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3页)

君臣二人一问一答,小皇帝显得极有兴趣,苏闻不知何故,唯有在侧的元乔在二人问答之际,弯了弯唇角。

小皇帝并非泥巴捏的性子,被苏闻逼迫一回,自然要讨回来什么。

聊了许久后,孤鹜回来了,面色苦楚,禀告:“昨夜风寒,数位郎君回府后都染了风寒,不能见驾。”

元乔笑了笑,笑意随即敛住,再观小皇帝,她露出惊讶之色,惋惜道:“身子如此不好,不见也罢了。”

苏闻闻言,复又来了精神,故作言辞道:“怕是昨夜穿得单薄了些,不知爱惜。”

“想来也是。”元莞附和一句,令人将诗稿都各自送了回去,面露无奈。

小皇帝装得很好,丝毫没有露出破绽,元乔觉得她有趣,不免多看几眼。元莞察觉后,不但不露出笑意,反瞪她一眼,旋即转首不看她。

元乔不笑了,陛下还是在意豫王的事,但她不能解释,此事繁杂,三言两语也说不清,反使得陛下对她嫌隙更深。

嫌隙欲深,想要解开,只会更难。

不知为何,元乔脑海里浮现陛下昨夜握着她手,那副模样呆呆地,又掺杂着虔诚,似是做做一件认真的事。

少年心思,总是奇奇怪怪,她淡然一笑,那副模样在最后,就只落得两字:傻气。

傻气的小皇帝着人给染了风寒的小郎君送些补品,其中亦有刘氏的儿郎。太后处闻言,气得不行,也不是气小皇帝,而是气刘家的人不争气,赴宴也能染风寒,错此良机,浪费她一番筹谋的心血。

择婿一事也不再有人提起,开年后,小皇帝就十六岁了。

春日里不少人爱踏青,得了侯爵的周暨,悄悄请元莞出宫去玩。自择婿后,元莞并未私下见过元乔,两人愈发显得生疏起来。

反是太后,日日令人来请安,母慈子孝,愈发温馨起来。

周暨对元乔依旧很是畏惧,就算请元莞出去玩,也是瞒着元乔,又知晓她的人脉多,隐瞒起来格外费劲。

她苦恼的同时,将信送给元莞,不想送信之中出了波折,信辗转落入元乔的手中。

周暨办事不牢靠,也怨不得元乔。元乔见信上字迹,就知是周暨所写,让人照旧给皇帝送去,皇帝若出宫,她令人随侍。

元莞得信后的同时,元乔多日来首次请求见她。

小皇帝不大爱玩,或者说心中藏着事,对于玩乐一事就没有太多的兴趣,纵周暨说得神乎其神,她还是没有动心,随手搁置在一旁,抬首就见元乔走了出来。

年后,她长了一岁,元乔也有二十三了。她就看了一眼,如早朝般一眼略过,而后冷漠道:“大长公主有事?”

元乔记不清小皇帝多久没有喊她姑母了,好似自从知晓豫王之事后,就不再唤了。旧日里哪怕二人闹得再是僵持,她也会时而唤声姑母。

她将奏疏递于陛下,言明来意,而后抬眸去看陛下。元莞似清瘦了些,又或是少女初成,脸颊显得瘦小了些,

元莞惊讶于元乔的到来,所说之事也甚是普通,按理不需问她的,她若反对,元乔不见得会答应。

看过后,她照旧如木头人颔首:“大长公主已有决断,朕无异议。”

奏疏又还给元乔,她似无事般提道:“去岁臣的菊花酒,陛下可还要?”当日随口一提,就将此事抛之脑后,昨日婢女才将酒起出,她才想起此事。

元乔主动,极是罕见。元莞一时间呆了呆,本想拒绝,元乔又道:“酒是在昨日才从树下起出的,陛下若还喜欢,臣回府令人送来。”

元莞舍不得拒绝了,纠结一番,点头应下。

元乔又道:“陛下若想出宫,多带些侍卫,春日里景色确实不错。”

元莞下意识看向周暨递来的信,这个笨蛋怎地又露馅了,她这里才知晓,元乔就来劝谏了。她转而一想,哪里不对,问元乔:“大长公主为此事而来?”

这般一问,元乔神色不大自然,她若点头,则又成了恶人,只好摇首:“臣是劝陛下出去散心罢了。”

元莞也没在意,周暨办事不牢靠是常有的事,元乔知晓也不是难事,“大长公主放心,朕不会同周暨出城。”

这句话听来似有赌气的意思,元乔感知陛下又误解了,忙道:“臣无此意。”

元莞摆摆手,她本来就不打算赴约的,见元乔面难色,就不想再说,“大长公主无事,退下吧。”

每回赶人都是这句,元乔听得皱眉,起身揖礼,退出殿去。

小皇帝心里将她佞臣无疑了,不过这样也好,将那份不好的心思收一收,也是好的。元乔心思变动,想着可要让周老换一换,教皇帝些旁的东西。

她未曾转身,没有发现小皇帝也跟着走了出来,神色松弛,目光紧紧跟着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

“孤鹜,可曾查出豫王与大长公主是否有来往?”元莞转身看向孤鹜。去岁就已令人去查当年的事,可时间太过久远,且当年的人都已经死了,查不出来。

她索性就放弃了,不如去太后处多问问,则令孤鹜去查查豫王与元乔可有来往。

事情查了许久,皇城司总是会查出些许名堂的。孤鹜回道:“每年豫王都会送礼给大长公主,可不见大长公主有所回应。”

藩王送礼,都很普见,最多就是受贿,且元乔没有回应,谈不上结党营私。

元莞细细琢磨,豫王怕是知晓元乔的身份,元乔一直没有回应,豫王也并未死心,难怪太后胜券在握,令豫王回临安,瓮中捉鳖?

孤鹜不知内情,主动询问道:“陛下为何会查豫王?”

“查查心安,豫王送礼的事,可还有旁人知晓?”元莞问道。

“不仅豫王送礼,其他藩王也送礼,也并非是秘密。”

元莞诧异,元乔也不是很干净的,她诧异道:“大长公主岂不是很富有?”

小皇帝坐井观天,不知钱之一物有多少,陡然听孤鹜这么说,心里泛起酸涩,元乔不仅压着她,还收了那么多礼,十足一个贪官污吏。

孤鹜知晓陛下生气,不敢再言语。

元乔府邸去过一次,雅致非凡,却不见奢靡,只当她正直,不想也与人一般。

大长公主高洁之色,在小皇帝心里跌下来了,她不屑,走回殿内,沉闷不语,想到元乔的美貌,又是一叹。

虽说心思不正了些,可还是很美的,她想想就不气了。

元乔办事很快,午后就将菊花酒送了过来,元莞不大爱喝酒,令人去珍藏了起来,又恐宫人疏忽损坏了,自己亲自去垂拱殿外的树下,挖了个坑,好生埋了进去。

没过几日,朝臣提及皇帝十六岁生辰,理该召藩王回京恭贺。

本该去岁就召的,元乔不肯,道陛下及笄礼是大事,藩王回京易生事端,不如明年再召回恭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