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威胁(第2/3页)

太后虽式微,可野心还在,皇帝不好处置,还需她来做,横竖她是一权臣,再做些霸道的事,旁人也不会在意。

元乔道:“陛下不愿,就不用在意此事。陛下若有喜欢的,就另当别论。”

大长公主极为坦荡,元莞不觉失望,摆手令捧画的内侍退下,同元乔道:“朕没有喜欢的,就是想问问大长公主,此局如何解?”

太后不做赔本的事,能拿出这些人的画像,必然有所筹谋的。太后虽败,可还是一国之母,在朝堂上也曾有权势,招揽些心思不正的朝臣,也不是怪事。

皇帝失望,神色颓唐,元乔也跟着叹息,她知晓皇帝是在试探她,她并不在意这些细节,回道:“陛下的心思,臣知晓,此事交给皇城司去查,太后身旁的宫人内侍也需换一换。”

换些诚实本分的,就可。

“大长公主做主就成,朕无异议。”皇帝落得没趣,元乔的反应与从前无异,并无怪异之处。

商议定后,元乔顺势退出殿,留皇帝一人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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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开朝后,朝政有条不紊地运行,太后处的人换过一重,外人不知晓,太后气得不行。元乔霸道又不敬她,将她困于一殿中,皇帝默不作声。

宫城内的事瞒得严实,两府都未曾闻讯,御史台处也是一样,朝臣的视线都放在陛下身上。秦知尧被调出京后,许多人都知晓他不敬皇帝之事,御史台更是开始弹劾秦国公。

御史台弹劾素来不罢休,令皇帝开了眼界,此事非元乔所能掌控的,她无非是想大事化小,秦家知晓就成,半月就被御史闹得纷纷知晓了。

她望着为难的皇帝,想来也是初次认识到御史的弹劾,回身凝视说话的御史,欲说话,却听皇帝开口:“卿家想必是误解,秦知尧并无不敬之处,寻常对弈罢了,朕技不如人就是真相。”

殿内的事无人知晓,皇帝说无此事,御史也愣了下来,元乔适时出列道:“陛下所言甚是,秦家满门忠烈,秦知尧才学好,自请外调游历,也是一良才。”

人群中的秦国公两眼一黑,几乎就要晕过去了,皇帝与大长公主出言偏帮,倒让他意外,长叹一口气,陛下退朝了。

他欲留下谢恩,元乔摇首,示意他先行,她则留下。

今日皇帝怕是吓到了,秦国宫留下的不是时候。

元莞坐在御座上,神思不定,脑海里想起御史言辞激励、咄咄逼人之势,她早就听闻御史口齿伶俐,辩古论今,今日所见,却是实话。

她想起方才的事,不由想起太后,她若显出对太后半分不孝,这些御史也不会就此罢休。

元乔出声道:“陛下。”

“嗯?”元莞回神,放眼望去,人都已走净,元乔竟留下了,“大长公主有事?”

“陛下吓到了?”元乔关切道。

元莞摇首:“朕的胆子还没有那么小,不过初见,有些不适应罢了。”她在傀儡的位置上做了六七年,御史台如空设,好不容易揪到朝臣出错处,哪里肯放过。

元乔颔首道:“陛下今日此举是如何想的?”她只当皇帝心气高,任由御史而为,方才随意几句话就解了秦国公的困境,秦国公必会心存感激,比起联姻与招揽,此举更为有效。

“朕觉得……”元莞欲言又止,见到元乔眼中闪过欣慰之色,她下意识不说了,与元乔还未曾好到知心的境地,豫王的事还没有说清楚。

皇帝不肯说了,元乔不在意,揖礼退下。

走至殿门处时顿住脚步,回身与皇帝言道:“陛下那日去公主府借的游记,也该还臣了。”

“游记?”元莞脸色微红,不乐意了,“大长公主不是送朕的?”

元乔唇角微勾:“臣何时说要送?不如陛下将抓到的人送还臣,臣将游记赠与陛下,如何?”

“人、什么人?”元莞装作不知,扭头看向旁处,心虚得不敢与元乔直视。

小皇帝不承认,元乔也拿她没有办法,“陛下不还也可,莫怪臣行事不妥。”

正大光明的威胁让元莞眼皮子一跳,登时站起身,激动道:“你是何意?”

元乔不答,只道: “陛下还不还?”

元莞不服气,也并非对元乔的不敬,而是元乔避重就轻的态度,恼恨道:“藩王家臣以假文牒出入临安城,朕抓他,哪里错了?”

“陛下没有错……”

“朕没有错,大长公主出言威胁朕,就不怕朕抓住豫王的把柄,将人缉拿?”元莞气恨,直接将元乔的话打断,藩王无诏不得入京,豫王令家臣入京上下行走贿赂,与谋逆无异。

皇帝有理有据,元乔显得理亏,思忖须臾,元莞并非是前几年不懂事的孩子,如今得苏闻等人,气势微显,若拿豫王开刀,也是极有可能的。

她不能违逆,还需顺毛摸,迎上皇帝蕴怒的眸子:“陛下意欲何为?”

皇帝不说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本不生气,可元乔出言威胁,为一豫王家臣就如此对她,以后豫王若入京,那她的地位岂非不保。

皇帝恨恨地瞪了元乔一眼,不搭理她,趾高气扬地走了。

元乔追了几步,孤鹜伸手拦她:“陛下在气头上,殿下还是莫要火上浇油了。”

元乔顿住,她不明白皇帝气在哪里?

豫王的事本就不是秘密,皇帝背着她将人抓了,已然不妥,今日又同她置气,令她更加恍然,皇帝到底要做什么?

以此来给豫王定罪?她又否认了,皇帝的心计不深,断然做不到这些。

那厢回福宁殿更衣的皇帝气得小脸通红,落霞乍见后,亦是一惊,看向孤鹜。孤鹜为难地吐出几字:“大长公主。”

落霞明白过来,小心地伺候皇帝更衣,换下厚重的朝服后,将发髻打散,试探道:“今日天气不错,陛下换一身衣裳,去园子走走,好多花都开了。”

“不去。”皇帝无甚心思,面上阴云密布,吓得落霞不敢再开口了。

更衣后,苏闻来禀事,说的是今岁科举,礼部贡举设进士及诸科。

去岁养伤之际,元乔曾提过此事,皇帝亦有耳闻,想起那件贪污案,道:“科考一事,可拟定考官?严防舞弊。”

苏闻道:“今年不同往日,去岁大长公主就已令人在准备,准备得更为妥当,只试题未曾拟定。”

“哦。”皇帝应了一声,想必提过之后,元乔就上心了,她对此事不懂,不知旁人的安排,道:“卿家将拟定的章程给朕看看。”

“臣回去准备,眼下臣是想问问主考一事。”苏闻开口。

皇帝在朝上已然能说上话了,苏闻今日过来,是有人想要举荐,话说完就递给陛下一道奏疏,上面将举荐人的来历与功绩写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