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大仗(第2/3页)

以后仁宗每七天接见群臣一次,直到四十九天后,他才能正式换上带红色的衮冕。可朝中的事务还要处理。随着朝局的变动,特别是刘娥为了稳定朝政,更对丁谓以示优柔,连许多奏折也是通过宦官雷允恭递到刘后手中。现在除了七天一见外,其余和丁谓持不同政见或者说与丁谓道不同志不合的大臣奏折根本无法递入中宫。现在丁谓在朝中可以说用只手遮天来形容。

终于有一天,丁谓开始向石坚发难,他向石坚在朝廷上嘲笑道:“范大人曾说过石侍郎是一个沽名钓誉的人,今天依老臣看这个词形容得好。现在得到了重任,居然连回家给老太太守孝也忘记了。”

石坚微笑道:“丁大人,我是不是一个沽名钓誉的人,自有天下人公证,对于声名,我并不是很在乎,我只在乎天下孰轻孰重。不过,到是丁大人听说先帝把你贬到通州,立即生了病,可听说让你重新担任宰相,病就立即好了。真是奇怪,这个病也随着升降定时发作,定时康复。”

朝中毕竟还有不少和丁谓不合的,或者原先是丁谓一党,现在也看不下丁谓的作为的大臣听了这句话,会都露出古怪的笑意。

石坚又说道:“不过微臣真的很佩服丁大人,在人之下的时候,能为人拂胡须,但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一下子就将寇大人干倒。然后以一个宰相的身份,故作可怜,居然向一个年弱的公主跪头,可是公主你不会把她下放到永州吧。”

这一句说得十分恶毒,可以说揭露了丁谓内心深处的伤疤。丁谓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他脸气得如同猪肝一样,说:“你竟敢污蔑老夫。”

石坚轻薄一笑:“污蔑么?丁大人又说错了,微臣从来不喜欢污蔑别人,说的可都是实情,至于污蔑,那到是你经常做的事。你也别望我,大不了再象微臣到了应天府那晚一样,用刺客来行凶就是。尽管出招,微臣接着。我可不象你那么怕死,我说过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听到石坚后面的一句话,众臣大哗,这要是真的,丁谓的罪名可是不小。

王曾目光立亮了起来,问道:“石大人,可有证据?”

石坚叹道:“可惜那晚让那个刺客跑了。”

当然那晚那个刺客连面容都没有让他们看见,只是石坚念在他不但没有刺杀自己,还出声向自己示警,才故意用话音替他遮掩。

丁谓说:“没有证据,你就敢污蔑老夫,等会太后和圣上来了,老夫定要弹劾于你。”

石坚呸了一声,说:“有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微臣辞官不干就是。哦,微臣倒忘记通知你一声,微臣还没有把此事告知圣上和太后。不过微臣的信誉好象比丁大人你要好得多,你向太后和圣上弹劾此事,也正好让他们知道。这可不是微臣进谗言,是你自己捅出来的。呵呵。”

众臣一听愕然,这少年身上尽是优点,几乎没有缺点,如果要真有只有他和老太太一样,心太软,他可不再乎什么官职,说走就走,比什么都干净,如果丁谓弹劾他,最多让他贬官,可他还会再乎?丁谓这一招可对他没用。而且他后面说得更对,如果丁谓真的用此事弹劾石坚,不但弹劾不到石坚,反而自己惹一身骚。虽然现在刘娥倚重丁谓,但所有也知道无论是圣上或者是刘后,对这少年的喜欢却远在丁谓之上,他们也不会为此事,就真的罢石坚的官。就是这少年留下,恐怕是真宗驾崩,刘娥将这少年单独留下,做了许多工作才成的。

其实石坚这件事隐忍到现在未发,到今天才提出,也只是看到丁谓权势过大,他有意借着提出,让那些正直的官员有个提防。

他又说:“还有你第二天送来的玉壁让我摔碎了,我倒是忘记此事,今天在这里正好,微臣要赔偿你的损失,就不知道那块玉壁值多少钱?”

他没有细说,可这些既然能站在这里的大臣都是五品以上的职务,个个都是精明透顶,立即明白丁谓刺杀不成,改成收买,却也被这少年拒绝。

丁谓气得连话也说不出。他咬着牙说:“很好很好。”

石坚淡淡一笑说:“当然很好。不过微臣虽然年幼,心思单纯,可不代表着我很笨,现在无论微臣到了哪里,都会带上护卫,你若想再刺杀我,除非调动军队,可那样一查,你也就完蛋了。也许微臣为了正义,还能和你拼个鱼死网破。可象丁大人这样的小人。”

说道这里他摇摇头,拖长声音说:“嗯,你是舍不得自己生命的。”

的确,丁谓敢用江湖刺客行凶石坚,可不敢调动军队,那样踪迹太大,一查就查出来。

王曾听了大声道:“石侍郎说得好。”

随着他这一声,居然在大臣中也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同时更多的人向石坚投向赞许的眼神,只是他们碍于丁谓的权势和可怕的手段,没有做得那么明显。这让石坚感到心中一片温暖,看来还是众臣中还是有不少正义之人。

丁谓怒气冲冲地对礼仪官说:“等会你要帮老臣做证,石侍郎是如何污蔑老臣的。”

那个礼仪官说:“是,丁大人。我会如实禀上。”

可是他在心中却想,你们两个主,我可一个不想得罪,等会太后和圣上上朝,我如实禀报就是。

等到太后和圣宗上朝后,礼仪官把这件事情禀报,仁宗听了眼中寒光一闪,刘娥在帘中沉吟了半响才说:“丁大人,你可真有此事?”

丁谓说道:“老臣是被冤枉的,请太后为老臣做主。”

刘娥又向石坚问道:“此事可假?”

石坚说道:“启禀太后,因为此事丁大人做得很干净,就象他做掉寇相,李相一样干净。”

听到他说到这里,底下大臣全部偷着乐。

石坚又说:“因此微臣没有向太后圣上禀报。不过微臣也不想辨解,至于是真是假,以微臣的薄品,太后自己分析就是。”

听到他这话,就是和丁谓交好的钱惟演曹利用也是默然。如果单论品德,可以说这少年也和他才气一样,被天下誉为第一,整个朝中大臣能和他一比的只有被丁谓下放的寇老倔子和范小倔子,就连李相也稍欠一筹。不论丁谓怎么为自己辨解,既然这少年拿他的品德来担保,恐怕太后还是相信少年多一些。

果然刘娥说道:“丁相,石侍郎,这件事就此作过,以后不要再提了。还有丁相,先帝临行前还嘱咐过你,不要再和石侍郎有什么恩怨了。现在朝中先帝刚走,新皇刚刚即位,正是百废待兴地时候。哀家现在还正劝石侍郎放下小礼,帮哀家打理天下政务,可是你却想把他赶跑。天下一天有多少事情要处理,你一人能忙得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