐五福进了暖阁里头,对着窝在炕上的懿妃打了个千,开口道:“娘娘,皇上去了永和宫,估摸着在丽贵人那里用膳了。”

“那就罢了,咱们自己吃吧,今天小厨房有什么吃的?”

“有个鳇鱼肚,倒是新鲜,别的都是些家常菜了。”

“赶紧上吧,倒是有些饿了。”那鳇鱼可是没吃过,皇帝不在自己一个人吃的能痛快些,哈哈。

午膳因为是懿妃一个人用,所以也简单,一个绍兴花雕酒蒸鳇鱼肚,麻油豌豆苗,一碟八宝酱菜,和一碗酸笋鸡皮汤。

杏贞架起了一筷子洁白如玉的鳇鱼肚,方放在鼻子下一嗅,突然一阵反胃,连忙搁下筷子,转而倒了碗鸡皮汤喝,那酸笋一股子酸味,加上鸡汤的鲜味,倒是极为合胃口,杏贞喝了两碗,就着红米饭,再吃了些豌豆苗,用了酱菜,方才用热毛巾擦擦手,叫唐五福把午膳撤下,杏贞就着莳花手里的痰盂簌了口,酒足饭饱,身子越发犯懒,正想歪在炕上睡个午觉,帆儿就急匆匆地从外头跑进来,“娘娘,大事不好了,丽贵人好像动了胎气!”

“这那里是大事不好,明明是大事极好!”唐五福闲闲地来了这么一句,若是永和宫丽贵人生下了皇子,自己个那里还有机会做皇后宫里的大总管!

“多嘴!”杏贞一个激灵,从昏昏欲睡中清醒过来,“好端端地怎么会动了胎气?!?!?!”

“我从外头往里面张望,看到英嫔也在,不知道是不是和英嫔有关系。”帆儿说着刚才看到的情景,“恍惚间,皇上似乎骂着英嫔,要英嫔娘娘滚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