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全球最伟大的国家(第2/3页)

旁边惊魂初定的大清少女咽了一口唾沫,小心地翻译道:

“她……她说,大清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国家。”

永贵皮笑肉不笑地道:

“比美国还伟大?”

美国女孩妩媚地笑着,说了一句什么。

那个大清女孩脸色又变白了,吞了口唾沫,颤抖着说道:

“她说……那当然,大清比美国伟大多了,全……全世界都知道……”

现在即使是傻子,也感觉得出来空气中的味道了。几个大清官员都很是尴尬,有人还有些恼怒。这个美国女孩如此露骨的恭维,在这些大人们听来却成了讽刺。

他们脆弱的自尊心被刺痛了。

好几个人都盯着永贵大人身边的那个美国女孩,恨不得立刻就下令让人把她拖出去,乱棍打死。

美国女孩好像也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但她依旧笑呵呵地,直视着这个大清帝国的特务头子,右次长永贵。只是目光中多了一丝不卑不亢的意味。

永贵死死盯着这个美国小妞……这个一穷二白、除了好脸蛋和好身材之外,既无权也无势的美国小妞。他很想一巴掌抽下去,但强忍着克制住了。

……虽然是来卖笑挣钱的,但人家是美国人。只要在这里被“虐待”,这个上一分钟还在卖笑挣钱的美国小妞,下一分钟就能站起来,从这里扬长而出,直接去美国使馆。然后,人家美国使馆就会为这个卖笑挣钱的美国公民做主,抗议、交涉、要求道歉……然后,自己就会感受到来自外交大臣、军机大臣、政敌、甚至还有皇上的压力……最后他这个堂堂的大特务头子,很可能不得不对这个卖笑挣钱的美国穷女孩赔钱道歉。

这也是让大清官员们一直想不通的地方。大清政府从来都是以大局为重,从不会为了自己的小民和友邦伤和气。但为什么友邦却那么小气,连一介贫贱小民都看得如此宝贝?

永贵把怒目从美国女孩身上转开,盯着另一侧的大清女孩,然后重重一拳砸下去,同时喝道:

“叫你不会翻译!”

这个大清女学生被打倒在地,捂着脸,痛苦地抽搐着,指缝中慢慢流出乌血。过了片刻,才发出痛苦的嚎叫。

……不算太解恨,但好歹出了一口气。

永贵趾高气扬地坐回沙发上,一挥手,立刻进来两个仆人,把这个女孩拖走了。

气氛很是尴尬。

好在这时候,身后的仆人见机上前,贴着他的耳边说了什么。

永贵站起来,跟几位官员告了罪,让他们继续,然后自己出去了。

……

永贵来到别墅的另一端,进入非洲厅。庆海马上站起来,向永贵大人打千行礼。

永贵抬着眼皮看了一看他,端着架子让他坐下。两人落座后,简单寒暄两句,庆海就把脚下那个死沉死沉的小箱子打开来,转到永贵的面前,陪着笑道:

“永大人,这是属下一点小小的孝敬,实在不成敬意,还请永大人赏属下一个面子……”

永贵瞥了一眼箱子里的东西,微微一笑,表情多了一些和善。

小箱子里整齐地码着黄澄澄的金条,在灯光下反射着炫目的金光。每根金条有火柴盒那么宽,半根筷子那么长,上面铸着“1KG”的字样,还有一行洋文。

他略数了一下,这种一公斤的金条一层是十根,而这只小箱子的厚度,大约能码三层。那就是三十根。

永贵是收钱的老手了,转眼就估算出这三十公斤金条的大约价值。他知道,这种一公斤的标准金条大约值三千五百多块大洋的,而三十根,就是十万大洋到十一万大洋的样子。

儿子之前已经跟自己说过了,他只是想通过自己跟皇上带话。对于这种不难帮的忙来说,十来万大洋的见面礼不可谓不厚。

永贵也明白,这十万大洋对于大清国的一个粘杆处副站长来说,清廉的话,可能要三五年才能进账。如果稍微“放得开”一点的话,那一年半载就捞到手了。

而那个职位的薪俸,一年也就一百多大洋。

永贵和气地请他喝着茶,一边笑道:

“庆海啊,你以前是空军的,后来才进入粘杆处的是吧。”

“回永大人,”庆海赶紧低头说道,“属下的确以前是空军的。”

永贵点点头,微笑着喝着茶。过了片刻又说道:

“所以这次南明演习,动用了大量飞机,你就觉得自己看出名堂来了。”

庆海赶紧说道:

“属下不敢……只是,属下比较了解空军,知道空中力量在战争中的潜力……这次南明演习,他们的陆航在战斗中表现的非常惊人,再加上南明目前对我们,的确是有着空中优势的……”

永贵望着天花板,架着二郎腿,不咸不淡地咳嗽了一声。

“啊,啊,属下该死,属下口误了……”庆海吓了一大跳,赶紧作势大了自己一个嘴巴,赔笑道,“空中优势,当然在我大清这一边……南明缺铁少煤的,区区几架飞机,成不了气候……”

永贵这才回复笑容,眯着眼睛微微颔首,示意他说下去。

庆海擦了一把冷汗,暗暗庆幸自己反应快。同时他心中也在暗叹,才几年没来北京,没想到京中指鹿为马的气氛愈演愈烈了……大清的报纸电台一直在宣传,新年的南征,大清取得了重大胜利,南明赔款求和,大清陆军和空军,都远远超越明军……不过谁都知道,这只是骗骗老百姓。甚至连大部分老百姓都不相信了。难不成这些京城中写稿子的老爷们,自己却竟然不知不觉的相信了?

但是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尽自己所知,把搜集到的南明演习情报、还有自己对于空地协同、空中打击对整个战场的影响力……等等的理解,尽量浅显明了地跟永大人说了一遍。

永贵听着,脚尖一下一下地抖着,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打着拍子,目光不时地瞥一眼面前这个年轻属下,又瞥一眼脚下的黄金,脑中思量着。

这个人明显是太年轻了,满脑子忠君爱国的浪漫思想。永贵知道,这个庆海也是个“职工子弟”,他阿玛是原徐州分属的长官,费莫·萨克达,去年年前被南明突击队“血洗”徐州分署的时候,给一枪打死了。萨克达的儿子庆海原先在空军里当军官,后来被他阿玛找路子弄进了粘杆处,到宝应站当副站长。

但是去年他阿玛死在了南明突击队手里,这个庆海就和南明结下了深仇大恨,也成了大清军政官员中少有的“极端爱国分子”。今年宝应站一个站逮捕、枪毙的“南明奸细”,就顶得上人家一个分署的。

现在,这个满腔热血的年轻人又仗着自己那点空军知识,自己掏腰包企图左右国家大政、替他自己老爹报仇雪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