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在贺斐的威逼利诱之下,坤子还是给他媳妇打了电话,贺斐接过电话冲坤子摆了摆,“你忙去吧,我跟我弟妹谈会儿心。”

坤子白了贺斐一眼,“你这是消费我们多年的兄弟情谊。”说归说,坤子还是忙自己的去了。

贺斐又没立场带谢书衍去医院,只能找阿玉问问,有个医生排忧解难心里也会踏实点.

“又想问点什么?”阿玉取笑了一句,旋即又有些纳闷,“我听坤子说你们不是离婚了吗?”

贺斐就想问问那隔离贴是不是对谢书衍有副作用,被阿玉这么一问,他还不知道从何说起了,“啊…对…”

“离婚了他的事你还管啊?”言外之意结婚的时候不放在心上了,离婚了倒还狗拿耗子了。

阿玉也是跟坤子在一起久了,说话都会夹枪带棒的,贺斐干咳了一声,“你别挤兑我,我…我有这么个事想问你,隔离贴是不是有副作用啊?还是他哪个体质不太适合?”

没看到病人,也没个病例,隔空诊断,真的太难为人了,阿玉也只能尽力而为。

“暂时还没听说过。”阿玉顿了顿,“他没去洗标记?”

“还没呢…这不就是用着隔离贴的嘛,我又不懂那玩意。”

“都离婚了干嘛不洗?”

阿玉这女人能把坤子治得服服帖帖,嘴反正是不饶人,贺斐有时候觉得阿玉像他妈,说话一针见血,让贺斐听了想抓脑袋。

“他…上课比较忙…”

女人最不吃的就是这套,“忙都是借口,听你说谢书衍身体不好,omega对alpha的依附性极强,特别是像你们信息素匹配度高的,对他影响是很大的。”

“这玩意跟解毒一样,早洗早调理,老跟你耗着算什么事啊?一般来说omega对洗标记有抵触情绪很正常,生理构造上的劣势,你俩是他不愿意洗,还是怎么着?”

哼,他不愿意?他可愿意了,自己不陪他去,他都能狠下心一个人去。

贺斐喃喃道:“他…没不愿意吧…”

“那就是你不愿意了?”

贺斐在电话那头撅了撅嘴,他不知道怎么反驳,他不愿意有用吗?谢书衍又不会听他的,谢书衍最有主意了。

“说句难听的。”阿玉不徐不疾道,“你这叫占着茅坑不拉屎。”

“那也太难听了吧。”贺斐小声嘀咕。

阿玉装作没听到,“离了婚这事不得快刀斩乱麻,还拖着干嘛?不是耍流氓是什么?”

怎么是人都能逮着贺斐说几句,再这么下去,他能被说抑郁。

阿玉连忙道:“我这儿来病人了,再联系吧。”

贺斐心里太烦了,窝在沙发里愣了会儿神,一不留神,他居然睡着了,再醒来时身上披着毯子,看了眼时间,酒吧这会儿已经开门营业了。

他抹了把脸从办公室里出去,从走廊尽头传来音乐声,闪着彩灯的走廊,让贺斐有些头晕目眩。

夜店的场子已经开了,贺斐想找坤子是件难事,给坤子发了条消息,他转身朝夜店外走,和迎面走来的宁悉撞了个满怀。

“嘶。”贺斐看清来人的样貌后彻底醒了,“怎么是你啊?”

宁悉怂了怂肩,“怎么?不乐意看到我?”

“呵。”贺斐没正面回答,“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宁悉一把揪住贺斐的衣袖,“这么快去哪啊?你这缘分也太难等了吧,贺斐。”

说话间,宁悉手腕微微用力,将贺斐拉了回来,“是我认识的吗?”

贺斐结婚的时候,没请宁悉,宁悉也没自己找上门来,所以,至今没有跟谢书衍见过面,他俩没有交集,贺斐也不打算跟宁悉提谢书衍。

可即便是贺斐不提,他小看了一个omega的直觉,又或者说对情敌的敏感度。

宁悉歪着头,脸上挂着微笑,道:“你前妻?”

贺斐沉默了一阵,捏住宁悉的手腕放下,“我先走了,你慢慢玩。”

在贺斐转身的那一刻,宁悉捏紧了拳头,眼眸中泛起一丝寒光,,谁都行,可为什么偏偏又是谢书衍。

从夜店出来天色已经不早了,贺斐以前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在哪个地方鬼混,如今他不想混了,家里却没人再等着他。

他看着从夜店里出来的男男女女,好像这灯红酒绿的世界,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现在只想知道,谢书衍在干嘛,是不是已经准备上床睡觉了。

他不是谢书衍的学生,甚至连半夜给谢书衍打个电话都没那么理直气壮,贺斐坐在车里发了会儿呆,直到车后的喇叭声催促他离开,他才打火开走。

车窗的景色在飞速倒退,贺斐经过自己小区的时候,连车速都没有减的,径直开了过去,他手脚有些不受控制,车子本能驶向谢书衍家住的方向。

贺斐老远便看到谢书衍家里没开灯,这个点儿谢书衍早该睡了,他将车停到谢书衍楼下,打开的窗户,只看到一片漆黑,就像这夜色一样宁静,让贺斐没由来地安心。

他看着窗户出神,这个方向应该是谢书衍的卧室,也不知道谢书衍今天晚上睡得好不好,会不会…被饿醒…

一想到这里,贺斐有点想笑,平时沉着冷静的谢书衍,居然会像小孩子一样,大半夜的被饿醒,傻乎乎地坐在床上不敢出声。

贺斐笑过一阵,又觉得空落落的。

谢书衍家楼下他来八百遍了,他一点都不介意就这么守着谢书衍,他好奇谢书衍到底在做什么,梦里有没有梦到过他。

正当贺斐独自神伤当非主流的时候,谢书衍卧室的窗户亮了起来,贺斐也跟着精神了,他躬起身子朝车窗外张望,试图从明晃晃的窗子里看到谢书衍的身影。

贺斐等了好一阵,连个人影都没瞧见,“这是干嘛呢?上厕所时间也太长了吧。”

贺斐半截身子从车窗越了出去,像是万蚁噬心,他就想知道谢书衍是个什么情况。

谢书衍一直没怎么睡着,躺在床上都觉得是天旋地转,他起身摸索着开灯,空腹感让他心慌。

只是几天的时间,他已经养成了必须要吃宵夜的习惯吗?谢书衍阖上双眼靠在床头上,可眩晕感依旧没有减弱,他不得不起床找点吃的。

老师上课时间比较紧,他基本没有在家做过饭,家里没有现成的饭菜,谢书衍只能吃点饼干将就着。

他抱着饼干盒窝在沙发里,从卧室里散发出昏黄的灯光,他一扭头,正好能看到落地窗外的月亮。

他喜欢小房子,小房子会有家的感觉,会有安全感,就像是在这样的夜里,即便是孤单,孤单的也只会占据这一个小角落。

铁盒里的曲起很是松散,淡黄色的颗粒布满整个铁盒,谢书衍用手指戳了戳曲起的表面,他还是饿,干巴的饼干却难以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