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章 抢亲(第2/3页)

五名金吾卫加快脚步朝树林深处奔去,跑出一段路那喊声就清晰了,是祁将军手下府兵的声音——“来人哪,拉我等出去,这里有个陷阱。”

五名金吾卫拨出腰刀,继续循声前进,绕过一个小山包,看到一个深达两丈的大坑,祁将军、房太医,还有六名府兵全在里面,坑底还有铁蒺藜,一个个被扎得流血不止、受伤不轻,房太医正给他们包扎止血,他自己也是双腿多处被刺伤。

领头的金吾卫参军惊问:“祁将军,你们怎么全在这里?公主殿下呢?”

祁将军一听,大惊:“糟了,上当了,原来他们的目的是掳走公主!”

那金吾卫参军惊道:“公主殿下只比我等早了半盏茶时间上岛,怎么——”

祁将军急叫:“快追,快追,岛那边一定泊有敌人的船只,一定不能让他们带走公主!”

那金吾卫参军留下一人设法搭救祁将军他们上来,又派一人去大船搬兵,他领着余下二人朝小岛东端飞奔,只求追上公主,拼命与敌人周旋,待援兵赶到就好了。

这岛不大,由西至东不过三里,待金吾卫参军三人走进到小岛东端,正见一艘十五丈海船徐徐扬帆,准备启航,甲板上红艳艳一片赤衣,几个健壮仆妇挟持着清乐公主和芳茶、小茴香三人正向船舱而去。

“呔!”金吾卫参军怒喝:“尔等是何人,竟敢劫走唐国公主?”

一个身披大红僧袍的干瘦老和尚立在艉楼上,朗声笑道:“老衲乃中天八国王座下护国僧,法号景全,烦这位将军传个信,就说敝国大王已经迎娶公主回国,不须惦念,待公主与敝国大王生下一男半女,自会赴金陵见唐皇陛下,哈哈哈哈。”

“景全和尚!”岸上的金吾卫参军大吃一惊,景全和尚是中天八国的国师,是张圣的智囊,辅佐张遇贤、张圣父子两代,在中天八国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三面大帆已经升起,海船开始向北驶离岛岸。

金吾卫参军在岸边奔跑追赶,高声问:“景全大师,我唐国与中天八国素无往来、互不干涉,大师何故设计掳走我唐国公主,不怕两国刀兵相向吗?”

干瘦老僧景全大笑道:“刘守素庸碌荒诞,体肥如猪,如何配得上号称唐国第一美人的清乐公主!而敝国大王年轻英俊、睿智勇武,与公主正是佳偶,老衲为我大王迎娶唐国公主,就是为了避免两国起干戈,老衲不伤害贵国一人,也正是因为两国要结秦晋之好——”

“啊,抢亲哪!”

金吾卫参军奔跑得急,不防被脚下石子一绊,摔了一跤,待爬起来,僧景全的海船已在数十丈外,只有眼睁睁看着清乐公主被掳走。

※※※

周宣在小船上打了个盹,醒来时天已经亮了,但见碧天如洗,海水蔚蓝,扁舟一叶,不羁飘荡。

四痴立在船头,翘首北望,看不到陆地的影子,低头见周宣已醒来,便道:“主人,不知这里离海中洲有多远?现在刮的是西南风,小船会越漂离海岸越远的。”

蔺戟皱眉道:“可惜船桨丢了,不然向北划,总能到岸。”

周宣坐起身,背过手摸了摸后肩伤口,痛得呲牙咧嘴,说道:“船桨?有啊。”

“哪里有?”四痴与蔺戟异口同声问,一边在小船上左看右看,原先那两支桨已经丢了啊,哪里还有?

周宣拍了拍船舷:“拆两块舷板下来不就成了吗。”

蔺戟一拍脑袋,喜道:“郡公睿智,末将怎么就想不到!”

四痴看了周宣一眼,叹道:“主人真是聪明。”

周宣谦虚道:“也没多聪明,就是敢想。”

四痴与蔺戟一起动手,不一会拆下两块五尺长、五寸宽的舷板,四痴手巧,用短刀削着,做成木柄形状,方便抓手。

周宣看着四痴削桨,又看看四痴的脸,说道:“老四,你今天脸好白。”

四痴吃了一惊,赶紧摸脸上,却是一层细细的盐末,在海里泡了一夜,现在海水干了,脸上便留下一层细细的盐霜。

四痴背过身去,自顾削船桨,说:“主人也白啊。”

周宣看着四痴瘦瘦的背影,笑道:“是啊,我们大家都白嫩了好多,海水养颜哪,刘太子刘大掌柜更是雪白可爱,哈哈。”

雪猪太子见周宣说他可爱,竟眉花眼笑起来,忽又愁眉苦脸,说道:“周客官,本掌柜内急,这可如何是好?”

周宣道:“憋着点,这船这么小,怎么让你出恭!”

雪猪太子扭动着肥胖的身子,大屁股挪来挪去,哀求道:“已经憋了好久了,再憋就要失禁了。”

四痴头也不回地说:“那你就跳海死吧,免得污了船。”

雪猪太子乞怜地望着周宣,一副谄媚相。

留这雪猪太子一命还有用处,周宣忍着厌恶,笑道:“老四先生不是指点你了吗,让你到海里去出恭,攀着船舷,完事后上来。”

雪猪太子眼睛一亮,赶紧扶着船舷下水——

四痴走过来,将绳钩打了个结,一把套在雪猪太子的肥硕的脖颈上,随即将他推离小船,三爪钩钩在船舷上。

雪猪太子吓得魂不附体,在水里扑腾,杀猪一般嚎叫:“救我,救我,周客官救我——”

四痴皱眉道:“离船远点,别臭到我们。”将一把削好的桨递给蔺戟,开始削制另一把船桨。

周宣对水里的雪猪太子道:“刘掌柜,赶紧解决内急吧,你脖子上不是戴着项圈吗,完事后就会拉你回来。”

船桨削制好后,四痴与蔺戟一人一把桨开始向北划船,两个人都是身有武艺的,以前虽没划过船,但划了一会,便掌握了划桨的技巧,小船在平静的海面上行驶颇快,一个时辰划了大约十几、二十里,只是口干得厉害,这小船又无遮无拦,阳光直晒,非常难受。

到得傍晚,小船已向西北方前进了七、八十里,却还看不到陆地的影子,膀大腰圆、孔武有力的蔺戟都吃不消了,两臂酸痛难忍,举臂维艰。

只有四痴还在咬着牙一下一下地划着,嘴里喃喃发狠:“我就不信到不了岸!”

周宣道:“老四,歇会,我来划。”

四痴道:“不用,我不累。”

周宣见他背心湿了一大块,象四痴这样的高手,出汗是很少有的事,除非实在劳累,当即夺下他的桨,喝道:“歇会!夜里再划,不要搞得脱水。”

雪猪太子突然叫了起来:“快看,快看,那边起烟了!”

周宣三人一起抬头朝雪猪太子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见正北方向一道黑烟冲天而起,粗略目测应该是在十五里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