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一刀两断(第2/3页)

就在这时,耶律焘蓉来到了延州。

她没有想到石坚这一次接待她的方式,别具一格。

在他家的客厅里,放着一张矮桌,地上铺着一张席子。让她以来自己来到了中国的汉代。

石坚让她和自己坐在一张席子上,却让随着她前来的兴平公主,坐在对面。耶律焘蓉更是不懂他的意思,心中忐忑不安。

不过她这一次的事情做得聪明过头了,贺媛的人缘很好,不但是石坚和他的众位妻妾,以及他的护卫,连玉素奴香和兴平公主,也喜欢她。

兴平公主话不多,只是说了一句:“堂姐,我曾经骂过石坚心狠手竦,表里不一。可他比起你来,还差得太远,没有想到你连这样的女子也要伤害。”

将耶律焘蓉说得尴尬不已。

耶律焘蓉说道:“石大人,我这次前来,是特地向你陪罪的。我也不知道贺媛是你们宋朝人,没有想到伤害到了她。”

石坚手一挥,说道:“今天你来了正好,省得我派使者通知你们契丹。我们有正事要谈。这些私事先放在一边。”

耶律焘蓉只好将话咽回。

石坚吩咐红鸢沏上了茶。茶还是石坚爱喝的黄山毛峰,石坚爱它的浓郁。耶律焘蓉在石坚呆了很长时间,也喜欢上了这种茶叶。一口喝下去,先是一口苦瑟,然后甘甜慢慢地涌上了舌尖。

石坚还和她说过一句话,说:“这才是茶中的极致。就象人生一样,只有经过了自己的艰苦努力,然后取得了成就,这样才能让你感到幸福与珍惜。”

可是这杯茶她还能喝么?这一个小茶杯里让红鸢足放了半两茶叶进去。茶叶浸了水,都开始涨到茶杯外面。然而石坚就好象没有看到一样。

石坚说道:“我打算五月就进攻西夏。”

“五月?”耶律焘蓉一愣。这个消息使她感到不解。虽然她在军事比不上石坚,可审时度势,未必亚于石坚。

在她的想法,石坚最早也要在秋天。或许一般人以为秋天西夏获得了丰收,解决了粮食危机,更难进攻。其实不然。因为西夏这一次因为去年的灾难,加上四周的邻国全部对西夏加强了粮食控制,现在西夏许多人逃到了宋朝,还有少数人逃到了契丹。这样一来,许多土地都是荒芜的。

而元昊为了应对四周都是抱有敌意的国家,还保持着一支强大的军队。这样到了秋收时候,元昊必然对这可怜的产出进行大量征收,否则他的军队就养不活了。那么,眼看着收获的庄稼,可以使自己全家存活下去,可被元昊收去一大半,自己的全家不但还是要挨饿,还可能继续死人。各个部族和农民就会对元昊产生更大的反感。那时候,西夏就是亲近元昊的部族都会对元昊产生怨言。

还有石坚的那两条马路,也至少到了秋天才能修完。有了这马路,宋朝就可直指兴灵。

但石坚却提前了半年进攻西夏。一是那两条路修不好,他还必须走夏竦的老路子进攻,战线将会拉长,后勤将会困难。就是石坚会领兵打仗,也会多出许多牺牲。这与石坚的贯作风也不吻合。还有一条,陕西现在的建设方兴未艾,这些建设现在看似投下了巨资,可到了秋后将会给陕西带来许多税收,也将减轻石坚出军军费的压力。

难道他真被贺媛的出走气疯了?

但这也是不可能的,她与石坚相处过一段时间,虽然他重感情,可他也是一个理智的人。就是向元昊报仇,也会急于在这半年。

耶律焘蓉想了一会,也没有想出来石坚的用意,于是她也不想了。点头答应下来。

同样,耶律焘蓉的举动也让石坚感到不解。在他想法中,耶律焘蓉听了他这话,一定很为难。毕竟因为去年一战,许多部族都在蠢蠢欲动,而且契丹的经济也受了很大的影响。如果拖到秋天丰收时,契丹的经济也会回转,去年损伤的元气也会补充回来。

可没有想到耶律焘蓉居然这么爽快地答应了。

不过两个人各自心怀诡胎,到最后到底是谁计算了谁,不到谜底揭开,谁也不知晓。既然在这意见上统一了,两人就商讨出兵路线的问题,这个很重要,不商讨好了,有可能双方没有合作成,反而会发生冲突,至少在西夏没有消灭之前,两个人都不愿意这样。或者表面不愿这样的情况发生。

石坚只选择了两条道路,一是从天都山进攻韦州,二是出兵收回银夏二州。理由是不能分兵,稳打稳扎,占领一块地方就是真正拥有这块地方。否则变得与夏竦一样,大军一个劲在往前进,后方却失了火,连粮草也没有。这可不是石坚一万人,可以用敌人的粮食来补充供给。几十万,一天要消耗多少粮食?没有了粮食,只有再次后退。

耶律焘蓉说契丹只有一条路线出后,从白达旦部出兵贺兰山。还是与辽兴宗一样的出兵路线,可是现在元昊在石坚出兵之下,他首尾难顾,这条路线就变成了最稳妥的路线。这一点与石坚一样,稳打稳扎,比起石坚来,现在契丹这一次更是输不起。

另外还有一条道路,就是从上京道直插肃州、瓜州(注:从马鬃山到哈密市之间,在宋朝时还没有今天大片的沙漠,许多地方是牧场)。这样元昊更加首尾难顾,但按照宋与契丹瓜分的地盘,这一带主要是河西走廊,耶律焘蓉同样也不愿意为宋朝作嫁衣。

说完了公事,两个人开始说私事。耶律焘蓉说道:“石大人,这一次是我特地来赔罪的。记得你也说过,两国交战,各为其主。我想就是石大人贺媛姑娘这颗棋子在我身边,也会利用吧。”

石坚说道:“瑶慧郡主,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让我们同席而坐吗?”

耶律焘蓉茫然地摇摇头。但她知道石坚这个同席而坐,绝不会是有暧昧的成份,反而会相当不好。

石坚说道:“今天我们同席而坐,是因为我们同处一室,不管你出于什么样的目标,我们总有一段缘份,而且你对我祖母很好。所以我祖母死了,我也没有怪你。你为你们契丹谋划国策,这也是你作为一个契丹子民应当做的。我还是不怪你。但是,今天。”

说到这里,他站了起来,拿起了墙上的一把刀,说:“这是一把宝刀,用大洋岛的优质铁矿,在上海打造的。那些海客们看到我会上阵打仗,送来给我防身。我也接受了。”

耶律焘蓉看着这把刀,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青冷的光泽。就是看外面,这也是一把锋利的宝刀。

石坚叹息道:“没有想到它的第一次用场,却是这样。”

耶律焘蓉越发感到一种不妙的感觉。当然她不相信石坚会用这把刀将自己杀死,但这种不好的感觉让她如此的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