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2/3页)

“我来端我来端!”阮北和秦固一人一碗,面对面坐着,吃得头都不抬。

馄饨不大,皮薄肉嫩,一口一个,咬下去汁水四溢,不但有肉馅的鲜,还有鸡汤的鲜,再混上紫菜虾皮的鲜,真叫人吃得停不下来。

阮北呼哧呼哧吃完,看见秦固碗里还有,他刚才就觉得困困那碗比他多。

他扯着嗓子喊:“妈妈,为什么困困比我多?”

阮妈妈说:“你站起来跟他比比,矮人家半个头就少吃几个。”

其实是因为阮北饭量比秦固小,怕他吃撑了不舒服,毕竟是肉馅的。

阮北:“……”难道不应该给我多补补,让我长个儿吗?

秦固笑得差点儿把勺子扔了,见阮北瞪他,把碗推过去:“我的给你吃。”

其实也不是非争几个馄饨,就是太好吃了,嘴馋!

他翘起嘴角,看了眼厨房,小声说:“我只吃一个。”

迅速伸勺子从秦固碗里捞走一个塞进嘴里。

“好吃吗?”秦固问。

“好吃!”阮北猛点头,比他自己碗里的还好吃。

“还要吗?”

“不要了,你自己吃吧。”馋嘴偷一个就够了,多了困困吃不饱怎么办。

阮北把碗里鸡汤喝完,心满意足,等秦固吃完,一起把碗洗了,然后就去了楼上。

照例是洗完澡夜谈,至于五帝钱,秦固把买回来的铜钱洗了一遍,准备先处理一下。

阮北看他洗钱,好奇道:“这样没关系吗?”不是说经万民手才有用吗?能洗?

“没问题,那就是个象征意义,你看看洗过后气还在不在。”

阮北还真想看看,转而又摇头:“算了,浪费一张符不划算。”

“没事,都是我自己画的,不花钱,随便用。”

秦固给他拍了张开眼符,阮北蹲下来看水里的铜钱,确实洗去的只是表面的污渍,白光丝毫没有变化。

洗干净后晾起来,明天再放在太阳下晒晒就好了。

两人收拾收拾坐在床上,谈论起今天那个老奶奶的事。

这事确实是个麻烦,阮北都有点儿后悔当时问的那一嘴了,不过不知道就算了,既然已经知道了,也不能真扔下不管。

万一孙老奶说的是真的,以后她儿子再出个什么事,阮北心里多少会有点儿愧疚。

“困困,你觉得老奶奶说的是真的吗?”

秦固饶有兴致道:“你觉得呢?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儿不相信她。”

“倒不是不信。”

阮北努力组织措辞:“我就是觉得吧,我不能只听她的一面之词,法官断案还得让被告人自己辩解一下呢,我总不能听老奶奶一说,就真的认定她儿媳是杀人犯。”

“要是不搞清楚,胡乱报警,警察上门取证,以后那位女士怎么做人呢?哪怕她真的清白,日后少不得邻居的流言蜚语。”

“当然,如果老奶奶说得是真的,那我确实该报警,小孩子走丢有老奶奶的责任,可总不到直接杀了婆婆这种地步。”

秦固略惊讶地扬眉,他倒是没想到,小北想得还挺周全,本来想着自家小孩儿心软,说不得就被老太太可怜模样打动了。

再一想又觉得不意外,小北心软是心软,但从不会因为自己心软就擅自动摇底线。

“你呢,你有什么看法吗?”阮北现在知道的线索全是孙老奶跟他说的,就想问问旁听的困困,有没有什么他没注意到线索。

秦固杵着下巴笑道:“有看出一点儿东西,不过你确定要我给你剧透吗?”

“剧透?什么意思?”阮北心生疑惑:“难道孙老奶骗人的?她不是儿媳妇杀的?”

“我好歹也是个天师,鬼魂怎么死的还是能看出来。”也有“眼睛比较瞎”的看不出来。

当然,他说的“怎么死”不是详细到车祸还是病逝,而是自杀、寿终正寝、横死之类的。

阮北惊了:“这也能看?”

秦固笑着说:“没什么难的,等你入门,学会望气,你也能看。”

虽然有心尝试一把现实版少年侦探,但心中实在好奇,而且他没时间在这件事上耗太久,有帮手不用是傻子。

“快说说,孙老奶是怎么死的?”

“横死,反正不是寿终正寝。”

阮北有点混乱:“那她说得是真是假呢?摔死到底是算横死还是寿终正寝?”

秦固解释道:“寿终正寝并不是说年老了躺床上安静老死,寿命到了去世,都是寿终正寝,哪怕是个小孩儿一跤摔死,如果寿数本就是这些,也不算横死。”

“所以孙老奶真的是被人害死的?”阮北又惊又怕,难免对那个未谋面的儿媳妇心生惧意。

唉,这么单纯的小孩儿,都不知道接下来怎么说好了。

秦固叹了口气:“不过那个孙老奶,怕也不是什么好鬼?”

阮北睁大眼睛:“为什么?”

“她身上背有杀孽,杀的还是血亲。”

阮北:“?!”

他瞬间想到可能死在孙老奶手上的人,以现有的信息来讲,娘家就不说了,离那么远,他一点儿不清楚,丈夫虽是亲人,但不是血亲,那唯一有可能的……

是那个“走丢”的孩子。

“为、为什么呢?”阮北难受极了,怎么会有这种人,不是说孙女是她一手养大的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

秦固见阮北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怜惜地摸了摸他的脸:“还要查吗?”

阮北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坚定道:“要,我想帮着找找小姑娘,如果孩子还活着,我看看能不能通过鬼魂帮忙把她找回来。”

通过给马春花烧供品那次,阮北发现这城里还真有不少没人祭祀的孤魂野鬼,平时也不知道藏在哪儿。

“我给他们烧纸钱,请他们帮我找人,你觉得行吗?”

秦固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么大的决心,都敢跟孤魂野鬼打交道了,不过以后总归要走这一步,先练练胆子也行。

于是他好不犹豫道:“可以,鬼魂这边我看着,不会出问题。”

那就这般说好了,阮北躺下,突然又有了新疑问:“你不是说,天师消灭作恶的鬼吗?为什么孙老奶杀了人你不管呢?”

“你也说了,是作恶的鬼,而不是恶人变成的鬼。”

秦固说:“我们只管地府没管到的,她当人时犯下的罪,自有阎王审判,她当鬼后又没有杀人。”

“那要是有个特别坏的人,比如人贩子!”这是阮北觉得最难以容忍的犯罪行为之一,但偏偏量刑上让他觉得有些轻了。

“如果有个人贩子,死了,也没有再干坏事,那不能灭了他吗?”说实话,他觉得人贩子死一次不够解气。

他尊重并愿意遵守法律,但有的时候有的心气儿,总不是那么容易平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