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4/5页)

太后捧着茶盏,神色也不见缓和,见皇帝袒护皇夫,神色自若,不满道:“可方才瞧见了大长公主。”

“齐国侯与大长公主本就有亲事,去了才知她也在,便一道回来了。朕今日见到了乞巧楼,甚为壮观,只是不知为何宫里没有?”元莞笑意清澈,她与周暨一般高,恰好挡住了太后的视线,听到身后人吸鼻子的声音。

她都挡着太后的责骂了,怎地还哭,好没出息。

“陛下是天子,当勤政为主,惦记着女儿家的游戏做甚。”太后不愿回答她这个问题,训了几句后,见两人亲密无间,极为不喜,又道:“皇夫近日莫要出宫走动了,静思己过。”

周暨无辜被罚,吓得脸色发白,元莞不好多说话,颔首答应下来,送太后出殿:“太后慢走。”又装腔作势一番,让落霞去送。

回殿后,周暨眼眶通红,神色凄楚,小皇帝瞧她一眼,心不在焉地安慰一番:“太后令你莫走动,你就歇息几日,就当今夜玩累了。”

周暨不服气,小声抽泣地为自己辩解:“臣还未曾玩,就被陛下送回宫了。”

元莞眨了眨眼,好像是这么回事,今夜也感激她带自己出宫,得此与元乔好谈的契机,不好过河拆桥。她眸色漾过一阵喜色,心情大好,眉梢微挑,就委婉道:“待回宫,再带你去玩,如何?”

皇帝的妥协不易,周暨见好就收,且方才在太后面前又护着她,旋即答应下来。

临走前,还依依不舍地看了皇帝几眼,想到几日不能见面,就觉得委屈,颓然回殿去了。

人走净后,元莞感觉周身清爽,落霞入内伺候她沐浴,见陛下唇角的笑意,也跟着松了口气:“陛下今日玩得如何?”

“甚好。”元莞扬了扬下颚,由落霞给她脱下衣裙,望着铜镜里的自己,不免好奇:“落霞,朕、朕好看吗?”

小皇帝大了,春心萌动,心思也与从前不同了。落霞当她在外见识了新事物,点头道:“陛下很好看。”

“你的话,朕不信。”元莞觉得落霞讨好自己,瞪她一眼后,径直沐浴去了。

没过几日,周暨复又出来走动了。

自七夕节后,她胆子大了很多,在皇帝面前也不露怯,得空就带着自己亲做的点心去叨扰小皇帝。

小皇帝于行宫内见不得朝臣,每日都是听着元乔几人禀事,午后就无事可做,周暨就巴巴地跑来,带着点心、带着甘露,总之不会两手空空。

皇帝与皇夫感情好,朝臣不会想什么,太后处也无大事,唯独元乔看着十分忧心。叮嘱周暨几次后,周暨是视若无睹,跑得十分勤快。

几日后,齐国侯满面颓然来见驾。

周暨在侧,捧着荷叶酥在吃,见齐国侯神色不对,下意识将自己的动作放轻,再观陛下,坐得端正,神色肃然,气势微现。

齐国侯不仅脸色不好,就连说话也结巴起来:“臣来,求陛下一事、望、望陛下恩准。”

齐国侯领的是俸禄,却不入朝,做一闲散之人,今日过来,必不是为朝政的。

皇帝心领神会,嘴角翘了翘,故作沉静道:“卿有何事?”

齐国侯恭谨道:“先帝在世,为臣与大长公主定亲,近年来殿下日益忙碌,脱不得身。臣有意完成亲事,谁知七夕、七夕那夜殿下同臣退亲了。”

周暨瞪大了眼睛,那夜大长公主与齐国侯见面不是叙说情意,而是要退亲。她咬了口点心就听陛下开口:“此事是大长公主与卿家是私事,朕不好多管。”

齐国侯来时做了准备,一听此话就急道:“这件亲事乃是先帝所定,并非是私下行事,大长公主所为实在是、实在是对先帝不敬。”

张口闭口先帝,小皇帝嗤笑,但她表面不露出情绪,作势沉吟了会儿,道:“卿已有儿女,妾室无数,大长公主若嫁你,入门就做了母亲,此举与她也不公平。”

一旁小皇夫点点脑袋,齐国侯厚颜无耻,欺负大长公主也好意思来求陛下做主。

两人心照不宣地一道嫌弃起来,皇帝的话不无道理,齐国侯涨红了脸色,依旧据理力争道:“男子纳妾,是常事,且大长公主并未说什么,臣已过而立,膝下无子,反是不孝。”

周暨忍不住道:“既然如此,你何不与那些妾室快活去,自己无理,先纳妾生子,令大长公主难堪,如今又要来说大长公主的不是,是何道理。”

她为大长公主不平,说话太过直白,说得齐国侯抬不起头来。元莞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她眯眼一笑,将点心推给了元莞。

元莞不吃,正色道:“皇夫所言,并不是没有道理,齐国侯与大长公主的事,朕如何管?”

这人太没眼力见,她自己的亲事都被元乔捏在手心里,做不得主,还令她去干涉元乔的亲事,真是愚蠢。

齐国侯讷讷地说不出话来了,皇帝摆手示意他起身:“卿相貌不俗,看中哪家姑娘,朕赐婚便是,大长公主性子高洁,不想情.事,卿何必勉强。”

元乔这样的女子娶回府,只可摆香案供着,哪里有半分情趣。

周暨被皇帝的话吓得皱眉,哪里有人这样说自己姑母的。再观齐国侯先是愣了愣,继而是面上浮现赞同之色。

小皇帝脸色就沉了,心里骂道:真是不知廉耻,眼睛瞎了。

宽慰一番后,齐国侯满意而去。

周暨觉得此人过于荒唐,又不知分寸,便道:“陛下也觉得姑母这般的女子,不谙情.事?”

元莞歪了歪脑袋,靠着迎枕,细细去想。

元乔貌美,随了生母文宗贤妃的相貌,那夜被药所控制,面色潮红,眼中含水,一抬眸都是诱人之色,且平常清冷之色,做出妩媚的姿态来,更觉得美。

且那夜元乔抱着她,亲着她,带着一股从未见过的柔弱,香气缭绕,有股说不清的感觉。

总之,很舒服。

她歪了歪脑袋,否认周暨的话:“不、她……”

元乔谙□□吗?这话说出口,总觉得她不正经了,摇首道:“朕也不知。”

半句未说出口,大长公主并非不谙□□,而是矜持罢了,骨子里东西与表面不一样的。元乔表面矜持,骨子里未必如此。

至少那夜,就不是那样,是妩媚的、是诱人的,是令她险些动情的。

绮念顿生后,元莞感觉心跳得好快,身体都跟着燥热起来,胡乱抓起凉水喝了一大口,心里又将太后怨恨上了。

都怪太后,不该将元乔送上她的龙床。

齐国侯离开后不久,元乔就来了。

周暨还未曾离去,因着方才的事,对大长公主多了些好奇,等人近了,她才细细打量。

因在行宫里,大长公主穿着多些家常,发髻简单,不如寻常贵人般花钗满头,发丝在几根步摇下更显乌黑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