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云姐没料到许昱突然会把门关上，她保持惯性走路，脑袋差点撞上去。
扶了一下门，云姐后退半步，转头问许昱：“怎么了？”
“云姐，”许昱手还放在门把上：“你记得前几天晚上，我离开那个酒会时有个人跟我搭讪吗？”
云姐：“拙劣？”
许昱点头，指着会议室：“他就坐在里面。”
云姐愣了，好半天才：“啊？”
两人无声对视，许昱眨一下眼睛，云姐也眨一下眼睛。
“里面几个人？”云姐先问。
许昱摇头：“有几个，没仔细看。”
云姐稍稍挑了一下眉：“你一眼就看见拙劣了？”
许昱点头。
许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拙劣先生，明明拙劣先生坐得还挺靠边的。
云姐摆手，指着许昱的手：“先进去吧，别站在这儿。”
许昱点头，再次推开门。
和刚才那次一模一样，许昱进门第一眼就看见了拙劣先生，冷不丁的，两人又对视了一眼。
“下午好。”许昱马上收回视线，礼貌地对大家问好。
面试官一共五位，许昱说完后，那位拙劣先生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开口。
中间的男人应许昱：“许先生下午好，请坐。”
类似的见面许昱经历过许多，处理起来不算难，还算游刃有余，对方问几个问题，他答几个问题，云姐再在身边补充几个事项，一场面试大概就结束了。
而整个过程，拙劣先生一句话也没有说，整理西装外套一次，拿笔两次，写字一次，看手机三次，其余的时间，都盯着许昱看。
当然，盯着许昱的眼神很礼貌，一点没有唐突的感觉，而且大多数都是因为许昱在说话。
许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拙劣先生一直存在他的余光里，他却把人家的行为摸得这么清。
“好，我这边没什么问题了，您还有问题吗？”坐在许昱对面的陈经理问。
许昱转头看云姐，云姐摇头：“没有问题了。”
陈经理：“好的，那今天先这样，我们再联系。”
从会议室里出来，门关上的瞬间，云姐对许昱打了个响指：“有谱。”
许昱点点头。
虽然对方没有明确一定是许昱，而且照里面的仗势，今天见面的应该也不止许昱一个，但在这个圈子待了这么久，这点感觉还是有的。
云姐把笔和笔记本收进包里，这才想到什么：“啊对了，你的那个拙劣是哪位？”
还没等许昱回答，云姐突然又激动起来，并把他拉离会议室一点：“哦对对对，你有注意到左手边第一个人吗？那个男人。”
许昱顿了顿：“怎么了？”
“就知道你没注意他，”云姐看了眼会议室的门，小声说：“我没认错的话，他是苏原久啊，靠！我进去看到他我都惊了，他怎么也在里面？”
许昱以为云姐会说一些夸奖那个男人的话，没想到说了这个。
许昱问：“苏原久是谁？”
云姐对许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JSS的大老板，他创办的JSS，这整个公司都是他的。”
许昱彻底愣住了，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反应听到的一切，只讷讷地眨了两下眼睛。
“云姐，”许昱声音很干：“这事可能不一定有谱。”
云姐问：“怎么了？为什么？”
许昱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没等他说什么，不远处的会议室门口突然有了动静，两人不再说话，目光也同时被吸引过去。
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云姐口中的苏原久也从里头走了出来，同时，走廊那头走过来一位穿着西装的女人，那个女人恭敬地说苏总好，接着把手上的文件递给苏原久，并说楼下的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
苏原久接过文件，而后抬起头来。
许昱和苏原久再次对上的目光。
不像前两次，这次许昱很礼貌地对苏原久笑了一下。
不过苏原久的回应并不仅是笑容，而是朝许昱走了过去。
云姐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拽了两下许昱的袖子。
苏原久还没走到面前，会议室里又有个男人走出来了，是刚才一直和许昱聊天的陈经理。
陈经理也朝这边走过来。
苏原久到了跟前，对许昱说：“你好。”
许昱也说：“你好。”
陈经理在旁边笑了笑：“刚才忘了介绍了，这是苏总。”
许昱颔首，面带微笑：“苏总好。”
苏总突然笑了一下，看着许昱的眼睛：“我现在可以知道你的名字了吗？”
许昱老实乖巧：“我叫许昱。”
云姐拽许昱的袖子突然用力。
“回去吗？”苏原久问许昱。
许昱点头：“嗯。”
苏原久：“一起吧，我正好也要下楼。”
话音落，苏原久身边的西装女突然发出惊讶的声音，陈经理也惊讶了。
不过两人的惊讶很小声，动静也小，假装看不见的话是可以当作没注意到的。
许昱和云姐很识趣地假装没注意，并一同朝电梯那边走去。
接下来的气氛特别安静，安静中还略带点尴尬，好像每个人心里都有小九九，但面上每个人又很镇定自若。
电梯数字下降飞快，没多久就到了苏原久需要的5楼。
“我到了。”苏原久说。
电梯里除了苏原久还有四个人，苏原久说完这话，没有一个人敢应。
没人敢以为苏原久这话是对自己说的。
即使是感觉大概率是自己的许昱，这时候也不敢太自作多情。
不过苏原久帮他肯定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苏原久转头看许昱，道：“许先生，再见。”
许昱嗯了声：“苏总再见。”
电梯门彻底打开，陈经理站在边上扶着电梯门，等苏原久出电梯了，才把手放开，自己也跟出去。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陈经理转头看许昱，紧接着，像是约好的，苏原久右侧的西装女也转头过来，看了许昱一眼。
许昱投去了客气的微笑，电梯门就关上了。
突然失重的感觉，似乎不止是电梯给许昱的，还有刚才所经历的一切。
“他就是，拙劣先生？”云姐手指都弯了，虚虚地指着电梯门。
许昱点头，似笑非笑地问云姐：“那我这事是有谱还是没谱啊？”
云姐忍着激动，抑制着笑容：“太有谱了！”
大楼里处处有摄像头，云姐在楼里不好发作，等两人出了楼，上了车，云姐突然大叫了一声。
前头的司机被云姐吓了一跳，许昱笑着对司机说：“没事师傅，去云鹤湖。”
等车开到路上，云姐才稍微淡定下来。
她拉了一下许昱的袖子：“我还想回去查一查会议室里那个是不是苏原久呢，不用查了不用查了，肯定是他，你给我仔细说说，你们那天晚上见面发生了什么？”