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由败转胜(第2/3页)

斯莱德最为世人所知并称道的当属100门火炮船“胜利”号,这艘船直到战争快结束时才建造完成并下海,至今仍被保存在朴次茅斯历史造船厂(PortsmouthHistoricDockyard)。斯莱德对船舶设计的贡献也不在于革新创举,而在于能够综合现有条件和英国对战舰的要求对原设计进行相应的改进。一位斯莱德的钦慕者称:“他是业界真正的伟人,有些夸张地说,可能前无古人,怕也后无来者了。”26

乔治·安森(1697~1762)

这张出自无名氏之手的画像显示出安森一贯的沉默寡言。他身上穿着的并非真正的海军军服,从而可推断出这幅作品完成于1748年前。(国家海事博物馆,BHC2517)

安森生于斯塔福德郡(Staffordshire)一个小地主家庭。1712年,他以相对较大的年龄参加了海军,4年之后晋升为海军上尉,并在1718年的帕塞罗角战役中辅佐拜恩。1722年,他成为装备20门主炮的“斯卡波罗”号(Scarborough)的船长。后又被派往南卡罗来纳州,护卫殖民地,打击海盗行为。安森在那儿驻守的6年间,还投资了土地,他本人也名声大噪。1737年,他被提拔为装备60门火炮的“百夫长”号舰船船长。最初,他被派至西印度群岛,后在1739年被召回国,为制衡西班牙的环球航行做准备。

在历时4年的远洋航行中,安森尽显雄韬伟略、运筹帷幄的大将本色。他指出当时在海军招募、舰船设计方面存在的诸多不足。在劫掠了一艘西班牙帝国的财宝运输船后,他也一夜暴富,而后凯旋而归。在入选英国议会议员后,安森成了能力非凡的海军成员,与贝德福德公爵和三明治伯爵结成强大的合作关系。

安森舰队夺取胜利,其成功之处在于将几支小队合并组成西部中队(WesternSquadron),驻扎在布雷斯特附近,而该军队后来成了英国航海时代海军战略的中流砥柱。1747年,他亲自率领舰队,取得菲尼斯特雷战役的成功。得胜回朝后,安森被封为男爵,并娶大法官哈德威克勋爵(LordHardwicke)之女伊丽莎白·约克(ElitzabathYorke)为妻。伊丽莎白比安森年轻几岁,但社交甚广。两人婚后虽无子嗣,但也其乐融融。

1748年,在三明治伯爵忙于商讨和平协议之际,安森在海军部挑起大梁,并在1751年成为第一海务大臣。除了1757年由坦普尔勋爵(LordTemples)短期代职,安森大部分时间都在其位谋其政,直至去世。安森对于威廉·皮特(WilliamPitt)政府不可或缺,该政府领导并夺取了“七年战争”的胜利。任职期间,安森对英国海军实行了一系列重要改革。其中涉及:舰船、官员晋升、海军军服、食品供应、人员配备、策略以及战术。他慧眼识人,同时也为海军注入一种敢作敢为、不可战胜的新精神。安森战功卓著,但也有失败的时候。其最大的败笔是1756年丢失了梅诺卡岛,随后又陆续爆出丑闻;还徒劳无益地试图通过强征入伍的方式来招募海员。

安森是佩皮斯和纳尔逊海军之间的重要纽带,这种纽带的关系不仅仅体现在其时间段的连接上。不同于后两者的是,作为舰队指挥官和伦敦行政长官,安森都堪当大任;正是他的一系列改革打下的基础,纳尔逊才得以高效地部署海军行动。

安森环球航行的经历让他开始质疑陆军在船上安插海陆作战队的权力。到1755年,海军陆战队员的招募、训练和任命的权力已经完全收归海军所有,至今如是。在成就背后,安森也非一帆风顺,他在人员安排上就稍显失败,最大的原因就在于他需要议会支持他的改革措施,所以在这些地方妥协了。当海军部1749年修订《战争条例》时,安森企图将官员半薪的条款添进条例中,后由于受到强烈反对,才无奈撤回。他还试图建立海员的半薪体制,领取半薪的海员需在紧急征召时回归舰队,如果成功,则能减轻征兵的压力,可惜一样无果。强制征兵政策始终是战时的主要征兵手段。

海军一向自视为自由的卫士,强制征兵无疑是记响亮的耳光。苏格兰哲学家、史学家大卫·休谟(DavidHume)就有言,人民有权利在“暴力和强夺”中受到保护,但强征海员显然是个例外:“这一非法行径得到了国王的默许。”由于没能废除或以他法取代征召制度,安森转而将工作重心放在了提高现行制度的改革之上。过去,有组织的征召主要集中在英格兰的东部和南部地区,安森扩大了征召范围,任命国王的上校专事征召,前往不列颠各大港口,还派出被称为“征兵船”的小船作为辅助,入伍奖金如旧,但鲜有人志愿入伍。相反,军队想尽办法,连内陆的男子、男孩都成为其征召目标。1756年成立的英国海事学会(MarineSociety)就征召年少的孤儿入伍,并赋予极为基础的海军训练。偶尔,海军也接受外国人志愿入伍,特殊情况下战犯也能列队参战。某些城市被要求给志愿入伍的士兵额外的奖励。放债人和走私犯一旦被抓,只要体魄尚可,就不会被投入监狱,而是以充军代罚。

因为国王越来越多地承担起保卫的职责,因而强征商船水手入伍的现象大为减少。然后在“詹金斯耳之战”中,由于主战场在西印度群岛,热病肆虐,海军人手短缺,才又大规模强征商船水手入伍打仗。为此,不少商船海员对海军又恨又惧。年轻的威廉姆·斯帕文(WilliamSpavens)恰是个例外,他于1756年在赫尔(Hull)被强征推上被称为“浮游监狱”的征兵船,在海上漂了一个月才加入大部队,登上70门火炮船“格洛斯特”号(Gloucester)。对他而言,船上的生活已经有了很大改进,后来,他写道:“从很多方面来看,服兵役都是不错的选择。首先,如若商船失事,船员、官员就会因此失去经济来源……其次,军船上的食物供给在质量和数量上都优于商船。”27在和平时期,商船和海军给水手的工资差距并不大,可到战时,商船的工资就会上涨3到4倍,而被强征的海员就无此财运了。而且航程的结束并不代表海军水手工作的终结,他们会被“移”到下一艘要出航的船上,没有人顾及他们的意愿和感受,这也是最为水手诟病和痛恨的地方。在安森的时代,本有机会推行的改革却错失了良机。随着海军在随后几十年中的不断扩军,水手的境遇只会越发糟糕。强征制度甚至对英国的语言造成了深刻的影响。最初“gang”这个词指的仅是一支执行特定任务的海员小队;但如今,这词显然涵盖暴力、罪恶的贬义。“Press”的意思有很多,其中的一条是强迫别人做他不愿意做的事,“pressgang”则要用在更为强硬的语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