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血战白马山(二)

发出一阵沙沙的响。大队的骑兵静悄悄的走在山路上,只听到有节奏的马蹄声。

马敬臣少有的沉默,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多讲。刘冕担心他心里郁结过深,此时主动找他攀谈:“马老大,等打完了仗,回去兄弟给你介绍一个漂亮娘们,成个家生个娃。”

“免了。”马敬臣意兴阑珊庸懒的道:“一个人多好。”

刘冕笑道:“看来你还真是一个容易受伤的男人。你心里就是放不下苏苏是吧?”

马敬臣的脸皮轻轻抽搐了一下,沉默无语。

刘冕轻笑道:“其实,如果苏苏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的。她肯定会希望你快乐,希望你得到幸福。”

马敬臣依旧无言以对,只是沉默。刘冕发现这个浪荡轻浮的家伙,其实也有感性而深沉的一面。

“先报仇再说!”马敬臣恨恨吐出一句。

“怎么才算是报了仇?杀一千?一万?”

“我不知道……”马敬臣茫然的仰头,看向晨曦微露的天际,“也许到时候,苏苏会告诉我。”

刘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清楚,世上的每一个人,总有自己坚持和执着的事情。像马敬臣这样的人,也许什么都不在乎了,唯一在乎的就是给苏苏报仇。劝是劝不回来的,顺其自然吧!

刘冕和马敬臣率领兵马走出白马山时,天已微亮。张仁愿亲率大军归随其后,已经在白马山上开始埋伏。前方探马不停的回报着突厥人的动向,代州州城里并无多大动静。

二人分别集结好兵马,各自去做准备。马敬臣率部前行滋扰挑战,刘冕埋伏于白马山山脚的一处山坳里,准备接应。

“马老大,保重。切记要冷静。别冲动。”临分别时,刘冕不忘叮嘱一句。

马敬臣看了刘冕一眼,点头:“你也是。兄弟。”

“来。”刘冕扬起一个拳头。

“干什么?”马敬臣不解的问。

“撞拳。”刘冕笑道。

马敬臣也笑了一笑,伸出手来和他撞了撞拳头,然后大喝一声:“去了!”说罢调转马头。扬起手中马槊大喝一声:“出发!”

一万骑兵,在马敬臣的带领之下朝西北而去。三十余里开外,就是突厥人占据的代州州城。

刘冕眉头轻锁地目送马敬臣和他麾下的人马消失在视线中,扬了一扬手:“整军备战,埋伏!”

五千名训练有素的越骑将士,有条不紊地转到了山坳里静静的埋伏下来。

祝腾跟在刘冕身后掌着那面紫青将旗,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刘冕瞟他一眼道:“你应该不是头次上阵了吧,怎么还如此兴奋?”

祝腾咧嘴一笑:“认识将军这么长时间了,还是头一次随将军出阵,高兴。当年在扬州时没能和将军一起上阵。感觉挺遗憾的。”

刘冕婉尔笑了一笑,不置可否。他能感觉到,自己身边地这些将士们,有许多都像祝腾一样。多少有点兴奋。与此同时,他感觉到了他们的期待和信任。

到了拼命的战场,一员值得信任的将军,就是将士们的半条性命。扬州一战刘冕打下的威风。现在多少已经在鹰扬卫里流传开来。再加上这么些日子相处下来,先锋越骑营里的将士虽说谈不上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但至少有了期待。

这份期待,让刘冕感到兴奋。被人需要的感觉,很好。

太阳从地平线缓缓升起,投出万道金光。

马敬臣披甲执枪,纵马跑到了代州州城的城墙之下。

“突厥地杂种们听着!”马敬臣扯开嗓子亲自上前骂阵:“要么夹起尾巴滚回大漠。要么现在出城来与某决一死战---我乃大唐左鹰扬卫将军马敬臣!”

代州城头有一批突厥将士在巡哨。此时早已将唐军来犯的消息报知了主帅阿史那德元珍。德元珍带着自己的三个儿子走上城头朝下张望,个个脸上一阵阵冷笑。

“马敬臣何许人也?无名小卒!”德元珍不屑的冷笑道:“想必是来诱敌地。后方必有埋伏。我军不可轻动。”

他身后就站着自己的三个儿子:契力、摩咄、赤必苛。三兄弟一个比一个壮实,虎背熊腰面带凶相。

长子契力道:“父帅,唐军一向都是缩头乌龟,如今主动挑衅上门来,我突厥男儿哪有不应战的道理?既然父帅已经识破他们的诱兵之计,不如将计就计戏弄他们一回如何?”

“大哥言之有理!”二弟摩咄接道,“就让我领兵出战杀溃那马敬臣,管叫他人仰马翻。他若撤退,我也不追赶。敌若增兵,父帅再派兵从后支援。料他们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赤必苛也不肯相让:“还是我去吧!”

“唉,不必争了。”老谋深算地德元珍略作寻思,扬一扬手,“摩咄,你带七千铁骑出城探一探敌军虚实。一切听我城头号令行事,不得莽撞。契力、赤必苛,你二人各率五千骑兵在城中待命,随时准备接应。我倒要看看,黑齿常之能玩什么花样!”

“是,父帅!”三兄弟欢喜的应声,快步走下城头点兵去了。

马敬臣本来就对突厥人恨之入骨,此时在城墙下越骂越起劲了。直把阿史那德元珍的祖宗十八辈都问候了个遍,连着将突厥可汗阿史那骨咄录也骂成了猪狗不如的牲口。

饶那德元珍是个城府如海的统帅,也听得有些怒火上扬,恨恨的啐了一口走下了城头。这时候他有点后悔,自己没来由的学习汉语做什么,就为了听唐军地将军骂阵吗?

突然间,代州城地城门打开了,从里飞奔出一队骑兵来。马敬臣虽然火气上来了,但还没有傻到不怕死。这时策马朝本阵奔去。

阿史那摩咄手提一根狼牙棒,披一身兽皮甲,头戴突厥人习惯的白狐皮沿帽率先冲了出来。他地汉话说得有点坳口。愤然的大喝道:“哪里来的无知小儿,敢到我军阵前破口大骂!”

马敬臣闻言就火了,勒住马来用枪指着摩咄骂道:“呸!长得像头野驴还学说人话了!本待说声我是你爷爷地。但你长得实在太丑,我都不敢认!”

二人离得仅有数十步远近,后面的唐军骑兵将士们机警的靠近过来。突厥人也朝前聚拢,两军相距不远了。

马敬臣心中飞快地闪念:突厥杂种的骑射厉害,尽快跟他们肉搏的好!

意念方定,对方突厥大军的阵营里已然传来一片嘎嘎的声响,无数弓弩已经架了起来朝唐军阵营里瞄准。

“***----兄弟们,放箭!”马敬臣又惊又怒,当即大声下令。

“嗖嗖嗖----”两方骑兵阵营里,各自下起一阵箭雨。几名近卫骑士一起上前来护卫马敬臣。挥起刀枪来拨挡箭雨。马敬臣有点狼狈的朝后慢撤,恨得牙齿直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