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身世(第2/3页)

这件事虽小,却也是一时趣谈,苏闻自有耳闻,拂须一笑:“陛下是慷慨之人。”

“确实慷慨。”元莞应付一句,端起酒盏先饮了一杯,而后道:“我请您过来,您应当知晓为了何事?”

闻言,苏闻打起精神:“冯武难成大事。”

“苏相心中可有人选?”元莞把玩着酒盏,唇角染了些酒液,显得皮肤更加雪白,眼中漫不经心地笑意让苏闻不敢小视。

自古哪个废帝能像元莞这般行走如常,甚至插手朝政,皇帝也不会管,他感觉出来元莞并非是之前的傀儡小皇帝了,手段甚至人脉都不逊色于他。

“想来您心中有人选?”他试探开口。

“我无人选,但有平衡一策。”元莞道,她抬眸直视苏闻,语气沉了沉:“指挥使赵原比任何人都合适。”

中立的人往往容易被忽视,赵原没有依附任何人,故而苏闻就没有将他算计在内,元莞忽而提及,他才猛地想起,不确信道:“赵原无根基。”

“任命他是平衡之策,任何人都讨不到好处。”元莞道,勋贵处揪着不放,皇帝也是如此,不如就选赵原。

苏闻不明白了:“您为何找我说这些?”

元莞回他:“还苏相一个人情罢了。”

“我不记得您欠我什么。”苏闻记不起来了。

元莞也不多说,将盏中的酒饮尽,起身道:“您不记得就罢了,赵指挥使得您好处,必会感激您。”

话不多说,将酒盏放下,快速离开。

苏闻一人坐在大堂内沉思,朝堂上这么多人都在争,无人提起赵原,皆因他不识趣,不懂讨好。他略有些心动,若将赵原扶持上位,他在朝堂上不至于如此被动。

元莞斟的酒依旧未动,他端起来,大口饮下,眼中坚定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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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酒楼的元莞上了马车,在中途就吩咐人去给赵原传话,告诉他总指挥使必然是他的。

她不是傻子,怎会将这么大的好处留给苏闻,让赵原去感激他。

如今朝堂上缺一提议之人,苏闻最合适,也最有威望,他扶持,皇帝顺势答应,便是水到渠成。

至于赵原该感激谁,他心中应该清楚,不会被眼前局势所蒙蔽,但赵原由此就可能被旁人认作是苏党,这样行事也很便利。

以此作为‘窗户纸’,就看赵原自己能否稳住。

回宫后,元乔午睡未醒,她轻手轻脚溜了进去,殿内安静如无人,侧首去看,锦帐低垂间见到人影憧憧。

元乔睡姿好看,平静地躺着,呼吸绵长,想来今日累了才会午睡片刻。外间有些冷,就算喝了两杯酒也无法暖身。她将手焐热了去摸元乔的脸,目光从她露出颈间略过。

舌尖抵着齿间,她有些冷,脱了衣裳钻进被子里。

元乔生生被她吵醒了,未曾睁眼就感到莫名袭来的冷气,不自觉往一侧缩了缩,腰间多了一只手,又被捞回去。

不用想也知是何人,她困得睁不开眼,抵着元莞的肩膀:“去见苏闻?”

“嗯,未曾多说,他想得通就成,想不通再令周晋当殿提议。”元莞口中说着话,眼睛却紧紧盯着睡梦中的人,热意氤氲,寝衣顺滑,被下的人软软乎乎,让她动了不改动的心思。

她不觉伸手,沿着脊背去摸索,元乔眼睛睁开了,带着迷惑与不安,往元莞怀里靠去:“嗯,那就等几日。”

元莞抵着她的额头,声音软糯如糖糕:“元乔。”

元乔应了一声,与她靠得更近,手停在她的后颈处:“元乔。”

“嗯?”元乔半醒半睡,被她软绵绵地唤了几声后,知晓她有话要说,旋即要坐起来。

元莞抱着她不让动了,“元乔。”

接连喊了三声,元乔弯弯唇角,睡意朦胧:“你要道歉吗?”

“道歉?”元莞听不明白,她做错什么事了?

“你与旁人牵扯不清,不该道歉吗?”元乔从她怀里退了出来,眼中的暖意散去,取而代之的旧日的冷漠。

似是真的生气了?

元莞抱了空,身前的温暖就没有了,“你吃味了?”

吃味?元乔轻轻拧眉,不愿承认:“没有。”

“没有吃味,说明你不在意,那我为何要道歉?”元莞凝视着故作矜持的人,帐中温暖,分不清她面上的红意是羞涩还是被焐热的。

分不清,摸一摸就好了。她当即就要伸手,元乔察觉到她不轨的意图,往内侧挪了挪,翻身就要背对着她。

不道歉,就不想再说话。

泥人也有几分性子。

元莞看着她背影,旋即就愣了,好好地突然就不理人了?

“元乔。”她不厌其烦地又喊了一声。

这次无人应答了。床笫之间的矛盾,都容易解决,她伸手自元乔腰间穿了过去,将人拉入自己怀里,就算背对着,也容易说话。

尤其是那只红彤彤的耳朵就落入元莞唇角处,元莞咬了咬:“你吃味便吃味,我又不告诉旁人,你躲什么。”

她动作娴熟,让元乔恍惚:“你抱过旁人?”

“没有,只抱过你一人。”元莞下意识就解释,不知她为何有这么一说。

元乔不信她了,将她手拨开,欲要起身。

她生气时冷若冰霜,让人不敢亲近,元莞感觉搬起石头砸伤自己的脚,玩得有些大了。

“当真只抱过一人,你且信我。”

匆忙的解释,少了几分可信度。元乔睡在内侧,被外间的人挡住了,元莞拦住她:“你怎地问起这个?”

元莞看似不安分,也仅对元乔一人,为帝时都不会对旁的女子多看一眼,如今更加不会。

她觑了一眼,元乔也未曾理睬,面色冷了下来,好似就她一人在唱独角戏。

“你安分些。”元乔无奈说了一句,主动伸手抱着她,依靠着她的肩膀。

元莞眉眼一扬,回抱着她,顺势摸摸她后颈,再往上就捏到她的耳朵,唇角漾起淡淡的笑来,“我哪里不安分,若不安分,早就同陆连枝走了。”

被这么一闹,睡意散去了,元乔也不再计较花阁女子的事,只道:“你为何帮周明艳?”

“你怎地知晓?”元莞失望道,她本期待元乔的反应,吃味没有看到,反将周明艳的底细都查了出来,她不服气。

元乔本就不是喜爱拈酸吃醋的性子,情绪内敛,最多几日不展颜,自己想通了便成,若想不通就会陷入苦恼中,倒不会坦言说出来。

这般的性子,与元莞的爱恨憎明相反。

短暂的低沉后,元乔恢复情绪,那股柔弱敛下,道:“这并非是大事,皇城司查得详细。周明艳与那女子本是旧交,并非是花阁相识,你将人留在府里,就只为气我?”

“你又未曾生气,连吃味都没有。”元莞咬牙,她忽略皇城司惯爱查人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